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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瞬間,盧溪赫然發現,自己這勢在必得的這一掌,居然被范雪離擋住了!

不僅是擋住,甚至范雪離身上有着強大狂亂的氣息,直破雲霄一般,猛地抵開他的雙掌,以一種怒龍狂嘯,劈中他的胸口!

這一下,那些僕從全部目瞪口呆!這怎麼可能?

“哇!”盧溪被擊中,猛地吐出幾口血來,滿是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范雪離。

怎麼可能?對方居然也修鍊到了肉身三境練骨的大成之境,而且氣機比自己還要旺盛強大?

對方深藏不露到這個地步!真是沒有想到!

只一擊之下,自己就受了不小的傷!

看來要逼迫自己施展出底牌了!

盧溪的目光里藏着陰狠,但面色卻故意裝成驚懼的樣子:“七公子,我認輸!我願把您母親的魂魄換給您!”

魂魄若被抽出凝入陣法,就等於缺失破碎,就不可能再還陽了,但他相信自己這樣說,范雪離必然投鼠忌器,而這就是自己的機會!

在說完後,盧溪猛地咬破嘴唇,噴出一口血在他前面的龜甲之上,然後有無數的陰魂凝成實體,閃爍而出,張牙舞爪地把大廳密密麻麻地包圍。

不僅是范雪離,甚至那些僕從也在包圍之列。

這乃是血鬼之術,使得這些厲鬼被血所浸,暫時擁有實體,哪怕烈日下,都能支撐短暫的時間。盧溪曾用此術,殺死過一個肉身四境之武者,所以相信這一擊之下,范雪離必然會被這些厲鬼四分五裂!

這時,那些僕從心中滿是驚疑不定,他們何曾見過厲鬼能凝聚成實體,而且見到這些鬼魂似乎不分敵我,也向他們衝來,他們不由面色慘白。

隨後,這些僕從一個恍神之間,全部被這些厲鬼廝殺成碎片。

血濺一地。

之前那害范雪離的神殿守衛,甚至已經嚇破了膽,坐倒在地上,只可惜,他也馬上被撕成四五片,血肉不存。

這一刻,盧溪的嘴角泛起陰測測的笑容,這一擊自己出其不意,已經獲得了先機,大勢已成,范雪離必死無疑!

只是他卻注意到,哪怕這些僕從全部身死,范雪離卻根本不受這些鬼魂影響,似乎還在蓄勢。

“死到臨頭,還裝腔作勢?”盧溪手決一捏,催動全部血氣,讓這些厲鬼把范雪離完全包圍。

這一擊之下,范雪離這具血肉之軀,必然是在劫難逃。

“就憑你這血鬼術?”范雪離目光里透出一股森嚴的殺意來,然後他沉聲凝氣,猛地一掌,掌出蒼穹,在天地之間,划了一個圓,然後揮舞而出!

彷彿掌間有日月,萬火盡出!

萬火印!

此印修鍊極難,可以生萬火,去萬邪,乃是煉藥宗師眾多手印之首,不僅是用來煉製丹藥,甚至在戰鬥之時,將會擁有強大的力量。

而其最強大之處,乃是執掌雷霆之意,破萬邪萬鬼!

一印出,萬鬼滅!

這個印法正是范雪離自信的關鍵,因為一旦他突破到肉身三境,就能施展出這印的五成威力。

當然,這種印法的反噬之力極為強大,目前他施展一次,依舊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精氣神。

范雪離這一印不僅劈開了眾鬼魂,將眾鬼魂劈得煙消雲滅,甚至長驅直入,猛地斬中了盧溪的胸口!

盧溪幾乎沒有任何抵抗之力,就硬生生地被劈中,胸口直接被劈開一處血口,心臟都破碎了。

“天啊,這是什麼印法,如此恐怖!”這一刻,盧溪艱難而又震驚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你的母親魂魄還在我的手上,你怎麼敢殺我?”

