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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邊黑暗中墜落,白仲褀能感到的唯一熱量,來自胸前那塊裝着零靈魂的靈魂石。即便身體被毀,零仍舊以這樣的方式陪伴着自己,哪怕是走向地獄。

白仲褀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這裡是虛空,所謂一個宇宙跟另一個宇宙之間的夾縫,徹底否定存在的區域。也就是說,進入虛空之中,本身白仲褀已經不是存在於世界上的物質了。

他已經無法感覺到別的東西,除了靈魂石的一點溫熱,甚至連一直失血的手臂,現在也失去了感覺。

白仲褀滿心的不甘,更充滿了悔恨,還有對自己親人朋友的擔憂,對蕭聿掌控下的星聯的未來的擔憂。

但不管他有什麼樣的想法,都已經沒有辦法做到什麼了。

黑暗之中,他感覺自己越來越疲倦,心道:“也許就此睡去,就是永恆的死亡了。”

他自嘲:“怎麼沒有想到,我居然是帶着失敗者和被篡位者的標籤走向死亡的。”

就當他快要睡着的時候,白仲褀想到了自己曾經做過多次的怪夢。

“居然成為了現實呢,那個怪夢。不過夢中,我好像變成了一隻大蝴蝶又活過來了?還是大蝴蝶指的是破繭成蝶的寓意?”他的眼皮變得越來越沉,終於支撐不住,當眼睛闔上,他終於被完整的黑暗包圍。

這一刻,白仲褀似乎感覺到自己是在一個搖籃中,一個溫柔的女人正看着自己,她穿着居家的長裙,面容倒看上去有些像是皮膚更白的零。

女人對白仲褀甜甜地笑着,白仲褀如同嬰兒般徹底睡去。

……

白仲褀再度醒來的時候是被疼醒的。

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看到的是一個白色的大蟲子,正趴在自己身邊,啃食自己正在流血的胳膊。

“卧槽!”就算是虛弱,白仲褀也奮起餘勇,隨手抓起了胸口上的石頭,朝着這通體像是白玉的大蟲子狠狠地砸了過去。

這白玉的大蟲子有嬰兒大小,啃着白仲褀的血肉十分開心,根本沒想到白仲褀一石頭砸了下去。

這一下幾乎用盡了已經無比虛弱的白仲褀的全部力氣,石頭一下子居然砸進了這大白蟲子的腦袋裡。

白蟲慘呼一聲,朝着白仲褀露出了凶神惡煞的獠牙,白仲褀心叫吾命休矣,卻看見砸進白蟲腦袋裡的石頭,緩緩地沒入了白蟲的身體里。

白蟲顧不上白仲褀了,開始猛烈地掙紮起來,似乎要抗拒石頭進入身體。

白仲褀此時反應了過來,那石頭不就是裝着零的靈魂的靈魂石嗎?

白仲褀相信,一定是靈魂石中的零,正在救自己。

“加油啊,零!”

掙扎了幾分鐘,這大白蟲終於停止了生息,原本腦袋上砸出打大坑,居然也恢復了原樣。

白仲褀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緩緩地向後撤,以防這隻大白蟲子暴起傷人。

這一會兒,白仲褀終於有功夫觀察一下自己的周遭了。這裡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亮,看起來像是什麼幽深的地下洞穴,不遠處還有一條地下河流動着。

在河邊,有一個巨大但又十分美麗的蟲卵,已經破開了,那大白蟲應該就是從裡面爬出來的。

就在白仲褀遲疑的時候,那大白蟲又動了。

白仲褀嚇得一個哆嗦,準備轉身就跑,可發現自己實在太虛弱了,根本爬不起來。

不過這大白蟲貌似對他不感興趣了,反而轉過頭去,跑到了那裂開的蟲卵處,將蟲卵啃食了起來。

白仲褀驚疑不定,看着這大白蟲啃着蟲卵,蟲子吃的越多,它就變得越大,當一整個蟲卵都吃掉了,居然變得比一個人還要大了。

白仲褀心道不好。

而此時,這大白蟲居然吐出了一道白絲,在極短的時間內,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蠶繭。

白仲褀突然有了一些聯想,在怪夢之中,他就是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蝴蝶,而蝴蝶是從繭中變態而來的。

他此時反而不再害怕了,反而來到大蟲繭旁邊,守着這個繭。

白仲褀瞧着自己的斷臂,此時倒是不流血了,貌似是那蟲子口器中帶有腐蝕性的液體,已經將他的血肉給腐蝕成了一個斷面,反而起到了止血的作用。

儘管丟了一隻胳膊,但白仲褀卻並不害怕自己會成為殘疾人。銥星科技中有太多斷臂重生的生物醫療技術。

“只是,現在我的至高指令,已經變成蕭聿的了,銥星科技我已經用不上了。”

白仲褀有些悲涼情緒,他伸手摸到自己的胸前,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鑰匙掛墜。這是他之前的遊戲存檔,只是在新遊戲存檔開啟後,被莫名封閉了。其後因為自己拿着至高指令究竟近乎無敵,所以他也就沒有再理變成鑰匙掛墜的舊遊戲存檔。

從來沒有發出過至高指令的鑰匙掛墜,也沒有被蕭聿發現,就一直這樣好好地躺在白仲褀的胸前。

在白仲褀陷入迷思,考慮如何激活這箇舊遊戲存檔的時候,白色的巨大蟲繭裂開了一個口子。

白仲褀沒有逃跑,而是癱坐在地上看着。

緊接着,蟲繭裂口中伸出了一對潔白的手,一用力將整個蟲繭分開了。

內中,是一個肌膚瑩白如雪,長發如瀑,身材高挑,纖細合度,又豐乳肥臀的絕美女子。

白仲褀在看清她的容貌時,眼淚奪眶而出。

“零——!”

裡面的女子,歡呼一身,就這樣赤着誘人的胴體,跳到了白仲褀的懷裡,捧起了他的臉,朝他的嘴唇上重重地吻了下去。

白仲褀在被親吻的瞬間是懵了的,但反應過來後,反而用自己唯一的胳膊抱住了她。入手是一片柔滑細嫩,絕不應存在人間的美妙觸感,但他心中沒有任何旖旎的情緒,只有對懷中人濃濃的眷戀。

她抬起水汪汪的桃花眼,幾乎能化了人的心。

酥酥的聲音念出了一個讓白仲祺痛心卻又振奮的詞:“元首。”

白仲褀重重地點頭:“嗯,是我!”

零柔情一笑,將螓首埋在了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