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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時,她姑姑的這個女兒清瑤郡主就各種嫉妒她,處處找她的碴,每一次都被她壓製得死死的,無力反抗。

這一世她重生成了陸菲兒,又與她碰上,只能怪她倒霉。

菲兒唇邊綻放自信的笑容。

重活一世,最大的好處,就是她的對手不知道她是誰,而她卻對她們了如指掌。

挑釁啊,這是**裸的挑釁啊,吃瓜群眾暗暗佩服少女的勇氣。

菲兒的笑容更是激起了李心兒心中的怒火。

“大膽,你一個彬州來的鄉巴佬,誰給你的膽子敢如此和本郡主說話的。”她傲慢地說道,“我告訴你,我母親尚了你父親,那是你父親的福份,你們一家子的福份,你別給臉不要臉。以為這樣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

司儀看着李心兒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清瑤郡主不但囂張跋扈而且沒有腦子。

說陸菲兒是彬州來的鄉巴佬,陸府哪一個人不是從彬州過來的。

還當眾嘲弄陸文軒和他家人,這是徹底地打陸文軒的臉啊。

打陸文軒的臉不就是打長公主的臉。

說人家搞破壞,她才是來破壞婚禮的吧。

他傻眼了,現在他怎麼辦?

這還讓他怎麼繼續下去。

總不至於這時候他來上一句二拜高堂吧。

他的目光不由向陸府眾人望去,除了陸文軒神色如常外,其餘陸府眾人臉都黑了。

廳里的氣氛一下子凝滯了起來。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少女身上,不知道這時候少女會如何應對。

少女擲地有聲的聲音在廳中響起。

“郡主也許習慣了別人給的臉面,但這並不包括我陸菲兒,我只知道臉面是自己給自己漲的。”少女的嘴角含了一絲譏諷的笑意,“噢,差點忘了長公主尚了我父親,郡主口口聲聲說我們一家是鄉巴佬,恭喜你,現在你也是鄉巴佬中的一員了。”

她眨了眨眼,“郡主是不是以為這樣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

少女莞爾一笑,“可郡主願意,我也不願啊。”

“誰會願意和一個霸道無理囂張跋扈的人坐一塊呢。”

少女臉上帶着鄙夷的輕笑,說出來的話簡直氣死人不償命。

誰會願意和一個霸道無理囂張跋扈的人坐一塊呢。

精彩,太精彩了。

少女巧妙的回答,引得廳中賓客再也憋不住,笑出了聲。

要不是礙於長公主的顏面,他們都想站起來為少女鼓掌了。

“陸菲兒,你混蛋。”李心兒氣得咬牙,要不是今天是她母親的成親禮,她能一巴掌打死她。

“陸菲兒,你馬上給我跪下道歉,不然我饒不了你。”

李心兒會有如此反應,早在菲兒的意料之中,她就是故意激怒她的,她現在口出惡言,這合她的心意。

菲兒一笑而過,絲毫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心兒,不得無理。”長公主的冷斥聲從喜帕後傳來。

誰無理了,是陸菲兒無理好嗎?

她如此嘲弄與她,母親不幫她也就罷了,居然公然在眾人面前偏幫陸菲兒那個臭丫頭。

她還是她的母親呢。

有這樣的母親嗎?

“母親,”她氣極敗壞的控訴,“你都沒看見,這個臭丫頭明知道今天是您們大婚的日子,她還穿了一身白衣。她就是特意來破壞婚宴的,虧你平時還那麼疼她,她不知好歹、恩將仇報。”

她氣得直哼哼,望着菲兒的目光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

被李心兒這麼一說,還真是。

廳中賓客看着少女的眼神一變。

長公主在喜帕後的神色也是一凜。

一直默不作聲的陸文軒眸中也帶了抹深思。

看着眾人的神色,菲兒心中暗自一笑。

不錯,她就是來搞破壞的,就是來破壞婚宴的。

“姐姐,你別鬧了。我相信菲兒姐姐不是來破壞婚禮的。”清瑤郡主的弟弟清平郡王走到了人前,拉住了李心兒的手。

清平郡王李郁雨年方十歲,長得白壁無瑕,十分漂亮。

和清瑤郡主的性格剛好相反,他的心思單純、無垢,是一個惹人喜愛的孩子。

“你一個小孩子,你懂什麼。”

母親也就算了,現在連弟弟也偏幫着陸菲兒。

李心兒怒氣更甚,伸手猛然推了他一把,李郁雨一時不察,被她推倒在地上。

現在雖說是初秋,地面卻是又硬又冰。

與對別人不同,對唯一的弟弟,李心兒還是十分疼愛的。

看着跌坐在地的郁雨,她的心中有絲後悔,想去拉他。

嘉寧卻先她一步,扶起了李郁雨。

她低頭拍了拍他衣袍上的灰塵,柔聲問道,“沒事吧。”

“我沒事。”郁雨回了她一個淺淺的笑容。

她回陸府後第一個給予她溫暖的人,想不到會是一個孩子,菲兒心中微動的同時又湧上一股難言的苦澀。

人情如此冷漠,親情如此地淡泊。

她想到了自己,陸菲兒還有李郁雨為她言聲。

那她呢?

隨着她的死去,還會有人為她去尋找她死的真相嗎?

嘉寧搖搖頭,把這些不好的思緒從腦海中甩掉。

她笑着摸了摸郁雨的頭,這才對着李心兒說道,“郡主,你真是冤枉我了。”

像是看在清平郡王的份上,少女的語氣也不再那麼尖銳。

她滿臉無辜,緩緩說道,“我一直生病住在莊子上,這三個月金陵城發生了什麼事我一無所知。”

她的表情真摯而又懇切,讓人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我也是在進了京都才聽說了父親尚了長公主的事,所以馬不停蹄地趕來了,希望在長公主和父親大人行禮前給兩位祝賀,以盡做子女的孝道。”

她靜默了片刻,又繼續說道,“至於我的服飾,那是因為明日是我母親的百日祭,我沒想到”

沒想到長公主尚了她父親吧。

真是一個可憐又有孝心的孩子。

興沖衝風塵僕僕地趕回家,想來參加母親的百日祭,哪裡想到父親會尚了公主。

眾人渲染在喜悅當中,倒是忘這個陸文軒喪妻不到百日。

想到這個,今日不是前駙馬爺的周年忌,眾人再瞧着清瑤郡主一身縷金百蝶華衣,再看她頭上那金光閃耀的赤金鳳尾瑪瑙流蘇。

清瑤郡主忘了前駙馬的周年忌,難道長公主也忘了。

他們望着陸文軒和長公主的眼神變了又變。

雖說這婚事是陛下親賜的,這兩位也太心急了點吧。

都是喪偶之身,就不能再等等。

還是他們真的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