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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剛臉一黑,他怎麼可能被媳婦兒趕出來。

“這都是我媳婦孝敬您的,您要不喜歡,我再扛回去就是了。”

聞言,夏兆元立即讓警衛員把後箱蓋打開,自己也從車下來了,拄着手杖笑眯眯地說:“舒丫頭孝敬我的東西,怎好再扛回去呢。放車放車,一樣都不許拿回去。咦?什麼東西這麼香?”

老首長年歲是大了,但鼻子還很好使,湊近向剛嗅了嗅,瞅見他懷裡抱着的小酒瓶,樂不可支地說:“這是酒吧?聞着就是好酒。這個就不用放後面了,給我給我,我自己拿着。”

一把年紀的人了,奪起別人懷裡的東西來,居然溜得很。

向剛哭笑不得:“您老人家悠着點,別閃着腰了。”

又怕他一口氣把酒悶了,認真提醒道:“這可是正宗的猴兒酒,省着點喝。統共才得一兩斤,大部分都孝敬您了。車後箱那壇是我媳婦自己泡的人蔘酒,十五年份的野山參,給您老補身體,但也別貪多,每天喝個一小盅就夠了,過猶不及。”

夏兆元一聽都是酒,而且是稀罕的猴兒酒以及對身體有好處的人蔘酒,開心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哪還有什麼意見,連說幾個“好”字,又說:“你媳婦是個懂事又能幹的,好好待她。我這趟來是臨時有個重要任務,具體的這會兒也不方便和你說,改天再找你。另外還要去參加一個老革命家的八十壽宴,這不有點遲了,就不你家坐了。下趟吧,下趟來咱們爺倆喝一盅。”

說到這裡,夏兆元拍拍向剛的肩,說起正事:“本來是不打算停的,東西放門崗讓你們衛兵給你送家裡去就行了,不是什麼值錢東西,就一點吃的用的。就是臨時想到個事,想着還是和你通個氣比較好。

你們團三營的李建樹不是受傷住院了嗎?他家裡人在病房大吵大鬧,怨部隊不通人情,說什麼別的部隊就算傷殘了也給安排崗位,咱們這為救人傷了腿卻要被踢出部隊。

剛巧總軍區的某個幹部在軍醫院探望親戚,回去後就此事向級做了彙報。這不,頭懷疑咱們軍區在退伍轉業這一塊做的不夠到位,特地派專員下來核查,這幾天或許會有總軍區那邊的人下部隊暗訪。

你這邊自己留點心,碰到有人找你談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心中有數。別在這節骨眼被人抓住小辮子或是留下什麼把柄。”

向剛雖不明白老首長說的節骨眼具體指什麼,但三營長家人在病房大吵大鬧,並拿部隊做筏子他是知道的,當時還是他和陳團一起出面解決的。沒想到還是被有心人看到、甚至還傳得總軍區那邊都知道了。師長怕是又要頭疼了。

礙於老首長還要回市區辦事,大院門口也不是嘮嗑的地方,便行了個軍禮,表示都記下了。

有點年份的紅旗轎車,在暮色中緩緩駛離軍屬大院。

向剛收回視線,低頭,看到腳旁幾網兜的蘋果、香蕉、罐頭、麥乳精,另外還有牙刷牙膏毛巾等日用品,是老首長特地從京都捎來的,抿抿唇,彎腰提了起來。

王小虎機靈地跑過來問:“向營長,要我幫你提樓嗎?”

向剛拿出四個蘋果,讓他拿去和戰友分,“不用了,我一趟就成了,你站一天也累了,換了班早點去歇息吧。”

說完,三步並作兩步到三樓。

推開門,發現賀醫生和呂大舅正頭碰頭地在研究那一盅猴兒酒。

見他回來,賀醫生諂媚地笑道:“那啥,小向啊,聽說這是猴兒酒,是真的嗎?”

“吱吱!”

向剛還沒發話呢,金毛嘚瑟地翹着尾巴,忍不住替自己邀功。

可惜它的話沒人懂。小猴子嘴一撅,屁股朝着人鬧起彆扭。

向剛笑笑,丟了個香蕉給它。這傢伙立馬轉陰為晴,也不管猴兒酒的事了,蹲在陽台一角砸吧砸吧吃起香蕉。

金牙沒見過香蕉,見金毛吃得歡,舔舔舌頭也想吃,一骨碌跑到向剛面前,仰着毛茸茸的腦袋盯着他看。

向剛笑了,剝了個香蕉給它。

老金慢悠悠地踱過來,最後也叼走一根香蕉。

賀醫生看得嘖嘖稱奇:“簡直跟馬戲團似的。”

呂大舅則心疼那三根香蕉。這麼貴的東西,人都不捨得吃,幾個毛畜生居然人手一根。太敗家了!

賀醫生笑着道:“他們那是當兒子養呢,自己吃啥,這幾個傢伙也吃啥。哎呀差點被帶歪了,小向我說真的啊,這猴兒酒給我喝一口唄。我活到這把年紀,還沒嘗過正宗的猴兒酒,有生之年喝一口,這輩子值了!”

呂大舅無語。

心裡暗戳戳地想:別說你了,額家那邊一百多歲的老老頭,都沒喝過猴子釀的酒,老稀罕了!幸虧外甥女給額留了一小瓶,並且沒被你發現。耶!

車,夏兆元忍不住擰開酒瓶塞子,湊近鼻尖嗅了嗅。

“首長,什麼酒這麼香啊?聞得我口水都出來了。”前頭開車的警衛員垂涎地問。

“哈哈!這酒可不能給你,老稀罕了!倒是後頭的人蔘酒,回頭勻一點給你,只能勻那麼一點啊,那可是小向孝敬我的。”

言語里含着滿滿的嘚瑟,可把警衛員聽樂了:“好嘞首長,我只需一小口解解饞就夠了。”

夏兆元答應了,捧起酒瓶,珍而重之地湊到嘴裡,呷了一小口。

哇!酒入咽喉,那香、那醉、那甘爽,彷彿置身於濃香四溢的酒海里,令人回味無窮。

他滿足地閉眼,手指在大腿打着拍子,哼起小曲兒。

直到嘴裡的酒味漸漸消下去,才慢慢睜開眼。看到手裡的酒瓶,忍不住抽了一下嘴。

這瓶子也忒粗糙了,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的雜瓶,回家換個精緻點的去!

還有,就這麼一小瓶,得省着點喝才行,決不能讓那幫饞酒的老傢伙們發現了。

可藏哪兒好呢?

老首長深深地犯起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