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輪

散人離去

懷厲看着手中的劍，和握着劍的手上布滿的老繭，裂開的，紅腫的，新生的。

他很困惑，困惑自己修行的目的，他想報仇，卻發現有更深遠的使命。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本來不是那麼必要的使命，讓他有種想扛在肩上的責任感，為了什麼，他卻不知道。

幻境

懷厲看着這絢爛無比的入口，內心動搖，然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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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

蕭逸赤裸上身，在瀑布下的石塊上閉目打坐。

此時瀑布上方飛來兩個道士，一個年輕人一個中年人，年輕人正是當時和蕭逸一同探尋魔教遺址的杜文，他指着下方：“師父，師兄就在下面。”說著便要躍下去。

長髯中年人乃是如今武當掌門蕭玄，他示意無妨，在上方注視着蕭逸的一舉一動。

蕭逸的身上瀑布此刻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外力劈開，彷彿透明的罩子將蕭逸籠罩，瀑布的水流一滴也不得侵入其中。蕭逸站起身來，抬手一托，身旁出現一個若隱若現的影子，和蕭逸一般模樣，做出和蕭逸一樣的動作。頓時，整個瀑布被攔腰截斷。蕭逸一個燕躍，身旁又出現一個影子，他和影子同時對着瀑布赤手一劈，瀑布如同豆腐一般被切下一塊，拿影子浮在原地，對着瀑布一托，這切下的“豆腐塊”竟然就這般定在原處，不散開也不下落。蕭逸踏空又是一躍，喚出影子。如此這般向上踏空前行，瀑布已是被切成幾大塊。他躍上瀑布頂端，看見了蕭玄和杜文，雖有些意外，但還是立刻向蕭玄行禮道：“弟子見過掌門。”說話間，下方的影子消散，瀑布頓時飛濺開來。

“想不到師兄的驅影鍊氣已經如此爐火純青了。”

“父親，您出關了？”蕭逸沒有回答杜文的話，向蕭玄躬身問道。

“聽說南海一行，你回來後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不與師兄弟一同操練，鍾龍道長的講義也不去聽了，整天在此處修行？”

“是。”

“師父，師兄···”

“你讓他說。”

蕭逸低下頭，不發一言。

“我聽聞，昔日神兵噬血幽冥再世，已被峨眉所得。風神嵐風又已出山。”

蕭玄走在瀑布邊上，抬手一揮，整塊瀑布被平整的切下，浮在峭壁上方，蕭玄以指為刃，隔空幾畫，瀑布又被切成數個方塊，蕭玄抬手一壓，如同時間倒流一般，水塊聚攏復原，有連在了峭壁之上，沒有一點水花濺灑，就好像一切都是幻覺。

蕭玄看着看了剛剛發生的一切的蕭逸，說道：“噬血劍雖是神器，但今非昔比，已無足撼動天下，如今各門派初出關，局勢未定，峨嵋得到了也是一件好事。至於杜文說的那個魔教小子。”

蕭逸聽到全身一顫。

“六合鏡毀了也就毀了，自己功夫不夠，怨不得別人，也給某些自以為天才的人敲個警鐘。”

蕭玄將一枚戒指交予蕭逸。

一旁的杜文見到後連忙向蕭逸恭賀：“恭喜首席大師兄。”

蕭玄說道：“此番少林發起的九大門派禁家之會，我與諸位長老商議，由你前去，杜文你陪你師兄一同前往。”

蕭逸和杜文行禮說道：“弟子領命。”

“武當世家那面我已經打點了，記住，不得在世家弟子面前暴露身份。”蕭玄又扔給杜文一個令牌，“杜文你處事機謹，關鍵時刻你可全權。”

杜文接過一看，竟然是武當的掌門之印，立刻恭敬的回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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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室山，少林禁地

偌大的一間禪室，坐滿了數十人，穿着打扮都十分怪異，想必皆是不世之異才，自然都不可以常人的目光看待。大家圍坐在一張大圓桌上，正上方坐着的正是少林的主持素聞大師。大師仙眉鶴骨，叫人高深莫測，他輕輕一咳嗽，起身朗聲說道：“諸位，此間貴派都新出關之際，門中定然事務繁多，敝派本不該勞煩諸位，只是這世道變化之大，許尊者也已仙去，不復當年之境，實在是需要大家前來再次擬個規定，此番諸位能夠賤臨敝寺，貧僧感激不盡。”

“素問大師謙虛了，起初我們定下華山之約，本就是為了黎民蒼生。華山之約之時，乃是臨危之際，如今世道已是太平，的確是需要改一改了。”台下一人說道，乃是雪山派的長老。

剩餘諸人也都紛紛附和道。

素問大師向各位合十施禮，坐下說：“阿彌陀佛，老衲也不繞圈子，這第一件事嘛。眾位也都知道，昔日為了研習新術，應武當派的提議，大家都分設禁家與世家。便是這分家多年，此番我等重出山，禁家，世家是分是合該如何？”

座下，華山掌門白升玉笑道：“我華山雖起秦漢，如今卻比不得各位，這世家一門早已殆盡，是分是合全聽大師做主。”

素問大師立即起身道歉：“阿彌陀佛，老衲此番唐突了。”

一旁的息月師太此時說道：“世家屢受百姓香火，斷不能斷然除去。我於峨嵋世家得到消息，如今世道已是國泰民安，我等雖然出山卻依舊不是現世之時。若是兩家相合，新術必然流落世間，是時變化，卻不是我們能掌控的。在下以為，可安插可信弟子於世家之中，尋得可修行新術之人，禁家還是維持現狀。”

“哈哈哈。”點蒼派的掌門歐陽平笑道，“息月師太不愧是女中豪傑，這一手算盤打得可真好，貴派世家尚在，倒是新人不斷，像我等謹遵華山之約此後卻是要後繼無人了。”

唐門的門主唐毅摺扇輕搖，起身說道：“敝門不過世家門派，承蒙諸位厚愛，邀此商議。幸得我門之特殊，對如今這世道也多些了解。晚生以為，現如今若再是下山尋找弟子，定然會暴露身份，斷斷不可，素問大師此番相邀也是要我等夜間尋山路而行。我唐門本是不缺後人這一問題。只是若如少林峨嵋等世家派所選得禁家弟子可以如同當年諸位共享新術一般，也讓大家心服口服。我唐門歷代家規，也不便與諸位爭這後人之事。”

“唐門主居身事外所言句句真言，卻不知素問大師意欲何為？”

息月師太一掌拍在桌子上：“笑話，世家弟子也是我峨眉之人，若是改投他派，豈不是欺師滅祖之行，我峨眉斷然不會輕饒此人，諸位也斷不會接納他派叛徒。”

“自古良禽擇木而棲，我各派應許尊者之約，為國為民。息月師太強扣叛徒這頂帽子卻不知居心何處。”

素問大師連忙止住將要發怒的息月師太：“阿彌陀佛，不如這樣，各派共同成立青竹盟，之前已經拜入各派世家的弟子，由各派自行安排。留在世家的禁家弟子，將適合修行新術的欲入派弟子收於青竹盟名下，各門派再於此盟中挑選弟子，若是如此，沒有叛名一說，也益於天下門派，不辜負許尊者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