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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

太監跟着裴子云的而去,上了船,裴子云暗暗驚詫,不由驚疑:“咦,雖有妖氣,可這個太監居一點畏懼都沒有?”

“是陷阱的話,我堂堂地仙,還怕不成?”

“又或者太監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妖氣,所以才這樣坦然,畢竟他只是催行的太監,與自己並無多少仇怨,自是不怕。”

念在裴子云心中閃過,只片刻就有定計,吩咐:“來人備宴,公公,你遠道而來,我可要好好招待才行。”

隨着吩咐,就有人應聲準備酒宴,太監跟着,原不知道想着什麼,這時聽着裴子云的話,先一驚,緊接就連忙推辭:“我不過區區一個奴婢,哪裡敢勞煩真君您招待。”

“你是朝廷派來,代表着朝廷顏面,怎能怠慢,請!”

這話其實很對,只是裴子云說話時上下打量着太監,而這個太監不知為什麼,只覺身上一陣寒意涌了上去,勉強笑了笑,說著:“既真君這樣說,奴婢就恭謹不如從命了。”

欽差艦自有廚師和各種各樣食材,一聲令下,就很快布了宴,裴子云邀請眾人入內,燈火闌珊,有不少人服侍,都開懷暢飲,大夢酣暢,醉酒當歌。

裴子云時不時勸太監酒,太監不過是八品,安能拒絕?只得一杯杯酒灌了下去,眩暈湧上頭來,不知何時喝醉了,沉沉睡了過去。

半夜醒來,太監覺得有點暈,渾身難受,風吹過就有點快意,坐了起來,喃喃:“這床還真硬。”

“不,不是床,是甲板,可我怎會在甲板上睡?”驚詫向周圍看去,太監才發覺自己並不睡在床上,而睡在甲板上,吃驚:“難道我醉了,行到甲板上,可也有伺候的人,難道裴真君的人故意,要給我一個下馬威?”

想到這裡,突一陣的涼意,身上汗毛都炸了起來,脖子僵硬轉向,就看見了一輪明月高懸,銀色的光華瀉下,照在眼前的人身上——是裴子云,月光下看去,只有十七八歲,戴竹冠,穿寬袖長衫,隱隱有着透明的光應和着月色。

“原來是真君。”太監忙行禮,風吹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寒意襲身,恐懼湧出,身體都微微顫抖。

裴子云吹着風,發也微微吹起,笑着:“夜晚無事,有風自涼,我們且閑聊片刻。”

太監的身子一顫,就勉強笑着:“是,真君您說。”

“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入宮多久了,看你年歲,應就是二十多歲?”

太監被裴子云盯着,渾身緊張,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回著:“真君,奴婢名字是劉坊,今年二十五歲,京城人,當年家貧,家裡就將小人送入了宮中,至今八年了。”

“因小人幾乎是大徐頭一批入宮,家世清白,能識些字,得了黃公公的賞識,收為義子,所以僥倖得了八品。”

劉坊身子微顫,卻一一說著,說到黃公公,他瞥了一眼裴子云,黃公公可是皇帝身側最有權勢的總管,天下誰不知道?

一種危機感,使他抬出了黃公公的名號,只是他失望的看見,裴子云並無多少動容。

“嗯”裴子云應着一聲,掐算片刻:“你家中父母健在,更有三個弟弟,不錯,家中子嗣還算多,也算是興旺。”

劉坊聽了,強笑:“這是皇上恩典,小人得了官,得以照顧下家中……真君問完了話,奴婢這就回去了。”

“不忙,送上門的貨,總得吃下去,你說呢?”裴子云審視了片刻,伸手在劉坊的肩上一拍,劉坊頓時全身一麻,動彈不得,這才明白,自己不安的感覺從何處而來。

劉坊的臉頓時變得蒼白,眼睜的大大,滿是恐懼:“真君,您想幹什麼?我雖不算正規欽差,也是奉命催促的人,是朝廷內官,有官職在身,要有點閃失,你不怕朝廷震怒?”

劉坊說著,身子顫抖。

“其實,我不想殺你,可誰叫你不是人呢?”

“而且,只是死個太監罷了,就說是落水了,我是欽差,更是地仙,這幾年我可謂殺人如麻,也不怕多你一個。”

“朝廷要罪我,不為這點事,朝廷不想罪我,也不為這點事——走好,去服侍勤明皇帝吧!”

裴子云說著一指點出,劉坊的眼盯着手指,臉上滿是驚恐,就要喊出,這時連口都麻痹了,發不出半點聲音,手指就點在眉心。

太監悶哼了一聲,氣絕,摔倒跌下水去,“噗通”一聲水響,濺起不少水花,屍體先沉下去,接着一點妖影出現,水面上梅花一閃,妖影就消失不見。

“系統!”

