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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馬曦,我是聽說這幾日不見,你倒是長了不少的本事,不過你這是什麼意思?就算你想公報私仇除去倪天虎不說,但黃金可是我們這邊的人,你這樣……”

看着池慕蝶面不改色地向她緩步走來,巫馬曦忽然氣急敗壞的抬手向她揮出了一道黑色風刃。可池慕蝶卻在輕鬆的閃身躲過之後,驟然眼神一冷,一個箭步閃到巫馬曦面前,出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頸。

“呵呵,是誰給你與我刀刃相向的膽量了?難道你也想嘗嘗尹默臨死前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么?”

雖然知道巫馬曦發狂的原因一定是讀取了白靖的部分記憶,從而誤解白靖與巫馬夕仍然藕斷絲連,但池慕蝶也從巫馬曦那泛着妖異紅色的瞳仁中看見了近似尹默臨死前眼中的那種絕望的瘋狂,不禁微微一怔,當時那位狐神意味深長的話語又再次回蕩在了她的心頭。

“當一個人自願沉入黑暗的深淵,被絕望侵蝕了內心,不管是誰,再給他多麼耀眼的希望之光,他都會視若無物;而當一個人的心智已經陷入這種狀態時,無論是誰,再有多大的本事,都已經無力回天了,迎接那個人的要麼是無盡的瘋狂,要麼就是死亡……若是有一天,你不在了,那個人恐怕也會被黑暗與絕望徹底吞噬,再次釀成無法挽回的大禍。所以,儘管這麼做有些殘忍,但在造成那樣無法彌補的過錯之前讓他忘記一切,也不得不說是目前這種狀況下最好的權宜之計了……”

面對着巫馬曦那空洞而絕望的眼眸,池慕蝶心中忽然泛起了一絲不忍,雖依然面不改色,卻鬆開了扼住巫馬曦脖頸的手,在一把將她甩開前,湊近她耳邊輕聲冷哼道:“愚蠢的女人!既然要讀取別人的記憶,就看個清楚明白啊!”

“咳……哈哈哈……說得道貌岸然,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你不也和他一樣,用那副裝出來的無辜嘴臉欺騙着所有人嗎?不!你比他更加卑鄙冷血!他只是欺騙了我一個人而已。而你,卻連自己身邊至親至愛的人都可以拿來做你達成目的的籌碼,現在又何必在這假惺惺的說這些人不能死?你……”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人不能死了?”巫馬曦瘋狂的叫囂聲被池慕蝶一句冷若冰霜的話語生生打斷,看着她非常不屑的睨了自己一眼後,便不再理睬發瘋的巫馬曦,徑自地走向了另外一邊不知死活的倪天虎。

誰知池慕蝶剛緩步走到倪天虎近前,準備查看他的情況時,困住他與黃金的石柱與鎖鏈卻忽然消失,兩人的身體同時癱倒在地,身邊的地面上都乍然生出了無數根尖利的黑棘,而眼前的幾根也直直刺向了池慕蝶剛要觸碰到倪天虎的那隻手臂。

然而就在一旁的巫馬曦暗自竊喜之時,池慕蝶卻已然輕盈地向後跳開,在遠離那些黑棘的地方站定下來後,便扭頭看向了另外一邊同樣躺倒在地的黃金,面不改色的緩緩開口道:“喂!你還要裝死裝到什麼時候?沒死的話就快起來給我把這些麻煩的東西弄走。”

“哎呀!好過分!虧我在這荒郊野嶺等了半天,還想着你能來美人救英雄呢!”

原本躺倒在地一動不動的黃金聽到池慕蝶的招呼,忽然睜開了雙眸,安然無恙的笑着站了起來,手中不知何時還掐了一張畫著金色咒文的黑色紙符。只見在黃金*的調笑間,他手中的黑色咒符也隨之發出了淡淡的紅光,那些盤繞在倪天虎周圍的黑色荊棘瞬間化成數縷黑色的煙塵,包括黃金自身腳下所站區域中那些尚未成型的魔氣陷阱,都被盡數吸入了他手中的咒符。

“我才不相信你會被這種愚蠢的女人抓住脫不了身呢!而且,要讓美人來救的,也不算是什麼英雄吧?”

池慕蝶一邊*的回了黃金一句,一邊佯裝不在意的隨手去探了探倪天虎的脈搏,雖然心中甚是緊張,卻也知曉萬萬不能表露於面。而就在此時,池慕蝶亦忽然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在向著他們緩緩靠近,於是她也滿面譏諷的抬頭冷笑。

“呵呵,所以呢?水魔大人放這種腦袋裡面只有一根弦兒的蠢女人出來試探我們,究竟是想試出些什麼呢?”

