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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奶奶說的極對,我是二房的人,自當為了二房的前程考慮,所以許多時候忽略了長房那也是難免的,既然四少奶奶諒解,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僅僅只是忽略嗎?姚可清在心裡冷笑,姚崇明根本就是拿長房當二房的墊腳石,榨盡長房的一切價值,去成就二房的榮華富貴!她諒解他是二房的人為了二房的心,卻並不代表她會原諒他對長房做下的事!

“當年兄長慘遭意外離世,父親心傷難忍,最終讓我肩朓兩房,以免兄長身後香火無續,我自是念着父親的一片心意,這些年來對珅兒雖談不上盡心儘力,卻也照顧良多,他一次就過了童生試,自問還是有我一份功勞在裡面的!”

我呸!

姚可清險些忍不住就要一碗茶潑在姚崇明臉上了!

姚啟珅能在小小年紀就考中秀才除了他天資聰穎之外,也離不開姚可清的用心輔導和方家栽培,與他姚崇明有何干係?從小到大,他姚崇明是手把手教弟弟寫了一個字?還是耳提面命督促他背過一章書了?還是有一次提點他破題做論了?都沒有!什麼都沒做,有何臉面說這種話?

撇開姚崇明自身資質平庸,學問不精之外,姚崇明更是從未關心過姚啟珅的課業,在姚家僅有的兩個入學名額時,毫不猶豫的將兩個名額全給了二房的兩個孩子,這就是他口中的照顧良多?睜着眼睛說瞎話到這個地步,姚可清也算是開眼了。

“馨姐兒那件事上確實是我對不住你!一來是你自小難與人親近,我怕以你的性子得罪了長公主,壞了這門親事,二來族長一直催着我給馨姐兒定下人家,我打量着馨姐兒性情可人,是個討喜的,這才想讓她給你做個幫襯的!瞞着你也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你開口,並非有意要瞞着你的!”

終究還是認了這件事,可是姚崇明還是很巧妙的避開了所有對他不利的罪名,這樣實際上是狡辯的認錯又有什麼意義呢?承認了自己攀權附貴的心,卻還是將最根本的原因歸咎於姚可清,始終不認為自己是錯的,自私的本性曝露無疑。

“至於你娘的事……”說到這兒,頭頭是道的姚崇明難得頓住了片刻,“她看不上我,若不是你祖父提出肩朓,她根本不會嫁到姚家來……”

若不是與姚崇明的兄長姚崇華有一段情,又被老侯爺巧妙的利用了,以方家的門第,憑方玥的才情,王孫公子都看不上的,又如何能看得上姚崇明呢?

“我才疏學淺,比不得你娘她博覽群書,學識淵博,漸漸的說話也說不到一處去了,她就更不愛搭理我了……我一個大男人又怎麼能去討好一個女人呢?”

眾星捧月長大的方玥從來都沒學會討好侍奉別人,更何況是對着她並不愛的姚崇明。而姚崇明因兄長突然離世,他意外成了侯府爵位唯一的繼承人,內心極度膨脹,好聽奉承與追捧,所以當與慣會曲意做小,奉承迎合的小苗氏相比時,方玥就顯得太高傲,太不近人情了,自然就不得男人歡心。

可是你姚崇明又憑什麼讓方玥去討好你?你有什麼值得她讓放下所有的驕傲?你何德何能讓她軟了一身傲骨跪伏在你的腳下?

你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資格!

別把你的無能當借口!

你說你跟她沒有共同話題,那你為什麼不主動跟上她腳步,培養共同興趣,而是等着她放下身段來主動來迎合你呢?你以為你是誰!

“後來她……多次小產,我心中痛惜!”姚崇明偷偷打量了一下屏風後面,並沒什麼動靜,心下忐忑,言辭也越發斟酌起來,“妻妾爭寵我也無能為力,幸而曹家送來一個醫婆子,你跟珅哥兒總算請安降世了,長房有後,我總算是沒有辜負你祖父的一片用心!”

“我跟珅兒出生於你而言真的是幸嗎?”姚可清總算是開口了,可是一開口便帶着濃濃的火藥味。“你真的盼着我們的到來嗎?如果長房無後,於你豈不是更便利?你就不用這費盡心機的遮掩長房的存在!不用機關算盡的想着怎麼將爵位佔為己有!更不用像現在這樣放下你所謂的尊嚴低三下四來求和!”

長房兩個孩子的出生一開始對他而言確實是新生的喜悅,是為人父的驕傲,那種喜悅和驕傲哪怕已經時隔多年,可是他依然記得清清楚楚,可是喜悅之後更多的是彷徨。

母親在他耳邊不住的嘮叨着他是二房的老爺,孩子是長房的後代,不能親近,每抱一次孩子,回頭必然得母親一頓嘮叨,久而久之,他也煩了,漸漸的就遠了長房的兩個孩子,耳根子終於清凈了片刻!

然後自然而然他就跟二房的孩子更親近了,人心都是偏的,長久的接觸之後,姚崇明的心就偏的更厲害了,從開始的疏遠,到後來的無視,再到後來的利用,到如今……

姚崇明內心最灰暗的角落裡有個聲音告訴他:她說的是對的!他們的出生對你而言從來都不是幸事,他們是造成你困頓局面的罪魁禍首!你如今的遭遇全都是拜他們所賜!全都是因為他們!

姚可清的話語如一把鋒利的刀刃,直逼姚崇明內心最不願提及的陰私,他終於不得不面對他最不願面對的連自己都覺得無恥的決定!

“不管怎樣,你們姐弟都是姚家的一份子!一筆寫不出兩個姚字來,姚家的興榮不僅關係著二房,也關係著你們長房,如今滿城上下都將姚家當做談資,姚家的聲譽如墜泥淖,你祖父為了姚家耗盡畢生心血,你就忍心看着你祖父一生的努力毀於一旦?為姚家計,兩房應該以大局為重,儘快冰釋前嫌,如此才可保姚家聲譽!我私心盼着你能勸你母親與弟弟們早日回府!”

有些話雖然無恥,可真吐露出來之後,姚崇明竟然也覺得十分坦然,大抵是遵從自己內心之後的舒暢之意佔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