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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挖掘坑道,比地下鑽地道快得太多,一人多高的坑道工程量雖然不少,卻是進度極快,挖起來的土都不需要運走,直接碼在坑道邊上,坑道也就更加深了,也能防敵人箭矢傷到坑道內作業的人。

進攻道路之處的坑道上還用許多成排的圓木覆蓋,如此這些坑道也就阻礙不了大軍攻城了。

這些自然都是鄭智一一安排妥當的事情。

幾批人手,二十四小時輪換不斷挖掘,日夜都是鋤頭掘地的悶響之聲。

城內党項人自然也發現了城外宋軍的活動。嵬名仁明在城頭之上看得困惑不已。

“大帥,宋狗莫不是想挖地道入城?當真是痴人說夢。”說話的軍將滿是嘲諷的口吻,自然是在嘲笑城外的敵人黔驢技窮。

攻城之戰,挖地道豈能成功?地道狹窄,即便挖到了城內,又能出來幾個士卒,只要把守住地道出口,多少人也是送死而已,便是比用長梯攻打城牆都難。

“鄭智沒有這般愚蠢,不會做無用的蠢事!”嵬名仁明說得一句,心中不斷在思索着鄭智到底是個什麼打算。若是晚得七八百年,是個當兵的都能猜出鄭智這般動作的目的。

但是在這個年代,火藥主要也還是放鞭炮用的。威力大一點的火藥也不過如此,雖然聲勢巨大,嵬名仁明也知道火藥炸不死多少人。炸木城門還算不錯,但凡把城門堵死,鄭智的火藥也就沒用了。

所以嵬名仁明心中也沒有想到鄭智會去炸城牆,厚厚一堵牆,火藥豈能炸得開。

其實嵬名仁明所想也,炸城牆自然是炸不開的。便是把火藥放在城牆底下也炸不開。但是夯土牆被劇烈震動之後,必然會垮塌。

只要垮塌了,也就足夠了。垮塌了就有坡度,也就失去了城牆的意義。

黑火藥的配比再怎麼科學,依舊還是黑火藥。火藥的發展也才剛剛起步,黑火藥只是基礎。便是對於大炮而言,黑火藥也只是最基本的,隨後還有無煙火藥,也就是“火棉”,硝化纖維。

無煙無殘留的火藥也會帶來軍事的巨大進步,火槍與火炮再也不用發射一次立馬要清理炮膛炮管了。彈藥的制式化也更加容易與簡單。

至於再到後來,化學發展起來之後的烈性炸藥,分類也極多,常見的便是tnt炸藥,化學名叫三硝基甲苯,tnt便是這個名稱的縮寫。還有常常聽聞的c4炸藥,聚異丁烯,朔膠炸藥,可以如麵粉一樣隨意揉搓改變形狀。

鄭智手中的黑火藥,其實威力也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便是幾種原材料的純度問題了。這個時代生產工藝有很大的局限性。若是火硝與硫磺雜質能夠減少,威力自然要成倍數增強。便是木炭品質能提升,也能增加不少的威力。

這一切的限制也不是鄭智現在可以立馬着手解決的。但是這些問題鄭智腦中也在開始想,最簡單的便是先要確保木炭的品質,木炭是用木頭燒制的,採用窯燒悶熄的辦法,每一爐出來的木炭,品質上自然是參吃不齊的。

便是後世土法製作的木炭,在火盆里經常都會大煙滾滾,何況在宋朝。

“大帥,宋狗莫不是想挖開城牆?”

這句話倒是有些道理,相對而言也比較現實,嵬名仁明聽言思索片刻之後又道:“城牆雖然多為夯土,但是也有舊城的地基,豈能輕易挖得開,只要宋人在城下露面,便是來送死的,豈能從容挖掘。”

嵬名仁明的話語也是有道理,卻是鄭智也不可能讓士卒拿着鋤頭去挖城牆,太不現實。只要火藥能帶來巨大的震動即可。城頭上眾人思前想後,卻是想不通城外宋人挖掘坑道往前是為何。

嵬名仁明心中反覆思慮之時,倒是有個好消息到了面前。

“大帥,東城外來了一隊人馬,是遼人。”

嵬名仁明聞言大喜,也不再去思索城外敵人坑道之事,口中只道:“遼使終於還是來了,遼人必不會讓宋人得勢,此番一定會給鄭智施壓,宋人多聽遼人的,此番興許能讓鄭智退兵。”

嵬名仁明心中實在欣喜,有公心,自然也有些私心。公心便是這大戰興許能聽,遼國必然會全力斡旋,甚至不惜以戰事威脅鄭智。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遼國豈會讓大宋獨大。

私心自然也有登基稱帝的事情,但凡是在紅塵中打滾的人,也就不可能真正做到大公無私。九五之尊,對於生在皇族的嵬名仁明來說,更多了幾分誘惑力。

左右軍將聞言皆是大喜,全部起身往東門而去。遠遠看到一隊人馬從東邊走來,人數不多,雖然只有二三十號人,旗號之上的大字當真如救命稻草一般。

幾十年宋遼夏,三國鼎立的格局,遼人豈會讓宋坐大。

城外的鄭智收到的消息比嵬名仁明早了許多,斥候幾十里外就發現了遼國使節。

聽聞這個消息之後,鄭智也並未有多麼上心,便是坐在大帳之中等候,門都不出,更不談迎接之事。

遼使還是蕭特末,這個大遼的駙馬爺,也是大遼的領兵之將。

蕭特末似乎這幾年老了不少,幾年前鄭智見他的時候,蕭特末雖然年紀不小了,卻是意氣風發,紅光滿面,有着一股別樣的精氣神。

今日再見,已然變成了一個垂垂老矣的模樣,遼國這兩年戰亂,屢戰屢敗,家國淪喪,便是這個駙馬爺蕭特末也壓力重重,日夜難寐。

蕭特末從大帳而入,見得鄭智端坐不動,面色一沉,開口道:“大遼使節在此,緣何不見相迎?”

蕭特末雖然上回被怠慢了一次,但是至少童貫表面工作還是做得挺好,這回鄭智卻是表面工作都沒有。他國來使,若是不慎重接待,那便是外交大事,乃是藐視一個國家的意思。

這些鄭智自然是懂的,卻是也不管,只答道:“大戰當前,軍務繁重。不知貴使遠來有何要事?”

蕭特末身為一國使節,鄭智這般態度,已然是受了屈辱了,更是知道面前鄭智是在明知故問,口中怒斥道:“种師道在何處?本使前來,緣何不來會面?你一個軍將小人,豈有資格與本使談論三國之大事。”

蕭特末倒是認識鄭智,“軍將小人”自然也是固有的印象。這裡的“小人”可不是說鄭智卑鄙之類的意思,就是“小人”的字面也是,只說鄭智地位低下。就如一些小廝下人自稱“小人”是一個道理。其實也是蕭特末受了屈辱,言語上也要找回來一句。

便是蕭特末話語一出,帳內軍將個個怒目而視。顯然也是蕭特末真不知道种師道與劉法兩人的變故。

鄭智聞言一笑:“哈哈……貴使說得在理,種相公此時不在軍中,便請貴使先在營內等候些時日,待得種相公來了,再與貴使談論三國之大事。小將軍務繁重,大戰在即,攻城之事迫在眉睫,便不多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