然後他轟然倒地,死不瞑目。

看着盧溪的屍體,范雪離的目光閃爍出一絲冰寒來,他早就看出這盧溪抽取魂魄之法極為粗劣,母親的那一魂早就被對方粗暴地焚滅,根本沒有救回靈魂之法。而若是自己不殺對方,只怕後患無窮。

身為煉藥宗師,自有重生魂魄之法。

只是此法極難,需要幾味極為珍稀的藥草才可以。

他不由把目光投向北面的太陰山。

那裡長年冰寒,冰雪封天,進入的人,十死無生,乃是附近百里內的一處禁地。

而那些珍稀的藥草,便生長在這樣的極寒之地。

范雪離也不遲疑,忍着疲憊的身體,在周圍點了火油,澆在大管家與那些奴僕身上,再把周圍的幾處帷蔓全部燒了。

毀屍滅跡,隱匿自己。目前的他,想要與大夫人對抗,想要奪回天悟劍,還必須小心從事。

頓時,大管家的屍體熊熊燃燒,很快就化成了灰燼。而整個房間也熊熊燃燒起來,慢慢蔓延成一片火海。

然後范雪離不再遲疑,從後門走出,攀上圍牆,高高地掠下。

想到母親的失魂,他向太陰山的步伐急如火。

只是走出了數里,他忽然聽到身後有一陣風聲。

“什麼人?”范雪離猛地回頭,沉聲喝道。

他聽出了對方的跟蹤之意。

“吱!”

卻是一隻純白色的小狐狸,張開無辜的眼睛,呆萌地看着他。

正是范雪離在大管家莊園裡見到的那隻小狐狸。

當時在范雪離殺死大管家盧溪後,那小狐狸便躲藏了起來,范雪離還以為它早就跑了,卻沒有想到它跟在自己身後。

看到范雪離回頭,那小狐狸忽然如同人類一般,站定身子,然後向范雪離行禮,極其恭敬,顯然是表達感恩。

這小狐狸,顯然已經成精了,甚至還學得一些人類的禮儀,做得一板一眼,有模有樣的。

范雪離心下微微一陣驚訝,但他馬上擺擺手,說:“不必多禮,我救你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你既然已經安全了,那就早點離開,免得又被別人抓到了。”

他知道眼前這小狐狸血脈高貴,若是其他人抓住了,只怕都會抽小狐狸的血來修鍊,但他恪守自己的底線,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

然後他回身便走。

只是當他走了幾步,這小狐狸卻亦步亦趨,緊跟不放。

范雪離一怔,心頭一動,注意到小狐狸的臉上似乎有着几絲擔心,想到什麼,便試探地說:“你在擔心我母親?”難道是它聽到了盧溪抽走他母親的一道魂魄之事?

小狐狸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擔心之色,然後指了指它自己的心頭,做出一個劈爪的樣子。

看到這樣,范雪離不由有些動容了,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取出你的心頭血,去治療我母親?”

他聽說過許多狐狸被救後報恩的故事,不由這樣猜測着。

小狐狸連連點頭,露出一副任由你宰割的樣子。

范雪離心下生起了無數的暖意來,走上前,輕輕地拍了拍小狐狸的肩膀,然後把它抱起,放在自己的懷中,說:“謝謝你,不過小狐狸你要相信我,我會救活母親的。”

他的語氣里,有着一絲決然的自信。

小狐狸的眼珠里一轉,露出一點也不相信的神色,然後它靠在范雪離的胸口,用它的白色毛皮蹭了蹭,露出了“你遲早要找上我”的表情,然後就那樣暈乎乎地睡著了。

“這小狐狸,眼神如此動人,真是成精了……”范雪離失笑着,對這小狐狸湧起一絲憐惜之意來。

這樣的小狐狸,誰忍心傷害?

然後他速度加快,如同電閃一般,向著太陰山而去。

幾乎在范雪離步伐加快的瞬間,在盧溪的莊園門口,有一個氣度雍容的老儒生,露出冰冷之意來。

他看到莊園陷入一片火海,所有的僕人都爭先逃跑,根本沒有人救火。

他手上的龜甲閃爍着,在推算着什麼:“居然敢擄走嬌兒,還想要取嬌兒的心頭血,罪該萬死!”

龜甲閃爍着,指着范雪離離去的方向。

當下他袖子一揚,頓時一陣風起,身體瞬間出現了十丈之外,如同電閃,全身殺意騰騰,向著范雪離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