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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中書令莫炎得了消息就急急趕到了悠然居。

到底是年輕底子骨好,過了一夜,莫小將軍除了傷口還隱隱作痛之外,臉色上已與常人無異。

蔣勁夫和蔣天羽兩人輪流守了一夜,眼睛微微有些發紅。

見莫炎進門,對他頷首,在床榻邊退開幾步,莫炎近得前來,看向莫青,又回看蔣勁夫和蔣天月,皺眉道,“昨夜的事又是長樂長公主安排的,你們想好對策沒有?”

蔣勁夫回道,“菲兒的意思,是把雲夢還在世的消息放出去。如此一來在眾所矚目之下,長樂長公主至少也會有所忌諱,而且民眾對長樂長公主定然也會有所抵觸,現如今長公主的風評已經每況愈下,雲夢的事再爆發,她在民間的風評必然會跌到谷底。那些支持她或者將要選擇支持她的人也會在心中衡量一下。”

莫炎聽了點頭,果然還是女兒聰慧,眼下來看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

躺在床榻上的莫青嘟囔,“依我看,不如暗中闖進長樂長公主府,把這個妖婦殺了省事。就她會搞這暗殺,我們就不會。”

“就你聰明。”莫炎瞪他一眼,“你以為這主意就你想得到,沒等你殺進長公主府,早被斬殺門前了。”

蔣勁夫挑了挑眉,菲兒和蔣雲夢攜手走了進來,“中書令大人說得不錯,長公主府固若金湯,守衛森嚴,豈會輕易就讓人殺進去,即使殺了進去,不折在那裡,殺害皇室宗親的罪名也夠誅上九族了。”

中書令莫炎看到菲兒,眼神變了變,擔憂之情溢於言表,張了張口,欲言又止,蔣勁夫默默看在眼內。

菲兒給中書令莫炎行了禮,表達了歉意,莫青是因為她和母親的緣故才會受如此重傷,面對中書令莫炎,菲兒自覺愧對,莫炎和顏悅色的對她搖頭,直道小事,讓她不用放在心上。

還問她昨夜有沒有受到驚嚇,一向對她存着芥蒂的中書令如此,讓菲兒有點有點無措了起來。

莫非是因為昨夜在莫府認了親,才會讓中書令莫炎對她的態度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菲兒覺得他看她的眼光都變得很不一樣,柔柔的。

就像當年景帝一樣,目光中透着慈愛,菲兒總感覺哪裡有些奇怪,莫夫人昨夜的反應也是一樣,再是喜愛她,也是熱切過了頭。

再回看床上的莫青,對着她一臉的嘻笑。

莫青的反應是再正常不過,中書令一定是愛屋及烏吧。

“那只能任由長樂長公主隨意打壓不成?也太憋屈了。”莫青恨恨,在榻上捶了一拳,一陣咬牙切齒,“這樣下去哪天她若是直接殺進來,我們豈不是毫無反抗之力任憑她殺之而後快。這妖婦不除就一天不能安枕。”

“長公主多行不義必自斃。”菲兒說道,總有一天她會死在自己的野心和對權力的野望中。

蔣勁夫看向蔣雲夢問道,“雲夢,當初你怎麼會進了宮中,是長公主一手策劃的嗎?”

蔣雲夢搖了搖頭,“這事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當初我隱隱懷疑長樂長公主和陸文軒之間有了齷蹉,陸文軒頻頻出入長公主府不說,有次我還無意中發現,他們兩個一起回了彬州,回來後我問了陸文軒,他失口否認了,也沒說去彬州幹了什麼。”

蔣勁夫皺起了眉頭,對着陸文軒一頓臭罵,蔣夢瑤拉了拉蔣勁夫的衣袖,看了看菲兒鎖緊的眉頭,搖了搖頭,陸文軒再如何,到底還是菲兒的父親,蔣勁夫訕訕住了嘴,看看蔣雲夢,又看看中書令莫炎,蔣勁夫也犯了愁,這陸文軒他媽的不是菲兒的親生父親,他的父親好好的站在這兒呢。

蔣勁夫不是一個藏得住事的人,不過面對自己的親妹妹,他一時吐不出實情來,蔣勁夫看着中書令莫炎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總覺得有些心虛。

倒是中書令莫炎神情淡淡,蔣勁夫撇了撇嘴,該死的挺有君子之風的嘛,

屋子裡的空氣有一瞬的安靜,夏末進來給中書令莫炎上了茶,又退了出去。

菲兒垂眸不在想些什麼,片刻後又抬起頭來,打破了這一份沉默,她看向蔣雲夢,目光凝重,“母親,我想問下長樂長公主和陸文軒是何時去的彬州,去的時候光是他們兩個人,還是有什麼人一起跟着去的?”

“他是景泰十五年五月初一去的彬州,回來時是在四天後,五月初四。當時因為懷疑他和長樂,因固而日子我也記得清清楚楚,我是讓門房盯着他,他出去後直接去了長公主府,據門房所說當時兩人一起共乘四頭大馬,帶了大一批侍衛,浩浩蕩蕩去了彬州城。回來後,我問他,他說是公事,就沒再說隻字片語。”

菲兒聽了,表情更加凝重,“母親,你再仔細想想,可還記得他當時他的神情舉止和平常有和出入?”

莫兒問的如此仔細,想來這事肯定重要,蔣雲夢仔細回想他們的情景,當時她在家中等了陸文軒三天三夜,第四天清晨他回家進了屋中,就開始換衣服,看着像有急事又要出去。

然後她問了他這三天的行蹤,陸文軒看着有些惱怒,還責怪地瞪了她一眼。

平時陸文軒一直溫和儒雅,那天的目光卻顯得獰猙。

不對,獰猙當中還帶着前所未有的兇惡,蔣雲夢道,“是了,那天他確實不一樣,很兇,完全變了一個人。還很匆忙,當天早上回到家,就急急換了衣物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了?”菲兒又問,一顆心砰砰心跳的厲害,隨着蔣雲夢的回答,有一個念頭在她心中破土而出,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真相好像就在其中。

“去了皇宮,他去了皇宮,當時門宮說他去了皇宮的方向。”

菲兒的眼中帶了一抹驚喜,全身的血液全部聚集在了一起,直衝向腦門,原來想不通的事情如今全然想通了,原來答案竟然是這樣。

“他從皇宮回來,是在五月初四當晚,當時我看着他有些興奮,回來前還喝了點酒,他平時在府中時可是滴點不沾的,我伺候他喝了清酒湯,也就睡過去,初五清晨醒來時我已經被困在了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