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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這些人看他的目光還有不少隱含輕蔑的,不屑的。

可如今這些人有不少人的官職已經在他之下,眾人看着他的目光也由不屑轉為了巴結,仰望。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誰又能料到他會有如此風光的一天。

試問今日過後還有誰還敢輕視於他,無屑於他。

今日是他揚眉吐氣的一天,也是他在官場上開創新局面的一天。

而這些都是因為他尚了長公主,這些榮耀都是長樂長公主為他帶來的。

陸文軒注視着長公主所在的新房,目光不由一柔,他定當好好對待長公主。

他陸文軒不但是一個孝子,以後也定會是一個好丈夫。

鄭府之內兩個清俊的少年郎君行走在游廊之內,引來廊內打掃的小奴婢爭相駐足觀望。

大公子和世子兩人風姿特秀,俱是人間俊傑,這些小奴婢在心中感嘆,目光含羞帶怯。

少年早看慣這些眼神,並不以為忤。

李天賜一步一步倒退着走在鄭元暢身邊,邊走邊說道,“元暢哥,聽說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都有送賀禮去陸府,就連那個內閣的老迂腐姜閣老都動洞了。咱們也去陸府湊湊熱鬧唄。”

鄭元暢挑了挑眉,說道,“出去兩天了,你就不累?”

“兩天,又不是兩個月哪裡會累。”他抓住鄭元暢手,如同女孩子般撒起嬌來,尖着嗓子道,“元暢哥,去嘛去嘛。”

肉麻兮兮的聲音,差點沒把鄭元暢隔夜的飯都吐出來。“天賜,拜託,別噁心我了。”

“不嘛,不嘛。”李天賜興起不依道。

“筠筠”他喊了一聲,李天賜玩興頓失,一瞬間就跳了起來,迅速鬆開了手,一雙濃眉大眼四處張望。

緊張地問道,“哪呢?鄭筠那丫頭在哪?”

鄭元暢眯了眯眼,卻是傾身湊近他身邊嗅了下,好看的眉毛皺成了一團。

對他捂嘴擺手,“你身上有好酸的味兒。”

有味道嗎?李天賜抬手嗅了下,沒什麼異味啊。

“你自己當然是聞不出來。”他笑道,“不過我保證我家筠筠三尺外也能聞到這酸臭味。筠筠,你說是不是?”

李天賜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她真來了。

“是啊又酸又臭,本姑娘老遠就嗅到了。”廊下一個少女歡快地奔了過來,還可愛地捏着白巧地鼻子。

少女上穿粉霞錦綬藕絲羅裳,下穿同色系的羅裙,頭上插着一支羊脂色茉莉小簪。

亭亭玉立,嬌俏可愛。

她一雙靈動的眼睛眨呀眨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李天賜身上時,咦了一聲,噗哧笑道,“我還以為這酸臭味是哪只流浪狗身上發出來的,原來是你李天賜啊。”

李天賜俊臉一紅,說道,“你才小狗呢,還嗅到了。小丫頭片子,你知不知禮數。”

他昂頭,對着她說道,“什麼李天賜李天賜的,怎麼著你也該叫我一聲天賜哥。”

這臭丫頭,他第一天來鄭府時,就和他杠上了,她不取笑他這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鄭筠對他吐了吐舌頭,笑聲如同銀鈴般清脆,“想吧你,我才不叫呢。”

說著,她轉頭親熱的握住了鄭元暢的手,拉着他就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八卦道,“哥哥,哥哥,我告訴你,你出金陵城這兩天,京里發生了好些大事呢。特別是陸大人尚了長公主的事情都快把金陵城炸翻天了。”

“是嗎?”鄭元暢看着她微微一笑。

“恩恩”她點頭如小雞啄米,“長公主喪夫,陸大人喪妻,人人皆說這兩人般配無比,乃天作之合。”她仰頭看着他,聲音里透着一股興奮。“哥哥,你怎麼看啊?”

鄭元暢寵溺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頭髮,“哥哥,有點累,你別鬧。”

“既然哥哥累了,那算了。”少女不滿地嘟了嘟嘴,“不過等你休息完了,你得陪我聊會。你回家都快三個月了,不是忙這就是忙那的,都沒有陪我好好聊會。”

“你呀,都這麼大個姑娘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鄭元暢無奈搖頭。

“哥哥,你答不答應嘛。”少女拉着他的手,搖了搖。

“我不答應能行嗎?你能饒了哥哥。”鄭元暢笑笑。

見他答應,少女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嘻嘻笑道,“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馬屁精”李天賜在身後吐嘈,少女回頭對他做了個鬼臉。

說笑間,三人到了雅集軒,李天賜自從被李侯丟到鄭府後,就一直和鄭元暢在這同吃同住。

這雅集軒是一個獨立的院子,三房兩廳二間耳房,種植着大量植被和花草。

此時,正是金秋時節,院中桂花樹開,花香襲人。

雅集軒不但環境清幽,照顧到鄭元暢的身體,園內還特地人工鑿了一個溫泉,一年四季水溫如常,暖如春天。

到了檐下,見鄭筠還跟着,李天賜取笑道,“你還不走,等着偷看哥哥們洗澡不成?”

到底是小姑娘,麵皮薄。

李天賜這麼一說,鄭筠一張俏臉騰地紅了。

這下輪到李天賜樂了。

叫你不叫哥哥。

“你個混蛋,瞎說些什麼,誰偷看洗澡了,你就算脫光光給本姑娘看,本姑娘也不屑看呢。”鄭筠隨手撿起地上小石塊,就向他砸去。

李天賜不防,被砸在腹部,“哎喲”一聲,抬眼望去,那臭丫頭見他吃痛,捂嘴偷笑着往書房方向跑去了。

邊跑還邊揚眉向他挑釁,李天賜對她揮了揮拳頭,她一下閃進了書房。

銀鈴般地笑聲不斷傳來。

這臭丫頭,人小勁兒倒是不小,他這麼想着,捂了下肚子,還挺疼的。

見鄭元暢進了屋,他也跟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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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府內,陸文軒看看時辰也差不多了,就遣了奴婢去新房請長公主出來行禮。

陸老夫人上穿四喜如意錦緞,下着八幅鑼裙,手上戴了一隻有些年份的翠綠鐲子。

她端坐在主位之上,黝黑的臉上像是渡了一層光,喜氣洋洋。

從彬州到京都,她從一個小小的農婦到現在三品誥命在身。

誰能說她不是人生的一大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