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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路後仇孝直便接連嘆道:

“可惜可惜,功虧一簣了。”

桃逐兔也道:

“都怪那杜京,誰能想到這滑賊竟然勘察的這般仔細,這傢伙肚裡是得裝了多少壞水?”

蘭子義聞言呵呵笑了兩聲,他道:

“杜京並沒有他看上去那麼精明,他也就是小事上抓的緊,遇到大事他就糊塗了。”

桃逐兔問蘭子義道:

“少爺說的是什麼大事?這幾百萬兩銀子就沒了這還不算大事?”

蘭子義笑了兩聲道:

“不是幾百萬兩銀子,是有可能用到的幾百萬兩通路。”

接着蘭子義岔開話題道:

“兩位先生,今次事情又被看破,你們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仇孝直聞言搖頭嘆道:

“智力所限,乃止於此,今次我們三面出擊居然都一無所獲,這固然證明章鳴岳杜畿之輩才智過人,但同時也說明他們眼線之廣早已遍布天下,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們看在眼裡。”

仇文若道:

“父親何必把話說滿,另外兩路是否把事辦成我們怎麼也得等見到人後才能知道,父親如何敢說他們一定沒能走通呢?”

仇孝直道:

“今日三路入京,本來就是以衛候這路為主,另外兩路做幌子,三路都是試探,衛候還把唯一一根藏了銀子的木料藏在船艙深處,哪怕如此還是被杜京給查了出來,他手下的差役可都沒有看出問題來。這不光是因為杜京機警過人,更有可能是因為杜京提前就知道我們裝了銀子藏在木料里,他連這都知道另外三路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仇文若聽了父親的話也只是低頭嘆氣,並未爭辯,仇文若其實早也推算出了壞結果,這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來,只是他更願意在得知準確結果之後再說這些敗興之語。

桃逐兔得聞仇孝直的話後便應道:

“經孝直先生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今天杜京怪怪的,他先是要和少爺單獨談,後來有非得要親自再檢查一遍,查的時候又是一根木頭挨着一根木頭的查。按孝直先生意思是杜京有眼線布置在我們身邊?”

仇孝直道:

“這事剛才在船上時我也和衛候提起過,我們府上有他眼線的可能性並不大,更有可能是曹進寶那有杜京他們的人。”

蘭子義插話道:

“話雖這麼講,但今天回去還是得讓月兒把我們府上再排查一遍。”

幾人聞言點頭,桃逐兔則又問道:

“那要是我們將那些杜京安插在我們身邊的釘子拔掉,是不是就能放心大膽的偷運銀子進來了?”

這次仇文若搖頭道:

“不行,我們已經沒有機會了。之前衛候借將士凱旋之機運銀進京已經打草驚蛇,之後這一個月來我們能想到的方法都嘗試了個遍,今天還是三路出擊,這都被抓住,實際上到此為止我和我父親已經用完了能想到的所有辦法,而京兆府把這些路子全部拿住,也就是說今後京兆府會專門針對這些路數重點監察,這些路數全都沒法用了,抓了眼線我和父親也再想不出辦法來。”

蘭子義道:

“我剛才也在想這個問題,我以為今次我們用原木藏銀子是個非常好的辦法,可現在被發現了,今後我們也沒法再用,不過我覺得我們可以換個思路,原木用不了我們可以用造好的木料啊。”

仇孝直道:

“衛候是想到了什麼好點子?”

蘭子義道:

“我是想到我們進出京城的船就是木材做的,只要我們在船壁甲板見做好夾層,然後將銀子藏進裡面不就可以將銀子運進進城了?”

桃逐兔聞言拍手叫到:

“好計策,少爺想的真是妙。”

只是仇家父子聽得此計卻只是互相交換眼色,他父子二人的面色還相當凝重。蘭子義見狀知道自己說的有問題,於是便問道:

“兩位先生是覺得哪裡不妥?”

仇文若想了想率先說道:

“衛候,你沒有參與過船隻製造,可能並不了解這其中的情況。船不是不能遭夾層,只是放進夾層的東西一旦質地緊密又沉重,那些木料很快就會因為承受不了重量自己崩解開裂。想要存放銀子這類的重物只能把夾層造在船隻底層的甲板上,用水去拖住銀子的重量,可這樣一來夾層里又放不了多少東西。”

仇孝直接著說道:

“運進來的銀子少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建造新船要花費數月的時間,天下船廠就那麼幾處,造船的工匠又都是朝廷登記造冊記錄過得人,杜京還有他背後的章鳴岳想往這些地方這些人中安插眼線簡直易如反掌,衛候要真造出有夾層的特殊艦船來估計章鳴岳也早就知道了,衛候又怎麼可能把銀子在送進來?就算衛候能瞞過章鳴岳,可船造好都幾個月之後了,曹老闆現在的家底還能撐得了幾個月嗎?”

蘭子義聞言咋舌不已,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後說道:

“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如此說來這麼干也是不行了。”

桃逐兔唉聲嘆道:

“這麼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麼才算行啊?”

蘭子義笑道:

“三哥莫要着急,天無絕人之路,我們回去再商量商量肯定能找出辦法來。”

桃逐兔道:

“連仇家兩位先生都想不出辦法來了,再商量又有什麼用?”

仇文若聞言道:

“也不是說我和父親就再想不出辦法來,只是這辦法得要衛候豁出臉面才行。”

桃逐兔搶過話饒有興緻的說道:

“有什麼辦法先生你先說嘛,是不是需要少爺出面等知道辦法後在考慮也不遲。”

仇孝直回答桃逐兔道:

“這方法說難不難,但要說簡單也是一點也不簡單。衛候其實也知道,就看衛候願不願意辦了。”

桃逐兔聞言回頭問蘭子義道:

“少爺你知道是什麼辦法?”

蘭子義笑道: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無非是去求魚公公親自出馬嘛。這事要去辦的,曹老闆都火燒眉毛了,哪怕請魚公公親自出山我也得去搬這救兵。”

幾人說這話走在街上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京城水門裡一處繁華地段,往日這裡熙熙攘攘,今天這處居然已經堵得水泄不通,蘭子義看着前面人群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人堵在這?”

前面有好事者回頭給蘭子義解釋道:

“你不知道啊?曹家的錢莊沒銀子了,我們都是來這兌銀子的,你要是手上有紙鈔也趕緊來兌吧,再不換銀子就沒得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