“想試就讓他們試，是福是禍都是他們自……”找字，尚不及說出，煞虎便被海水的異樣給驚得一張嘴張得老大，連勸慰主人無需理會那四個自找死路的傢伙的話，都給忘了。

進入霧區數日，他們認知到這一片海面，就像是無風擾動的湖水，安靜無波，如今可視範圍內，卻因那四人的鑽入，突然掀起陣陣浪頭，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夜月拉了煞虎一把，踩着飛劍，雙雙竄升十多尺，欲遠離翻滾的海面。

“怎、怎麼回事？突然起浪了？那四個人下水的動靜不可能這麼大呀！”驚呆狀態下的煞虎，喃喃問道。

少了那四個人，只剩小妖修，夜月又囑咐照顧這小傢伙，在老龍的想法里，小妖修想必是夜月極好的好友，也就不介意被這小妖修發現自己的存在，再說，被一個小妖修發現了，還能拿自己怎地？於是牠直接化出自己原有的形象。

突地出現的龐大身形，雖然不是實體，卻還是把煞虎、小白給嚇了一大跳，小白甚至身上根根白毛豎立，呲牙咧嘴，滿是警戒的眼神直鎖定對方，毫不保留的敵意宣洩而出。

老龍一派睥睨的模樣，掃了煞虎、小白一眼，伸出前爪指着海面，“那幾個蠢貨鑽入水下，剛好驚動水底下的生物，瞧這浪頭，那些生物很快就過來了。”

夜月盯着在霧中隱現，一浪高過一浪的浪頭，眼神微跳，“那四個人……”

“回不來了。”老龍淡漠地說。

瞧着老龍一副高深莫測地神態，夜月感到不適應且奇怪，可這時候，不是她糾結小細節的時候，首要還是先弄清情況，“前輩是指他們會自己朝那些生物去么？”一時間，她也只能想到這個猜測。

老龍嘿嘿一笑，伸出的前爪搖了搖，“妳當被煞氣入侵的人，會主動將自己送進那些生物的口中么？這對也不對。”

看老龍似乎有種想要賣弄的意思，夜月趕緊道：“前輩還是說重點。”

“好吧！說重點，那些人受到煞氣的影響，失去理智，他們入海後會不會主動找那些生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海面之下，並不止有那些能夠攪動海面的生物存在，更多的是小囉嘍型的生物，那幾人一下水，自然將附近的生物全引來，能不能回來還用說么？肯定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彷佛是在印證老龍的說法，漸高的浪頭突然“嗤啦……”竄出幾頭體型不小的生物，可惜視線嚴重受到霧氣影響，幾人根本就看不清楚那幾頭生物的長相。

夜月、煞虎下意識地讓腳下飛劍、靈器再升高几尺。

倒是老龍老神在在，完全不受影響，“好了，妳這小傢伙現在是打算留在這裡獵殺這些生物呢？還是離開這裡？不過我建議妳還是趁那些大傢伙還未到前離開。”

夜月遲疑了一小會兒，問：“前輩可知這些生物是妖獸，還是死後生物？”

“我怎知道。”老龍先是很不盡責地回了這麼一句，才又解釋，“妳身為金丹修士，在這鬼地方神識都沒用處了，老龍我只是殘魂，要戰力沒戰力，要修為沒修為，又怎麼有辨法知道。”

“……”她有種不妙的預感。

四周皆是濃稠的霧，也沒有適合落腳的地點，又不確定水下的生物到底是妖獸還是死後生物。

“前輩有辨法找到路嗎？不管是回去還是暫時落腳的礁嶼。”小白都會迷路無法出去，她與煞虎就更加沒辨法尋到出路，只好寄望老龍。

只見老龍原地轉了幾圈，朝着一個方向指去，“我感覺那個方向的煞氣更濃更詭異了點。”

“……”這老龍不靠譜啊！

不靠譜，也總是個方法，於是夜月、煞虎按着老龍所指的方向飛行。負責開路在霧中卻沒多大用處的鷹早早被煞虎收回靈獸袋，小白則是不放下敵意也不肯窩回牠最愛的懷抱，反而跟站在飛劍上警戒老龍，大有老龍一旦妄動危害到夜月便竄過去撕咬一番的架勢。

一路上，小白針對的敵意，老龍完全不以為意，反還很有興緻地幾度湊上前近距離觀察。

“前輩？”老龍的舉動終於引起夜月的疑惑。

“怎？”正觀察着齜牙咧嘴的小白，頭連回一下都沒。

“前輩到底在看什麼？”雖然她曾與小白溝通，表明老龍是自己人，可小白依然故我，而老龍顯得怪異的舉動，也讓夜月也摸不清現在是怎地一個情況。

這一問，老龍總算抬頭，好奇地問：“妳是怎麼讓這傢伙成了妳的靈獸的？還有，這傢伙貌似還無法口吐人語，不該呀……”

夜月一愣，這有什麼不對的？

“小白與我有緣，自行認主，無法口吐人言，不是正常的嗎？”據她所知，有些妖獸天生受血脈所限，縱然修為再高也無法化形。

老龍非常擬人地嗤笑出聲，也不曉得在笑什麼，直到牠自顧自笑夠了。

睇着煞虎，嘿嘿笑問：“小傢伙，你覺得自身血脈如何？”

煞虎一愣，不是在說白爺嗎？風向怎麼就變了？

僅管疑惑，面對血脈問題，煞虎很是驕傲地昂首，“身具一絲白虎血脈，自然優異。”

“喏，一絲白虎血脈，便能早早化形，這傢伙的血脈可不比這小傢伙差，就算受血脈所限無法化形，也沒道理無法口吐人言。”頓了頓，老龍露出與煞虎相似的神態，“有着高貴血脈的妖族，是驕傲的，不可能輕易成為靈寵的，所以說，妳說這傢伙是自行認主……也太好笑，太不可思議了。”

夜月察覺，老龍對小白，及對她與煞虎的稱呼有些許的差距，少了個小？

被挑起好奇，想要深入追問有關小白的事，老龍卻不願多說，只是若有所思地瞥了瞥小白，而小白則不再齜牙咧嘴，好似兩者間達成什麼協議。

路上，老龍時不時修正前進的方向，一個晝夜後，終於在霧中看到朦朧的陸地。

雖然一直有丹藥作為靈力補充，可一連數日以靈力控制飛劍在海面上飛行，也是一件讓人極為疲勞的事，尤其仍是築基後期的煞虎，更是難掩身上的疲勞，當見到朦朧的陸地，就屬他最巴不得快些落地休息。

夜月、煞虎、小白，終於踏上結實的地面，一塊似乎是陸地延伸出來，狹長的山岩。

一落地，煞虎也不管安不安全，直接倒頭便躺。

四周依舊布滿濃霧，倒是能看到有棵老樹靜靜立在山岩上。

對於這個地方，他們完全陌生，就算是游遍整個飛雲界的老龍，也不清楚這裡到底是哪裡，又是怎麼一個地形。

“絕對是沒有什麼特色小地方，否則本龍又怎麼會不記得。”在夜月追問下，老龍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