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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陰暗顏色的世界,花草樹木無一不是深沉的黑色,或是暗沉的灰色。

空中半透明的靈體,安靜地漂浮飛盪,偶有猙獰幾近實體的靈體呼嘯而過,攪得那些猶如無根浮萍的半透靈體,紛紛發出鬼泣聲或是厲叫聲。

地上,有着許多叫不出名字各形各樣的生物,有的成群結隊追着獵物,有得慵懶地躲在不顯眼的地方小憩,有的憤怒地仰天長嘯,更有的畏畏縮縮地閃躲四伏的危險。

一棵宛如一座山的巨大黑色藤草,頂端有座氣勢磅礡,彷佛凌駕九天的巨殿。

"報!"一名身材魁梧,身穿鎧甲的巨人,匆匆地奔入殿中。

幾名居上座看不清面貌的人,不約而同地望向那名巨人。

"說!"居中的男子,發出嘶啞帶着威嚴的聲音。

"公孫大人感覺到鬼殺杖、聚魂塔同時現世,命下將前來報告陛下。"跪在殿前的巨人說。

居上座的幾人,聞言均是一愣。

"鬼殺杖?聚魂塔?"

"是!公孫大人想知道,是不是要派人前去查探,以及是否要將鬼殺杖取回?"

居中的男子,雖看不清他的面貌,可從裊繞的煙霧飄動的方式,卻輕易地便能看出他正蹙着眉頭沉思。

其他人見居中男子沉思,全屏息靜待,無人敢在這時輕易開口驚擾到那男子。

"公孫大人只提將鬼殺杖取回?聚魂塔呢?"那男子問。

巨人遲疑了一下才道:"聚魂塔與鬼殺杖同一時刻現世,但是聚魂塔的氣息僅出現半盞茶不到的時間,便又失去其氣息。"

"是被人得去了?"居中的男子問。

"下將不是很……清楚,公孫大人曾提及聚魂塔很可能再次陷入沉眠,才會導致無法感應到它的氣息。"巨人忐忑地回答。

聞言,居中男人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只要派幾個人去探查鬼殺杖的去向即可。另外,讓公孫大人前來做詳細的報告。"

"是!"巨人匆忙領命而去。

"陛下,真只需派幾個人去探查去向即可么?"一個蒼老無力的聲音,說。

"鬼殺杖乃我地府寶器,遺落在外數十萬年的歲月,而當年將鬼殺杖、聚魂塔偷走的陰鬼也早已不知下落,不如陛下讓人將它們帶回,畢竟,此二寶是我地府曾經的至寶,實在不宜流落外界。"

居中男子,搖了搖頭,"鬼殺杖或許曾是我地府的至寶,但過去了如此長的時間,也早有其他至寶取代,就算被人得去,也不會動搖我地府根基,所以,鬼殺杖並不急,只需探明去向即可。"

"陛下可是擔心聚魂塔?"有人問。

"沒錯,聚魂塔生於冥河,雖然不曾有人真正擁有過它,但再怎麼說,它乃生於冥河,就不該離開陰界。"居中男人語帶沉重地說。

"可失去了聚魂塔的氣息……公孫大人也說,此寶可能再次陷入沉眠。"

居中男人擺了擺手,"那也只是可能。公孫大人說聚魂塔再次陷入沉眠,其中的可能性有好幾個,當年陰鬼私自將聚魂塔帶離陰界,之後又將其藏了起來,雖然我們猜測聚魂塔可能就藏在陰鬼族遺地,可是陰鬼太狡詐了,我們就算能進入陰鬼族遺地,也無法如預期地找到鬼殺杖跟聚魂塔。"

"不管聚魂塔當初被陰鬼藏在哪,我們只知被他藏了起來,有東西把聚魂塔遮蔽住,讓它的氣息無法散出,這次聚魂塔與鬼殺杖同時出世,隨後又失去氣息,第一種可能,就是有人觸及了當年陰鬼設下的禁制,可是並沒有人在時間內得到,以至於聚魂塔在次回歸它被藏起來的地方。"

"第二種,經過了幾十萬年的歲月,聚魂塔自生靈智,在鬼殺杖出事的時候,自行逃出,並隱去自身氣息,若是此種……除非將它尋回,並抹去期靈智,否則陰界將永遠失去聚魂塔。"

說到這裡,居中男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嘆口氣繼續說。

"第三種,可能也是我等人最不待見的可能,聚魂塔從今爾後有了真正意義上的主人。"

"陛下過慮了,無數歲月過去,並沒有人真的成為聚魂塔的主人,因此,也曾有人推測,其實聚魂塔並不具認主的可能性,只不過長久以來我陰界人對生於冥河的聚魂塔寄予厚望,才會留下此一傳說。"

居中男子重重地嘆氣,"希望是如此,若……真是第三種……"他搖了搖頭。

真是第三種,身為地府至高無上存在的他,也真不知該如何去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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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們這麼熱情,我也不好藏着掖着,免得有人說我肚量太小上不了檯面。"他笑瞇了眼,右邊嘴角更是往上揚了幾分。

他的手在空中隨意一畫,一根暗沉,外貌無奇的木杖憑空出現,並靜靜地浮在他的頭上方。

夜月緊蹙的雙眉微抖,小聲不滿地問:"那是他們想要的東西?"若真是因為此物惹來的麻煩,那他心臟也比別人大太多了吧?在這當頭上居然不是撇清,也不是謊稱?或許這兩種方式未必讓對方相信,可至少還比較符合常理呀!

不需他回答,古非霅一件杖柄處雕着猙獰鬼頭的木杖,雙眼一亮,顫着聲音激動地說:"師叔,這就是那根被奪走的木杖,鬼殺杖!"

鬼殺杖一出,小靈立時在夜月的識海里叨念不休。

"鬼殺杖呀!傳說中大殺四方的寶器呀!妳怎麼就讓它被別人給的走了?若是有了它,以後妳也可以多一件保命的寶物呀!妳怎麼就這麼沒用,同樣是進入遺地,怎麼不想辦法將它搞到手呢?不管、不管!既然他有意收妳作婢女,妳就去當個婢女,先去將鬼殺杖搞到手……"

夜月聽着,臉上的神情越是一沉,完全不理會小靈的碎碎念。

古非霅的幾個師叔伯,同時一變。

只見,古非霅的師叔伯默契地將男子包圍住,將他所有的可能退路一一封去。

見狀,夜月也曉得,別說自己修為渣,逃不出此地,就連身前的大號東方秋天,可能也難以倖免。

她從身後揪了揪東方秋天的衣袖,"你真的是天天?"一大一小,同是一個人,再加上四周虎視眈眈的目光,讓她此時的心情好生複雜。

說不出是希望他們是同一個人呢?還是不希望?

偏偏,面對這般前無進路,後無退路的困境,東方秋天還一副無所謂的神態,輕聲笑問:"怎麼改變主意了么?"他朝着夜月伸出手。

夜月沒好氣地瞪着那隻看似等候着自己的手。

"什麼改變主意?這時候還開玩笑?"她不由有些惱了,惱着他家人是怎教的?惱着他為何這麼沒正經?惱着……不知該將他視為可愛、單純、無知的小孩?還是將他視為有花花公子資質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