眼前出現一梅,並迅速放大,變成一個半透明資料框,帶着淡淡的光感在視野中漂浮,數據在眼前出現。

“支線任務:殺死十個異位面來客,汲取它們的信息,完成度9/10”

裴子云目光幽幽,笑着:“不想還真有天上掉餡餅,這個也算是任務之一,看來真是運氣。”

“殺了一個,記得還有一個。”裴子云說著,在船上一躍而下,踏在水面上,如履平地,向著岸上而去。

岸上·小酒店

門面不大,只擺了四張桌子,點着油燈,到了這夜深時,已經沒有幾個客人,只是還有一個官沒有走,夥計和店主都強撐着,還笑說:“哎,胡大人,您酒沒了,菜也少了,是不是再上些?”

胡大人是巡檢,不過是九品官,但掌治安,可以說黎民的生殺大權在手上,這時只獃著臉點點首,突變了色。

“嗯?”胡大人悶哼一聲,閉眼一感應,太監的印記不見了,臉色一變,就站了起來:“不要上了,算帳。”

說著,隨手丟了小塊碎銀,轉身就走,只出了門,才到了街道上,看見一人,就不由倒退了幾步。

“你!”胡巡檢身體僵硬,神色驚恐:“不,不可能,你怎能找到我。”

才說完,忙捂住了嘴,賠笑着改口:“下官拜見真君,不知真君半夜,有什麼事吩咐?”

裴子云笑眯眯打量着這胡巡檢,就打量着獵物一樣,笑着:“人在家中坐,寶從天上來,全不廢工夫。”

“踏”

“踏”

腳步踏在青石板上,在街道中回蕩,周圍一片黑漆漆,顯得很陰暗,只有遠處才偶爾有幾戶點了燈,燈透過窗戶,灑出一點暗淡的光。

汗水就雨水一樣,在胡巡檢身上涌了下來,打濕了頭髮和衣裳。

“真君,你想幹什麼,你難不成想要擅殺朝廷命官……”胡巡檢突高聲喊着,只是聲音很大,但出了一丈,聲音就漸漸消失,根本沒有引起任何動靜。

“別喊了,不會有人聽見。”裴子云啞然失笑:“我都沒有說什麼,你怎麼就知道我要擅殺朝廷命官?”

“果是不打自招。”

說著,徐徐向胡巡檢走來,胡巡檢臉色一灰,見裴子云走的越來越緊,突怒吼一聲,抽刀一個虎撲,殺了上來。

“還想頑抗?”

裴子云在青石板上一點,身就和風一樣,瞬間和這人交錯而過,一掌擊在腦門上,胡巡檢悶哼一聲,整個天靈蓋凹了下去,七竅流血,有的還帶着白——這就是腦漿了。

當下撲在地上,全身抽搐,一個淡淡的獸影,頓時在胡巡檢的身上涌了出來,神色很是驚慌,轉身就逃。

看着這妖影,裴子云啞然一下,果見梅花一閃,這妖影才發出一點慘叫,就消失不見。

“可悲,身不由己。”裴子云嘆了一聲,沒有再看,轉身離去。

這時早已靜街,不過規矩還在,街道和胡同里,時常有更夫提小燈籠,敲着銅鑼喊着:“三更半夜,小心火燭。”

轉過一處,燈籠在地面上照到了東西,打更人心中一驚,靠近一看,見是一個屍體,頓時嚇的臉色蒼白,大聲喊着:“不好了,不好了,殺人了。”

隨着大喊,街道兩側的人家就受到了驚嚇,燈點了起來,不過只有膽大的才開門看看,餘下只在門戶口窺探。

裴子云不理這些,踏水而行回到船上,這時船上也有着驚動,一個松雲門道人上前,對裴子云去向並不追究,只是躬身:“真君,不好了,上船的劉公公,由於喝醉了酒,不慎落水淹死了。”

此刻夜裡看不清水色,浪拍在了船舷上,濺起三尺高的水花,擊得船微微搖擺,裴子云欣賞的看了一眼此人,說著:“你說的很對,劉公公實在太不謹慎了,喝醉了酒,怎麼能自己上甲板呢?”

“結果落水死了,實是可嘆,劉公公大小是個八品,我就在上折時附帶說下罷。”裴子云淡淡說著,舉目四望,見岸上漸漸燈火明亮,有人云集,隱隱有喧嘩聲,當下擦了擦口鼻一絲血。

自己連殺一個九品,一個八品,還是有着反噬,這殺的是朝廷的官,而不是璐王反賊,身上越顯微薄的欽差威儀,可不會為自己抵抗,當下沉聲:“系統!”

眼前頓時出現半透明資料框。

“支線任務:殺死十個異位面來客,汲取它們的信息,完成度10/10”

“任務完成了,可這實在太巧了,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裴子云皺眉看着:“這到底是那種因素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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