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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兒話一說完,陸老夫人就笑了起來。

“傻孩子,香料店有什麼好的,不但不掙錢,還又臟又亂的。要挑就挑京都灑金街的那家玉器店,門面大生意好能賺錢。”

陸老夫人颳了下她的俏鼻,玩笑道,“你這是為祖母省錢吧?”

“哪有祖母”少女笑着道,“孫女只是閑着沒事,最近迷上了制香,有自己的制香店也方便點。”

“好了好了,祖母現在不拘着你了,只要你高興就好。”祖母兩個和樂融融地交談着。

菲兒算算時辰也差不多了,對陸老夫人說道,“祖母,這一會,父親得了消息也應該過來了,祖母可得好生應對。”

陸老夫人收起嘻笑之心,目光一凜。拍了拍她的手,說道,“你放心,祖母不會再被你父親矇騙過去。”

隱約有腳步聲傳來,祖孫兩個心領神會地對望了一眼,又笑着閑聊起來。

陸文軒走進福壽堂一掀開帘子到就是祖孫兩個說說笑笑,好不開懷的樣子,兩人像是壓根沒看見他,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他這個陸家的家主,正安侯府的侯爺就這麼掀着帘子被晾在了那裡。

秦氏從廚房端了水果出來,見他呆愣着站在簾後,訝然道,“大哥,你怎麼站在門口,快進去,這秋風大,仔細着涼了。”

“母親,大哥來了。”秦氏對內喊道,又用水果盤子聳了聳他的後背,陸文軒就這麼小媳婦似的被秦氏推進了內室。

陸老夫人連眼皮子也沒瞧他們一眼,繼續和孫女有說有笑。

陸文軒眼見那個孽障在陸老夫人面前曲意討好,笑得那叫一個歡暢,心中早已氣結。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個孽障已經不是讓他刮目相看能夠形容了。

他還想着找她算帳,這個孽障卻如無事人一般早在這裡候着,等着看他的笑話,這個小畜生,翅膀長硬了,厲害了。

手段也是越來越高超,這才幾天功夫就連母親都搭上了,兩人這是打算合起伙來設計他了。

這一路上他費心想着討好陸老夫人的一套台詞,在小孽障向他望來的笑眼中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那孽障一雙眼裡全是輕笑,被這麼一雙戲謔的眼睛看着,換誰也開不了口。

因為陸文軒的到場原本歡喜的場面一下僵了下來。

秦氏眼見場面尷尬,她清了清嗓子,把手裡的托盤放到几上,笑着道,“母親,今天大廚房剛剛採買了一種水果,叫做丑柑,俗稱醜八怪。你別看它外表丑,吃起來可勁着甜。也不上火,母親要不嘗嘗看”

陸老夫人年長了以後,貪點吃的,尤其喜歡當季的時令水果。

秦氏從托盤裡拿了一個丑柑,陸老夫人淡淡掃了一眼,這丑柑還真如秦氏所說外表凹凸不平,看着挺丑,眼中不由透着一點興緻來。

“大哥,要不你給母親剝一個?”秦氏笑着把丑柑放到陸文軒手上。

陸文軒還沒動手,陸老夫人站了起來冷聲道,“我剛吃了甜食膩了,不吃了。菲兒,扶我進房休息。”

“是,祖母。”少女盈盈道,站起來扶了陸老夫人的手。

竟是當眾給他下了臉,陸文軒險險將手中的甘柑捏碎。

那小畜生扶着陸老夫人從他身旁經過,笑看了他一眼。

陸文軒牙一咬,低頭道,“母親,孩兒知道錯了。”

陸老夫人聞聲停了下來,回頭看他,“菲兒,我沒有聽錯吧,你父親說他錯了。”

少女淺笑道,“祖母,您沒聽錯,父親是真的跟您認錯呢。”

陸文軒緊握成拳,手裡的丑柑被他瞬間捏破,手上立時被濃蜜的汗水粘成了一團。

陸老夫人掏了掏耳朵,抬眼看向窗外,“今天是天下紅雨了,是吧?菲兒,扶你祖母去窗前看看。”

少女噗哧一聲掩嘴笑了起來,“母親,天怎麼可能下紅雨呢,你又逗孫女玩了。”

陸老夫人呵呵笑了兩聲,“是嗎?沒下紅雨啊,哦,是你祖母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了。”她說道。

“怪只怪昨個清晨還有人指着我說叫我別胡鬧了,逼我交出庫房的鑰匙和當家權,還禁止我走出福壽堂的院門。”陸老夫人的目光陸文軒望了過去,目中透着冷意,“怎麼這才一天的功夫,就有人過來道歉了。難道死了多年的老頭子看我被人欺負,氣不過從棺材裡爬起來找人算帳去了。”

“我這腦子都給弄糊塗了。秦氏,昨個你也在場吧?”

陸老夫人字字句句放冷刀子,秦氏看了色青青的陸文軒一眼,低頭不敢作聲。

“母親,都是兒子一時糊塗。”陸文軒強壓着心中的怒氣,忍氣吞聲地求道,“兒子來了京都之後,被權利沖昏了頭腦,才對您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來,兒子知錯了。”

他當著眾人的面,狠抽了記自己的耳光道,“我混帳,我不是東西。”

“兒子知道犯下了大錯,請母親原諒。”

菲兒一眼望去,自己那個偽君子父親半邊臉都腫了,不光對別人心狠,對自己也是狠得下手,真是能屈能伸,菲兒在心中冷笑。

陸老夫人乾笑了兩聲,道,“陸侯爺,新駙馬,我區區一個老太婆怎麼敢奢求你的原諒呢,你回去吧,老太婆現在想過清靜的日子,以後沒事你就別來打擾我這個老婆子了。”

“母親要是不原諒兒子,兒子就在這裡長跪不起。”陸文軒說著,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菲兒嘴角彎彎,輕蔑地看着他,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個便宜父親的膝蓋真有夠軟的。

想對付她的人,活該他有如此下場,今次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

她不是陸菲兒,對他她絕不會心慈手軟。

“既然你願意跪,那你就跪吧。菲兒,我們走。”陸老夫人在菲兒的攙扶之下毫不留情地進了內室。

陸文軒低着頭的目光森森,拳頭握的死死的,手中的丑柑早被他捏的變了形。

秦氏看了眼室內,對陸文軒道,“大哥,你起來吧,我去勸勸母親。等母親想通了,肯定就原諒你了。”

看着跪着一動不動的陸文軒,秦氏在心中嘆了口氣,轉身進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