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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召當天直到晚飯時間點,才從房間里出來。

納緹伍茲因為不知道方召什麼時候會出門,所以並未等他一起晚餐,這時候見到方召,趁機介紹那個朋友的樂隊,也說了他們的意思,詢問方召是否願意今晚上台彈一段。

方召想了想,點頭道:“行。”

納緹伍茲那個朋友的樂隊幾人見方召答應,表示願意將零點場讓出來,讓方召先登台。

space店裡周六的節目,方召並不了解,納緹伍茲耐心跟他解釋。

畢竟方召在延洲的人氣擺在那裡,納緹伍茲表示,如果方召願意露面,安保方面不用方召擔心,他會再增派人手過來,也絕不會讓娛記騷擾方召。

“現在離零點場還早,你要不要練練?想好彈哪首了嗎?”納緹伍茲問道。方召大部分作品並不適合吉他表演,他以為方召會選擇別人的作品。

“不用擔心。”方召說道,“今天新作了一首,用吉他彈奏正好。”

納緹伍茲聞言一喜,“來來來!我陪你練練!這首新作的跟以前風格不同嗎?哦,你吉他沒帶,我帶你再去挑一把,我這裡別的不多,就吉他多!喜歡哪種跟我說!”

被邀請過來演出的樂隊幾人,看着納緹伍茲那興奮的樣子,低聲說道:“納茲今天話很多啊。”

“他今天心情好。”

“我今天心情也好,沒想到今天不僅見到方召,還能聽到方召的新作!”

“可方召是創作型人才,現場表演如何,沒見過也不好說。”

他們樂隊在全球的名氣遠比不上方召,但是在space,在延洲的流行音樂圈子裡,他們還是有底氣的。比創作,比作品深度,他們比不了,但在space的舞台表現力,他們無懼,將零點的整點出場讓出來給方召,一是因為方召現在的高人氣,他們示個好;第二,也是想先摸一摸方召的實力,他們才好應對,如果方召表現不好,他們圓個場,給這位新星一點顏面。如果方召表現出彩,他們也相應地調整原本的計劃,不至於被壓下去丟了面子。

……

每周六晚上十點至零點,是space里放飛的時段,強勁的鼓點和嗨到飛起的節奏之下,來到這裡的人們也漸漸展現出瘋狂和肆意的一面。

暗夜裡的人類,情緒總容易被動。白日里那些委屈難過,疲憊矯情,又或是那些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無力感,全都從偽裝完美的皮囊下鑽了出來。

當然,也有人來這裡純粹是喝酒聽歌、聊天吹牛。

某vip包廂。

一名網絡主播開始了今天的直播。他每個周六都來space直播,為的自然是零點場的節目。

“這裡有點吵……大家聽得清我說話嗎?”

主播控制着攝像頭,拍了一圈包廂外的情形。

“果然,一到周六這裡人就特別多,不知道今天零點場請來的是哪位。”

這裡未成年人不準進,就算是已經成年的大學生,這裡的消費對於他們來說也偏高,一次兩次還好,每周都來的話還是有經濟壓力的。再說了,就算進來也買不起好位置,這種包廂更別提,一小時可能是他們一個月的生活費,這麼一比,還是看直播划算。

主播就不同了,有點財力,每次都預訂好位置,有自己的包廂,方便直播也方便與觀眾互動,捨不得看現場的人就看他每周六的直播。

作為一名直播界已經混出點名氣的音樂類主播,他用的是專業的直播裝備,就算周圍環境很吵鬧,也不至於影響直播中與粉絲互動。

某sViP包廂。

七八個人聚在這裡。

“不是我吹,我在這兒,二十多年的老客戶了,這些年被邀請來演出的人數都數不清,沒名氣的就算了,但那些有名的,就算閉着眼睛,不說全部,十次有八次我都能猜中台上演出的是誰!戴面具也擋不住我的火眼金睛!”

“就你?還在我面前嘚瑟?你也就只是在這裡聽了二十多年,我不止在這兒聽了二十年,我還看了四十年音樂類綜藝節目!新老歌手演奏家等等那些,有點名氣的我都熟得很!”

“吹牛!”

“不信咱就比一比!”

“比就比!看誰能最先猜出來!輸了你就把你新買的那艘飛行器借我玩三個月。”

“呵,怕你?你輸了我也不要你的飛行器,你把茶沙海的私人游輪借我玩三個月。”

“行!”

“嘿,羅恩,要不要加入?”

包廂里的人看向坐在沙發上抽煙的那位。

羅恩·扎克,年紀與納緹伍茲一樣,是space這裡的老客戶,也是納緹伍茲的老同學,家境不錯,幼年時就開始接觸各種樂器,曾多次組建樂隊,後來出了點意外手受傷,不怎麼彈吉他了,但喜歡來納緹伍茲的店裡聽歌。在其他方面,羅恩可能天賦平平,但論聽聲辨音,他還真不怕誰。他這耳朵可是被延洲音樂藝術家協會蓋章“金耳朵”的!

誰假唱誰修音,他一聽就能聽出來。除此之外,他對於各個音樂藝術家們的風格也做過深入研究,多數時候,他都能將作品對應到正確的人,曾經有一位歌手請人代寫卻說是自己創作炒他的才子人設,最後被羅恩·扎克在社交平台毫不留情說出來,這事當年鬧了好長時間。

聽到朋友叫他,羅恩·扎克不感興趣地擺擺手,“你們自己玩吧,我不欺負人。”

“嘿,也是,這對你來說真沒挑戰度。”一人說道。

“羅恩那可是經過延音會認證的金耳朵!對他來說確實沒難度。”

“說起耳朵,我想起了方召被吹捧的‘神之耳’,不知道跟羅恩比怎麼樣。”

另一人也笑道:“人家那是神之耳呢,級別可不低,羅恩,你這‘金耳朵’什麼時候也升個級?”

一個只是“金”,另一個卻被捧為“神”級,他們不知道這個“神”級有沒有水分,但畢竟是被各大權威提過名的,他們也不好說什麼。當然,這並不影響他們在私下裡議論。

羅恩抬了抬眼,抽了口煙,從鼻腔“哼”了聲。

說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羅恩對方召態度平淡,更多的是因為方召的很多作品並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不否認方召優秀,但喜不喜歡的另說,羅恩沒去現場聽過方召的音樂會,對一切都持保留態度,

“方召那小孩,是有點才華。”

聽着不咸不淡的語氣就知道,羅恩對於方召談不上喜歡,其他人也不再提方召。

時間靠近零點,場內光線變化,之前勁爆的節奏和鼓點也淡了下去。場內安靜下來,大家都知道這裡的規矩。

已經嗨了一波的人們,雖然停下來,但眼中的熱度並未冷卻,反而隨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中的期待越來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