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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情眷戀的目光從母親身上轉而落到了殷英身上,差一點就制克不住掉淚的衝動。

他畢竟不是小孩子了,懂得剋制自己的情緒。殷情垂下眼眸,狠狠握緊了自己的衣袖,“你們先去,衙門裡的事我不能說走就走,等過年了我去彬州再看你們。”殷情看着殷英叮囑,“午後還有點時間,你和母親好好休息。”

殷情定定地看着殷英,“殷英,以後哥哥不在身邊,你要聽話好好照顧母親。那邊有我一個舊友,他也會經常過來看你們。”

殷英乖巧地點了點頭,哥哥考慮如此周到,肯定也是思慮了不少時間。

殷英沒有再問,相反的殷英對未來有了不少的期盼。

能夠脫離殷府,和母親哥哥住在一起,令她感到開心,至少不用在呆在殷府面對二嬸那張厭惡的嘴臉。

就像哥哥說的彬州城是一個繁華的城市,或許他們到了那裡會有一番新的天地。

哥哥也不用像現在這麼辛苦,殷英開開心心地去收拾行囊。

不知道殷情一番良苦用心,更不知道殷情送給她們背後的良苦用心。

殷情一直偽裝的很好,直到走出屋子的剎那,淚水才不期流下,他狠狠心掉轉了頭,這一次離別過後不知道他能不能再有機會見到母親和妹妹,也許今天就是他們此生最後一次見面。

殷情內心颳了心的痛,這一刻都被他深深地隱藏在了心中。

當天入夜,刑部的地牢之內來了二個蒙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手起刀落,二個獄卒的人頭落地,一個黑衣人在獄卒身上摸索了一陣,拿到了鑰匙,兩人對視一眼之後,其中一個黑衣人到鐵門前利落地開了瑣。

兩人一前一後藉著地牢內昏暗的燈光進了牢房,兩人掃視了室內一番。

其中一個黑衣人舉起劍向石床上的被子刺去。

劍刺下去沒有劍入皮肉的聲音,反倒是碰到堅硬的石床,發出“鏘”的一聲。

“不好,不計了。”其中一個黑衣人道。

等兩人回頭,地牢內火把驟然亮起,方才還空無一人的地牢,被官兵團團圍了起來。

刑部尚書郭雄洲帶着大批的衛兵沖了進來。

“把人給我拿下。”郭雄洲一聲令下,十來個侍衛拔刀沖向兩個黑衣人。

幾番交手之下,兩個黑衣人終寡不敵眾,身上立馬就掛了彩。

眼見兩個黑衣人神色不對,郭雄洲的聲音在地牢內再一次響起,“抓活的。”

可是已經遲了,等他聲落時,兩個黑衣人已經倒在了獄中。

一個侍衛蹲下身後探了探黑衣人的鼻息道,“大人,人已經死了,他們口內含了劇毒。”

郭雄洲親自上前,查看了黑衣人的屍體,道,“拖下去吧。”

史吏走到郭雄洲跟前,“大人,死者可有留下什麼線索?”

郭雄洲站起身搖了搖頭,嘆氣,“一點線索也沒有留下。”

“一點線索也沒有才更奇怪啊。這不會是尋常人所為,這兩個顯然乾的是殺手的營生。還好大人英明,將犯人轉移了場所,不然明珠公主要是真被人殺了,上頭就不好交代。”

郭雄洲沉聲命令道,“還有兩天時間,案件就會公開審理,不能輕忽。從明日開始不許任何人再探視犯人。”

史吏點頭。

另一間牢房之內,少女還沒有入睡,皎潔的月光透過鐵窗照着少女清麗的臉龐,少女遙望着那一輪明月。

這間牢房就在原來牢房的另一面牆外,地牢里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菲兒自然不會睡着。

牢門口傳來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少女坐起身,抱緊了膝蓋,眼神澄澈乾淨如溪水。

這腳步聲少女已然非常熟悉,看到那個身影,少女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刑部尚書郭雄洲踏進了牢房。

少女站起身,在牢房內唯一一張木桌上坐下,對他吟吟一笑,“大人來了。”

少女像是和郭雄洲極為熟悉,招呼他,“大人請坐。”

郭雄洲坐下後,少女拿起桌上的茶盅給他倒了杯水,少女手臂纖細,托着茶盅的手如行雲流水,倒茶的動作自然而又嫻熟,對待刑部尚書的態度就像多年的老友。

少女不過豆蔻年華,刑部尚書郭雄洲卻是人過中年。

一個刑部的最高長官卻和刑部里重犯一起悠哉哉地喝起茶來,這一幕若是被常人看到定然會瞪大了眼睛,無法置信。

不過倒茶的不覺得拘束,喝茶的也並不覺得有什麼怪異。

地牢里燒了銀霜炭溫暖如春,郭雄洲一口熱茶下度,眯起眼睛看着少女。

“明珠公主果然神機妙算,今夜有人突襲了地牢,很可惜刺客含毒自殺了,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

顯然兩人並不是第一次碰面了,而且兩人還非常熟稔。

少女的眼睛在這昏暗的地牢內閃着灼灼星光,輕笑道,“這是必然的,如果這麼容易就留下什麼線索,他們也不會就這麼輕易地闖進地牢之內。接下來,他們應該不會再對我採取什麼行動。”

郭雄洲贊同的點頭,“公主所言甚是。那公主猜測對方下一步會怎麼走?”

少女纖細的手指在桌上輕扣了幾下,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宮中說不定馬上會有行動,要勞煩郭尚書和上頭知會一聲,讓他們萬不可疏忽,特別是太皇太后的安全,更是不能掉以輕心。說不定,明日對方就會有所動作。”

這個明珠公主年紀雖小,卻是思慮周全,郭雄洲了活了近四十年的歲月,所能想到的也不過如此。明珠公主的前程無可限量,太皇太后可從來沒有看錯過人。

“明珠公主放心,下官這就親自進宮一趟,這幾天就委屈明珠公主。”

郭雄洲隸屬刑部,一直是大景的股肱大臣,太皇太后姓郭,郭雄洲正是太皇太后的侄輩,唯景帝和太皇太后馬首是瞻,在明珠公主被押入地牢那一天,他從明珠公主那裡看到了太后的手令。

不過郭雄洲並沒有輕信了明珠公主,畢竟這件案件上明珠公主可是毒殺太皇太后的嫌犯,他不敢妄下決斷,郭雄洲為人也向來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