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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策身上貓毛沾了幾滴血,被那名叫做老童的西裝男子摔在地上時,右側磨破了皮。心情愉快的林策跑出植物園,在一家家私店門口的落地鏡前照照自己的模樣,才發現形象全失,狼狽不堪。

這樣子是不行滴。林策又折回了植物園裡的門口,趴在門側的假山旁,伸出貓爪從水池裡沾濕,然後擦洗身上貓毛沾上了血液的地方。

只是右側身子擦破了皮的地方怎麼捋都沒辦法捋順,一道不是很深的傷口觸目可見,小血珠從傷口外絲絲點點滲了出來。

林策摸摸掛在脖子下的玉墜和門禁牌,蹲坐在假山旁的水池沿,毫不氣餒梳着傷口邊的貓毛,想把這道傷口給遮掩了過去。

磨蹭了十多分鐘,時間差不多五點半,貓毛沾上的血液倒是給林策擦洗得一乾二淨,但是那道傷口卻是越折騰越難看。林策最後不再回頭,假裝自己身上沒這道傷口。抖抖沾着水珠的貓毛,在水池旁站了起來。

“嗷嗚……”在植物園的樹林里傳來一聲貓叫,像是跟還沒離開的林策打招呼。

“嗷……”林策回了一聲,然後快步跑動,跑出了植物園。

植物園旁的小路林策之前在廣告公司上班時,每逢周六日的早晨都會來這邊跑上一兩圈,興緻好的時候還會獨自一人登上梧桐山。

嗯,單身狗的日子就是這麼悠閑。

向著菲姐的家跑去時,這一路上林策又回想起自己單身二十三年的經歷。林策一直渴望着能和一個自己喜歡,她也喜歡自己的姑娘,談上一場真正兩情相悅的戀愛。

這個要求無疑是少年時期的錯覺之一:夢中的她一定會出現。所以林策一直到現在還是單身狗。

而且他身邊的每一個好友或同事,在談戀愛之後基本都會有性情大變的一個時期,一直冷眼旁觀身邊這些人或大或小的性情變化,林策覺得單方面付出的戀愛,無疑是一個束縛。某一方或者會得到感官或其它方向的歡愉,但是付出的有可能是自由或一些意想不到的底線。

林策快速跑在路上,風聲呼呼刮過貓耳。當變成了貓之後,林策覺得自己找到了求偶之外的另一種人生樂趣。充實並且心態積極向上,一點點頹廢的情緒都不曾浮起過。對未知的一切充滿好奇以及保護身邊認識的一切熟人。

當代表孫凌君的那記紅色光點在腦里恢復正常,不再強弱波動之後,林策已經知道光點的強弱波動意味着代表光點的那個人即將發生危險。這是一個來自未來的求助訊號。

能接收到這個訊號的人,只有自己。

所以在董真和孫凌君寫在未來的那本《魔法入門》中,沒有關於源力物品發生強弱波動的記載。因為源力物品根本就不會發生強弱波動,只是傳給了林策的那個訊號,用強弱波動進行求援。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林策一路飛奔,不做停留。

跑入聚福路時,夕陽再次西斜,夏日的黃昏街道有一種獨特的氣韻,赤黃一片,悶熱中又生機勃勃。

菲姐的金杯麵包車仍然停在路邊,車門拉開着,她仍然趴身進車裡,在清理着坐墊之類。

林策放緩了腳步,慢慢接近菲姐。他能感覺到,菲姐並不是專門在整理車子,她是專門在樓下等他,但是站着乾等又無聊,所以就反覆整理着車裡的物件。默不作聲蹲在菲姐身後,看她把車后座靠背的套布一一拆下,然後換了個位置重新套上,再把車裡的珠墊收到車廂後,換上新買的竹墊。然後覺得竹墊不順眼,又把珠墊給換了回來……

“喵嗚……”林策蹲坐在菲姐身後,輕聲喵了一聲。

趴身在麵包車裡的菲姐聽到了林策賣萌的喵叫,動作停滯了一下,雙手扶着后座,緩緩從車裡伸出身子來,站定,再歪頭斜睨蹲在身後的大花貓。

菲姐在麵包車裡悶得渾身是汗,她揮手擦掉額頭上的汗珠,轉過身像潛完水那樣呼出一口氣,臉上沒什麼表情:“我都等了你差不多半個小時了。”

“喵嗚……”林策撓撓貓耳,有點想笑。反正自己身上有門禁卡,為啥一定要在這大太陽底下等。

然後林策想起昨天下午,他回來的時間是五點左右。心裡一軟,熟悉的暖流又在心裡流淌。

菲姐從車裡拿出一塊毛巾擦着臉上和雙手,然後蹲在了林策的面前,本來臉無表情的她,在蹲下來後,‘嘻’地笑了起來:“記得回家就行!”

林策伸出貓爪,在菲姐的膝蓋上撓了一下,又‘喵’一聲賣多一次萌。

“哈哈,哪裡練的賣萌招術!告訴你,你再怎麼賣萌,姐姐也不會喜歡你!”

“喵嗚……”林策打了一個滾,眼睛咕嚕嚕泛着光芒瞧着菲姐。

“哈哈哈……”菲姐心裡的小鬱悶風消雲散,心情暢快極了。

“咦,不對……”在林策打了幾個滾後,菲姐左右端詳着大花貓,覺得它身上有點不對勁。雙手握住眼前正在亡命賣萌的川普,把他抱到了眼前。先是看看大花貓頸脖上的吊墜和門禁牌,這兩樣東西都完損無缺,貓毛縒的那條繩子也好好的。

然後看到林策的身側時,發現了它右側那條不深,但很長的傷口。傷口周圍的毛髮明顯是做了掩飾,第一眼看上去不會讓人發現這條傷口。

菲姐把林策抱進了懷裡,一手拉上后座車門,打開了前座車門。坐入車裡時,菲姐臉色沉了下來:“今天是幹什麼事去了?和貓打架還是和人打架?這傷口怎麼回事?”

林策啞然,撓着貓耳蹲坐在副座,沒有出聲。

‘還是沒辦法掩飾得了。’林策在心裡輕嘆。

菲姐又氣又心疼,載着林策去了譚城一家較為大型的寵物醫院。

跑了一整天的林策進入醫院就開始睡,趴在菲姐懷裡任醫生們隨便折騰。就是被剪貓毛時,林策愣了,但是已經無可挽回地被擼了一大塊。林策平靜無波望望身側,然後愛咋咋滴,繼續隨便他們折騰。

菲姐還帶着林策體檢了一回,各項都沒有問題。最令醫生奇怪的是,這隻貓乾淨得有點超乎他們想像,貓身上常見並且無法根除的寄生蟲,這隻貓身上連一隻都沒有。

在菲姐懷裡假寐的林策對這個結果很不屑,要是他身上有寄生蟲就真的有鬼了。

從寵物醫院出來,時間已經六點多,菲姐沒有回出租屋,載着林策去她師父的家裡。

菲姐今天在樓下等他,就是沒打算帶林策上樓,她的師父已經買了菲姐和林策的菜,在家裡等一人一貓的到來。

老婆婆打開門時,一眼就看到林策右側被剃得清潔溜溜貼着紗布的一大塊,笑了起來:“調皮打架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