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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少年說道。

“啊,走?去哪裡?”侍衛頭領驚訝地看着他,少年人已經快步向前,侍衛頭領亦步亦虛地跟了上去。

“到底去哪裡?”他靠近少年身邊,側頭看他,少年微微皺了皺眉頭,侍衛頭領覺得還是不說的好。

他一路跟着他,走地一個街道,拐過一條小巷子,張強看到了熟悉的路口,灑金街灑金樓的酒幡在風中飄來盪去,少年疾行幾步在四香齋門前停下。

“原來是這裡,早說啊,神秘兮兮的。”侍衛頭領跟着少年走到四香齋的門前,看着金光閃閃的三字牌匾喃喃。

冬天日頭短,日落時初,暮色已暗沉。

四香齋的店門已經關上,梧桐上前,敲開了四香齋的大門。

小笨魚從門內探出頭來,看他幾眼,又看侍衛頭領幾眼,侍衛頭領他認識,這個俊俏冷然的郎君他卻是不識,他疑惑的目光看向侍衛頭領,侍衛頭領聳聳肩,抬眼望天,反正他是被他拉來的,少年這麼厲害自已解決吧。

小笨魚又向少年望了過去,梧桐拿出菲兒給他的玉佩,遞給小笨魚,“我要見陸大xiǎojiě,立刻,馬上。”他說道,神情凝重。

小笨魚看看玉佩,再看看他,對他們招了招手,“進來吧。”

。。。。。。。。。。

鎮刑司內,司衛已經下衙,衙門裡只有稀疏的幾個司衛當值,張強還是禁不住從外請了個郎中,帶着郎中從hòumén中了殷情的房間。

門推開,房間內即使熏了沉香,也遮不住空氣中的血腥味。

張強帶着老郎中走到了室內,殷情看看他,又看看被着藥箱的老郎中,咳了一聲,語氣冷冷,“不是囑咐過你,不要請郎中,你怎麼還是把人請來了。”說完,又咳了起來。

張強憂慮道,“大人,你怎麼說我都行,還是讓郎中看看吧。”

大人的臉色蒼白似鬼,看着太過嚇人,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就這樣去了,張強不忍再看。

“把人帶出去,我不需要。”殷情瞪了他一眼,一手撐在床沿,厲聲道,“還不把人帶出去。”

“大人這次我不能聽你了。”張強強硬了起來,大人再這樣拖下去,一條命就要拖沒了,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如此。

他忙吩咐一旁的老郎中,“麻煩給我們大人瞧瞧。”

老郎中看着殷情青黑的臉,心中甚是畏懼,本着救死扶傷的精神,在巨大的壓力之下,他哆嗦地走到殷情身邊,伸手搭上了他的脈博,這麼一搭,老郎中一張老臉皺成了桔子皮。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張強神情緊張,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老郎中放下殷情的手,看向他,直接搖頭,張強的心瞬間就沉了下去,這時候他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大人的臉,他覺得他做錯事了,也許他真不應該把郎中請來。

張強心中又驚又痛,暗罵自已愚蠢,這時候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拍自已一巴掌。

“恕老朽無能,這病老朽醫不了,神仙也救不了,還是早做準備吧。”老郎中一口就斷了生死。

如晴空一個驚雷,張強不敢置信地看向老郎中,他知道大人的病嚴重,可怎麼也不會料到會嚴重到少年神色淡淡,好似早就知道這個結果。

張強又迅速地回過頭來,“什麼?做什麼準備?”張強一把抓住老郎中的肩膀,心中無比的慌亂。

“別為難老人家了。”殷情虛弱而又決斷的聲音傳了過來,“把人送出去吧。”他說道。

張強傻傻的怔在了那裡,臉上閃過各種表情,驚慌無措而又心痛。

“還不快去。”急促又帶着喘氣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張強心裡堵成了一團,難受地看了殷情一眼,失魂落魄帶着老郎中出去,怎麼會這樣?大人難道就要死了?他無法置信,帶着老郎中走向角門時,張強再一次問道,“神醫,我們大人真就不能治了?”

老郎中嘆了口氣點點頭,“五臟六腑都壞了,他這病治不了。本來身體就不行,還又中了盅毒,不知又吃了什麼葯,強行動了真氣,撐不撐得過這個冬天也是未知數。”

年輕人啊,真是不知死活,把身體拖這麼垮。

“你同我一起去藥店,我店裡還有幾味大補藥,讓他喝下,興許還能多撐上幾天。可憐啊,這個年紀。。。”老郎中又嘆了口氣。

角門打開,冷風吹進來,張強的身體如這寒風一樣,只覺得冷意徹骨,全身冰涼。

殷情對他來說既是上司,也是夥伴,更像是親人,他時時處處照顧他維護他提攜他,不管他在朝野的風評如何,對他張強來說,他就是一個好人,一個讓他尊敬愛戴的人。

可這個的人馬上就要死了,這消息來的如此的突然,讓他一下子無法承受。

張強神情怔怔,不知道怎麼跟着老郎中到的藥店,這個郎中外號賽華陀,是京中出了名的名醫,年輕的時候也進過御醫局。大人不想讓他的病情被人知曉,他通過熟人才請的他老人家出手。

可這樣一位名醫就這樣直接斷了大人的生死,明明幾天前還好好的人,幾天過後就突然間成了一個快要死的人,張強的心裡充滿了哀傷,生命太過脆弱,人活着永遠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張強心中難受極了。老郎中把東西用包好,交到他手上,拍了拍他的肩,目光中帶着憐憫,“趁還有些日子,問問他還有什麼未了心愿,或許還有什麼事想做的?趁現在都做了吧。這以後能有幾天也說不準,不要留下遺憾才好。”

張強告別老郎中,拎着葯,走到大街上,老郎中的話不斷在他腦子裡回想,他必須為大人做些什麼,大人太苦了,他這麼黯然的離去,也不會有任何人記得他。

必須要讓陸大xiǎojiě知道大人為她做的這些事,必須,張強打定了主意。

他拿着葯回了鎮刑司,自已親手按老郎中的吩咐煎了葯,伺候殷情喝下。

外面天空已經暗沉了下來,張強忍了一夜,在第二天天青色時,就出了鎮刑司的大門,往悠然居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