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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潛善心中也感覺到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卻是也未多想,微笑着帶鄭智便往城內щww..lā

种師道在河間府待了一小段時間,黃潛善自然是畢恭畢敬,直以為這個秦鳳路的經略可能在戰時會調到河北來,黃潛善對這個未來的上司自然是極盡所能討好的。

只是不想种師道半道又走了,黃潛善也就知道自己這一番苦心是白費了。如今來了個鄭智,比之种師道就差太遠了,黃潛善自然也就多是敷衍。

眾人打馬入城,城內有一座酒樓名喚德月樓,開張還不到一年,卻是生意異常火爆,炒菜之法一時間風靡河間。便是這酒樓里的烈酒都要便宜少許,自然是人滿為患。

外加江湖人士都極為推崇,有事便約在德月樓,城內也無人敢來為難,也算得是日進斗金了。

黃潛善並不知曉這剛開張不久的德月樓是鄭智手下的產業,吃了幾次之後,倒是覺得此樓風味極佳,也就多在此酒宴。

鄭智自然是第一次到這河間城的德月樓來,便是看得滿口德月二字才知這是自己的產業。

不論這德月樓生意如何火爆,知府光臨,自然一切妥當,直往二樓雅間相請。也無人認出鄭智這個德月樓的主人。

李二倒是過不得多久便會到河間府來一趟,清查賬目之內的事情,河間德月樓的掌柜卻是盧俊義的人,只因為鄭智麾下並無幾個河北本地人。盧俊義在這河北的德月樓自然也有一點股份。

此時城外軍營忽然奔出千餘鐵甲騎士,直往城內而來。

城門口的士卒正要關門,卻是這千餘騎士如狂風一般席捲入內,嚇得守城門的十幾個士卒連連躲避。

待得這一隊人馬皆入城中,最後竟然還有二三百騎士就在城門口處停了下來,皆下了馬。

有人把守城門,也有人往城牆而上。便是要把河間城的防務接受了。門口十幾個本地士卒卻是被控制了起來,直接往城外軍營送去,算是徵調了。

席間入座,左右此起彼伏都是催菜之聲,卻是知府雅間的菜片刻就上齊了。

黃潛善作為主人,便是開口道:“今日鄭相公為國家軍要遠道而來,此宴便是為鄭相公接風,怠慢之處,相公多多包涵。”

鄭智聞言一笑,就要開口答話。

卻是此時,街道之上傳來無數馬蹄之聲,轟隆作響。馬蹄鐵踏在街道青史板上,聲音異常清脆。

黃潛善連忙起身順着窗戶去看,映入眼帘皆是鐵甲,正順着大道往北而去。

府衙大概就在城中心位置,這些騎兵路過此處之後,大概也就不遠了。

黃潛善連忙回過身來看鄭智,口中問道:“鄭相公,這般是為何啊?為何入夜之時還有這麼多軍漢在城中馳騁?”

黃潛善倒是不傻,也知道河間城此時出現的兵事,除了鄭智麾下的,也就不可能是別人的了。

鄭智聞言笑道:“黃知府稍安,皆是入城皆是奉命的差事,不會擾民。”

黃潛善聞言心安不少,兵匪兵匪,兵入城中,就怕不服管教,變成了匪,不論是真的搶掠還是惹是生非,皆是大麻煩。只道:“不擾民就好,不知這些軍漢可是奉了相公的差事,這麼時候還縱馬入城?”

黃潛善終究還是想弄明白其中緣由的。

鄭智聞言,笑道:“黃知府猜錯了,某的差事哪裡有這般急切,便是明日入城也是來得急的,卻是東京官家的差事,所以才這般急切。”

“官家?東京官家?如何官家還有差事在這河間城池之中,當真怠慢不得,還請相公快快告知一二,以免誤了官家大事。”黃潛善先是疑惑,然後卻又是欣喜,皇帝天子竟然都在這河間府有事,他這個河間府的知府豈能不給皇帝辦好,辦好了豈不就是上達天聽的功勞。

鄭智不緊不慢從袖籠之中抽出一卷一尺左右的捲軸,捲軸乃金黃色的錦帛,正是鄭智頭前回去取來的。

待得錦帛取出,鄭智解開其中系帶遞了上去,笑道:“聖旨在此,黃知府且自己看看。”

黃潛善面帶喜色,忙接過聖旨來看。

片刻之後,看得心中一涼,聖旨通篇內容不過就是讓各地州府衙門出錢資助軍費,如此也就罷了,黃潛善也還有推脫之法。

內容之中更有要各地州府衙門配合清點府庫錢糧,不遺餘力支援軍費。

便是這一條,黃潛善已然發慌,此時再聽遠去的馬蹄聲,心涼半截。

蒼白不自覺已經浮現在臉上,黃潛善捲起聖旨,遞還給鄭智。

鄭智接過聖旨,便道:“本來還想等黃知府明日送到營中的,卻是回頭拿腰牌的時候,聖旨突然到了,如此也就不再勞煩黃知府了。二千石糧,兩三萬貫錢,倒是也不多。”

黃潛善看着鄭智,心中越發驚顫。

只見黃潛善忽然站起身來,抬腿就往樓梯而去,口中還道:“如此大事,聖旨都來了,我且先到衙門裡去幫襯一番,佳肴當前,相公自請。”

話語還在,黃潛善人已到得樓下。

在座幾個僚屬更是面面相覷,皆不知聖旨之上是何內容,見得自家主官忽然離席。幾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極為尷尬。

鄭智看得黃潛善就這般離席,顯然是想回衙門裡去拯救自己的財產,口中只道:“黃知府又急事先走,諸位稍安,且先開席。”

鄭智自然是不會跟着去的,到時候若是發生些不愉快的事情,面對面的倒是尷尬,反不如就讓軍漢們一頓粗魯,把事情辦妥就是。

鄭智自顧自吃飯,這菜色味道當真不錯,大火爆炒的肉菜,吃起來就是比蒸煮的美味。

待得黃潛善奔到知府衙門之時,衙門已然被鐵甲軍漢圍得嚴嚴實實。

大門也是洞開,無數如狼似虎的軍漢已經衝進府衙之中。

皇帝趙佶在頒布旨意之時,心中如何也想象不到這份差事會是這麼完成的。趙佶心中,以為鄭智往各地州府派幾個刀筆吏,然後進得衙門,各地衙門配合清點一番,大家開開心心,然後把清點出的錢糧往河間府運去。

卻是哪裡會想到事情真正的操作辦法便是如強搶一般。若是真按照趙佶設想的辦法與聖旨字面的意思,鄭智哪裡還能湊得齊軍餉,各州府庫房之中,大概也就只有一兩千石糧食了。

事情主動權但凡到了州府之上,所有政策皆是假的。只有把主動權拿在手中,行事才會順利。

河間知府衙門之中,吳用早已安排得妥妥噹噹,先往外搬的倒不是錢糧,而是各類文書。文書都搬到吳用面前,吳用拿着火把四處查看,用得上的便留下來,用不上的就讓軍漢放回原處。

也是鄭智學精明了,先拿賬冊,再搬東西,吳用自然照辦。

黃潛善奔到門口,便要往衙門而入,卻是兩個軍漢上前喝道:“何人敢擅闖府衙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