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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沒關係了,你愛在哪兒待着在哪兒待着,放開我!我要回家!”杜亞芳邊說邊用力掙脫男人。

於光輝嗤聲一笑:“沒關係?你是說沒在我床上躺過?還是沒和我搞過?懷了我孩子,回頭把他打掉,以為就能撇乾淨和我的干係了?嘖!最毒婦人心,這話一點不假。我以前咋就沒看出你這麼狠心呢?都懷了我孩子了,說調風向就調風向,撇清和我的關係也就算了,還往外說三道四。怎麼?把我說的那麼罪大惡極,就能證明你清白無辜了?果然還是向營長比我看得通透,知道你這女人水性楊花、惡毒心腸,眼角都不給你一個……”

“你放開我!”杜亞芳被說得惱羞成怒,可抬眼看到於光輝眼底的陰狠,心裡不禁發憷。

這個男人,該不會想報復她吧?

她知道自己做了很多不利他的事,傳播了不利他的言論。可這一切難道不是他該得的嗎?

明明結了婚,還來招惹她;明知道她喜歡的是向剛而不是他,卻連哄帶騙強迫自己和他在一起。她還沒找他算賬呢!

“放開我!否則我喊救命了。”

“喊啊!有種喊啊!看誰會來救你!”於光輝猙獰大笑。

“不是說我強迫你的么?強姦罪這頂帽子他媽都扣下來了,老子不做點什麼,豈不是瞧不起你?”

他惡狠狠地撕開杜亞芳的襯衫。

黑色的咔嘰布直筒褲也被粗魯地扒了下來。

“這褲子還是我買給你的呢。臭娘們!你身上穿的,哪件不是老子掏的錢?撕爛了也是老子的錢……老子反正沒希望了,索性干!死!你!”

“嗚嗚嗚……”杜亞芳瞪着眼,痛苦地搖着頭嗚咽。

她流產完還沒滿月呢,這樣子會得病的。

可嘴巴被男人緊緊捂着,除了支離破碎的悶響,幾乎發不出聲。

“杜亞芳!我以前有多喜歡你、多想和你在一起,現在就有多恨你!”

於光輝狠狠地泄完憤,扣上皮帶轉身走人。

走前,不忘奪過杜亞芳手裡的包袱。

打開一看,果然有柳志明代他賠償的三百塊錢,還有一些零錢和票證。

嗤了一聲,抽走那三百塊錢,其他的丟回原地,大步離開了曾以為會在這兒奮鬥小半輩子直至平步青雲升調總軍區的霞山鎮。

留在陰暗巷弄里的女人,不着寸縷、滿身淤青和紅痕地躺在臭水溝旁。

緊閉的眼角,淌下兩行清淚。

……

盈芳和向剛回到大院,到門崗拿了向剛的行李。

天井裡圍了不少人,對着中單元指指點點的。

“發生什麼事了?”盈芳疑惑地問。

向剛神色肅穆,雙唇緊抿。

“小舒,你和向營在一塊兒,那應該也聽說了吧?”陳玉香看到他倆並肩進來,跑過來小聲問,“三營長的腿真沒救了?”

盈芳震驚地看向剛。

這時,中單元三樓,也就是李建樹家的陽台,飄出馮美娟歇斯底里的嚎啕。

“怎麼會這樣……走的時候好好的,回來咋就這樣了……讓我們娘倆今後怎麼活啊……”

陳玉香蠕動了一下嘴唇,小聲憤憤:“她怎麼這樣?又不是……哭成這樣,讓三營長心裡怎麼想?”

是啊,軍人傷了腿,本就夠鬱悶的了。當妻子的哭成這樣,是在凌遲當事人吧?

“三營長不在家,回來就送軍醫院去了。”向剛握了握她的手,看着她說道,“救人的時候被鐵錐刺穿了腿肚,跟隊的軍醫攜帶的醫療器材有限,錯過了最佳的救治時間,可能要截肢。”

陳玉香嘆了一聲:“那就沒錯了,來傳話的同志確實這麼說的。本來是讓三營長愛人收拾換洗衣裳跟去醫院照顧的,結果她就……心情能理解,可這會兒哪是哭的時候啊……算了,我讓淑芬再去勸勸她……”

陳玉香和馮美娟的關係一直不咋地,這時候也不想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秦淑芬好歹是三營教導員的愛人,勸起同樣是三營的家屬,相對而言比她有立場。

陳玉香走後,小倆口也上了樓。

盈芳默默地跟在男人身後。上到三樓時,看到三營長家的門敞開着,門口圍滿了認識或不認識的軍嫂,想了想,對向剛說:“你先回家,我去看看馮嫂子。”

更多是擔心李甜甜,爹出事、娘只曉得哭,膽子本就不大的小姑娘,不知會嚇成什麼樣。

向剛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嗯”了一聲,先回屋了。

盈芳和過道上窸窸窣窣扯八卦的軍嫂們打了個招呼,抬腳進了三營長家。

馮美娟坐在椅子上,頭髮凌亂,眼睛哭得又紅又腫,手裡拿着一塊毛巾,不時地按着淚流不止的眼角。

三營教導員的愛人秦淑芬,蹲在她邊上柔聲安慰着:“嫂子,您先別著急,營長還在醫院救治,什麼情況還不清楚。要不先收拾換洗,等下跟部隊的車去醫院看看?甜甜咱們幾個會照顧,你且安心去醫院……”

“沒錯。”李雙英嚴肅地接道,“這會兒不是哭的時候,小梁奉命來報信,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順便收拾換洗去醫院照顧。老李不是新兵,你也不是新軍嫂,遇到點困難就哭,這哪是軍嫂該做的?小梁在樓下等了半個多鐘頭了,你還想耽擱到什麼時候去?”

“合著受傷斷腿的不是你們男人!”馮美娟腦袋發熱、不管不顧地沖李雙英幾個吼道,“要是你們男人,你們還會這麼柔聲細語?哈!這種冠冕堂皇的表面話誰不會說?可他是我們家的頂樑柱,頂樑柱塌了,我們娘倆今後的日子怎麼過?”

“這話我就不認同了。”人群里有軍嫂冷聲道,“我們男人難道就沒受過傷?你去問問在場的,哪家男人沒受過傷?當兵的不受傷,就不配稱當兵的。遠的不說,就說近的,一團四營長的傷當時不夠嚴重嗎?在醫院躺了整整二十多天,失憶、失聲、腿挫傷,可四營長愛人有像你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