“這不是已經試出來了么?”緩步走來的水魔在冷笑一聲後,閃電般的出手,一條由魔氣凝成的黑色巨蟒霎時間張開血盆大口朝池慕蝶疾撲而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黑色巨蟒將要觸及到池慕蝶的尖利獠牙卻被一道金色的屏障猛然彈開,與此同時,一張紅色咒符橫空飛來貼上蛇身,黑色巨蟒瞬間開始扭曲,融化為一股濃重的黑氣被吸入了那張紅色咒符中。

“果然連你也……”眼見閃身過來的黃金為池慕蝶擋下一擊,水魔更加憤怒的發出一聲狂吼,可話到一半就被黃金的輕笑聲打斷。

“呵呵,水魔大人好像有點會錯意了吧?我黃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來投奔您,為您效力的呢?我還以為您一早就明白,我只是想跟我家美人兒在一起才過來跟你混的啊!所以我也只會聽她的,只會護着她而已。”

黃金說到這裡,又饒有意味的笑着瞟了一眼怒不可遏的水魔,緩步踱到池慕蝶身邊,眼神卻轉向了一旁的巫馬曦,繼續哼笑道:“事到如今,水魔大人又何必裝傻呢?你對我們原本就毫無信任可言,我們亦是早已心知肚明,而你現在信任的恐怕也只有那個蠢女人了吧?哦,不對,與其說是信任,不如說只是單純的利用罷了,而她自己雖然是玩兒得不亦樂乎,但卻沒起到什麼有價值的作用,所以你才不得不鋌而走險與我們合作。因為你很清楚,我們若是真想至你於死地最該在何時動手,可我們不僅沒有那麼做,還給你發了這麼大一塊糖,所以才導致了如今你抱着這塊糖既想大快朵頤,又怕這糖里有毒的尷尬局面。對吧?美人兒。”

黃金得意洋洋的揭穿了水魔一直掩飾的底牌,最後還嬉笑着朝池慕蝶拋了個媚眼兒,池慕蝶對黃金的死皮賴臉完全無奈,乾脆冷着臉不去理會他,而就在這時,站在他們對面一臉慍怒的水魔卻忽然發出一陣冷笑。

“呵呵呵,分析得不錯,真是不愧這個謀士之名,可你們是不是也該明白,既然已經撕破了臉,我還有什麼留着你們的道理呢?”

水魔在放肆的冷笑間手中已經凝聚上了滾滾黑氣,正蓄勢待發時,卻見池慕蝶也冷笑着向前踱出一步,兩指間正捏着一顆晶瑩若冰的喚靈石。

“呵,留着我們的道理?不就在眼前么?因為我們手上既有你需要的東西,又有你懼怕的東西啊!”

“得寸進尺!別忘了這是哪裡!”

水魔不等池慕蝶手中的喚靈石發出光輝,便一聲咆哮猛然出手,剛才凝聚在手中的黑氣卻沒有襲向池慕蝶,而是直擊地面。這座黑色的浮嶼本就是水魔不知用何手段剛從死亡之海中弄出來的,現在還沒有任何人能搞清這座浮嶼中到底蘊含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秘密。此時見水魔如此動作,池慕蝶和黃金心中都是暗道一聲不妙,但卻依然冷靜應對。

無數根閃着寒光的尖刺自水魔身周直刺而出並疾速蔓延,黃金在後跳躲避的同時手中已然掐出了數張咒符,咒符中閃爍而出的黃色光暈立即形成了一道堅實的屏障,而撞上這道屏障的黑刺則瞬間化為飛灰,即刻消散。

可與此同時,原本在黃金身側也處於他咒術屏障內的池慕蝶卻忽然足尖一點,向著巫馬曦的方向疾掠而去,黃金正有些惱怒的想出口阻止,就見池慕蝶已飛快的從驚呆的巫馬曦身邊一閃而過,似乎並沒有出手搭救的意思,卻在掠過巫馬曦身邊時嘴唇闔動,似乎說了句什麼。

尖利的黑刺仍在疾速蔓延,但黃金此時已然明白了池慕蝶的意圖,她並不是想去搭救還能動彈的巫馬曦,而是朝着巫馬曦身後昏迷不醒的倪天虎直奔而去。

於是嘴角勾出一抹笑容的黃金一邊維持着他的咒術屏障退向池慕蝶奔出的方向,一邊不忘專心注意着水魔的一舉一動,口中還輕笑着調侃道:“我還以為你那麼無聊,要去搭救那個蠢女人呢!”

“沒用,救她幹嘛?”

聽了池慕蝶簡潔而又冷酷的回答,就連立在黑棘中央的水魔都是微微一怔,黃金更是稍稍一頓後立即哈哈大笑。

可就在黃金的嬉笑聲中,閃到倪天虎身側的池慕蝶正將癱倒的倪天虎拉起,把他的一條手臂搭上自己肩頭時,方才倪天虎身體所在的那塊黑色的地面上卻猛然冒出一根尖刺,直刺池慕蝶的面門,池慕蝶雖身形小巧,卻靈活有力,看到黑刺的瞬間便冷靜的帶着倪天虎朝着黃金迎來的方向一個側翻,另一隻手已經抽出了腰間的戰神之刃,翻身的同時向前揮出一道鋒利的寒芒,眸中金光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