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赤雪倒是想直接搞清楚王倫在做什麼，心癢難耐，但馬上理智就戰勝了好奇。

搞不搞懂王倫在做什麼，對她來說，不會有利益的損失或者獲得，所以完全沒有必要為了搞懂，而去冒險。

一旦被王倫發現，假如王倫做的就是見不得光的事情，那麼王倫馬上就會產生滅口的心理，悍然朝她下手。

最穩妥的選擇，當然是向上彙報。她是元嬰境修士，在靈宗也是一方長老，可以直接向宗主郭群其彙報，而不用層層彙報上去。再加上此地離時空城也只有兩三萬米遠，而宗主就坐鎮時空城，她可以以傳訊玉簡聯繫宗主，宗主收到消息，馬上就能趕到。

“不過眼下什麼都沒探查到，倒是可以繼續。”

陳赤雪繼續控制這一絲神識待在原地，為了提升感知的準確程度，又補充了一絲神識。

融合後的神識，並沒有冒險往前延伸，就停留在現在的位置。十個呼吸的工夫後，陳赤雪發現波動的空間氣息突然消失，立即撤掉了神識，擔心王倫忙完了水下的事要現身了。

結果是虛驚一場，等待了好幾分鐘，水面依然平靜。

“空間氣息突然中斷，而王倫做的事有沒有結束，這說明水下應該沒有特殊空間。”

有的話，這種空間一經打開，空間氣息會持續不斷地朝外波動擴散。

陳赤雪為了確認，再度將等量的神識發出，繼續停留在之前的那處位置。

等待了一小會兒後，神識再度感知到了空間氣息在波動。

空間氣息維持了二三個呼吸的工夫後，又再度消失。

這次陳赤雪沒急着撤掉神識，繼續等待。果然沒過多久，空間氣息再次從水下擴散了上來。

這完全能說明，空間氣息是間斷髮出的。這不符合特殊的空間該有的特點。

所以水下的動靜，要麼是王倫用空間屬性的寶物發出的，要麼就是王倫在布置空間法陣。

三種猜測，排除了一種，只剩二選一了。

“我應該繼續探查，從兩種可能中，確定下來一種。”

陳赤雪倒也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神識滲透進入水下，在水下悄然蔓延，更靠近湖中央一些，那個時候神識如果感知到，空間氣息的波動不是從一處地方，而是多處地方都有發出，那就能證明王倫是在布陣了。

因為只有布陣，才會有空間法陣的覆蓋面積。這個面積內，都會有空間氣息的釋放。

王倫使用空間屬性的寶物，空間氣息只會局限在一處地方。

“到底要不要冒險嘗試？”

陳赤雪還是有些猶豫，擔心自己會暴露。

幾次天人交戰後，陳赤雪選擇了折中的手段。

她先設了一條警戒線，警戒線離湖面中央有幾百米，她的神識最多抵達警戒線那兒。

如果那個時候還沒有探查到東西，就直接放棄，不能冒險越線。

主意打定，陳赤雪分出了極少的神識，神識刺入水中，在水下幾乎是靠近水草和淤泥的地方緩慢地朝前行進。

十米……

神識前行了大概五十米，能感知到的依然是一股空間氣息，所以無從分辨這股氣息是從唯一的一處地方、還是從多處地方中的一處發出的。

而距離警戒線，其實就只剩下三四十米！

陳赤雪控制神識又前行了二十米左右，暫停了下來。現在還是沒新的發現，但離警戒線很近，陳赤雪猶豫現在該不該就放棄。

“王倫的修為強過我很多，不能讓他有對我滅口的機會。”

“我最多才冒險前進十米。”

陳赤雪知道自己很猶豫，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平常她也好，靈宗其他修士也好，可以看不起鄙視王倫，但捫心自問他們其實都知道，王倫也沒將他們當回事，真要是和王倫起了衝突尤其是嚴重衝突，王倫只會幹他們，而關鍵是，他們干不過王倫，難道說動起手來了後，還能拿往常看不起王倫的原因，也就是王倫是散修身份低，來戰勝王倫不成？

真到了要考慮自身安全的時候，比如現在，他們絕不敢鄙視王倫，只會將王倫視為可怕的對手。

連唐行丘這位靈宗的副宗主，都在王倫手上吃過虧，何況是自己？

陳赤雪不得不神經兮兮，不敢冒險。

當她控制的神識在水下底層又前行了五米後，陳赤雪發覺自己的一顆心撲騰撲騰已經跳動的厲害。

離最終劃定的警戒線還有五米，陳赤雪再一次猶豫，躊躇了幾個呼吸的工夫，才繼續操控神識往前移動。

這一次移動了大概三米，陳赤雪已經打算放棄了，沒想到神識最前端似乎感知到了新變化。

陳赤雪一咬牙，催動神識往前小心翼翼移動了五公分。

神識前端模糊感知到，正有好幾股空間氣息從前方的不同方向傳遞過來。

感覺是模糊，但至少能夠證明，空間氣息並不是從唯一的一處地方釋放的。

嗖的一下，陳赤雪的神識就像是彈力繩，瞬間回縮。陳赤雪帶着緊張不安收回了神識，連在原地思索都不敢，不願多停留哪怕一秒鐘，彷彿多留一秒鐘，就會被王倫發現。

這裡沒其他人，只要自己不說，別人不會知道現在自己有多麼害怕王倫，有多怕王倫現身。

陳赤雪往回潛行，不敢回頭，緊盯着地面，選擇着合適的地方踩上去。地面很乾燥，落葉多，走路不會留下腳印，只要注意走路時不弄亂周圍的藤蔓，不踩斷草莖和低矮的灌木，也就不用擔心留下痕迹。

只要到了獸道上，就可以快速飛奔了。獸道上痕迹眾多，王倫分不出是人為還是野獸所為。

陳赤雪沒想着要取回埋好的留影石，留影石只是為了防止自己遇害時無人知道兇手是誰，特意留給靈宗修士尋找的。

……

“怎麼感覺到靠近岸邊的水層有異樣？”

王倫懸停在湖中央水下的最深處，神識一直開啟着，剛才有一瞬間的異樣，但現在再感知，又消失了。

王倫也不敢怠慢，下水之前連着檢查湖泊周圍兩遍就是為了不出問題，此刻自然是變化神識，神識感知的範圍擴增，先傳遞到岸邊，再傳遞到湖泊四周。

結果顯示四周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