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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要留下!她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想帶她去哪啊?”幽蘭剛勉強的撐起身體,搖晃着走向暗鴉時,卻被衝過來的濮陽離一把抓住,還大聲的朝暗鴉嚷嚷了一句。

暗鴉完全沒有去理會濮陽離的叫喊,只是走向了開啟的傳送陣中,幽蘭卻猛然甩開了濮陽離的手,一瘸一拐的走向了暗鴉。可就在濮陽離滿面氣惱的準備再次拉住幽蘭時,傳送陣中的暗鴉卻再次緩緩開口道:“她若留下,只有死路一條。她的五臟六腑已經被魔氣全部染遍,被尹默重傷之後,剛才又經你們的凈化法陣灼傷,若是現在沒有我為她續命,只怕她不死也早就變成你們口中那種被魔氣侵染的血紅怪物了。”

聽完暗鴉的話,濮陽離看了繼續走向暗鴉的幽蘭一眼,見她的背後不知什麼時候竟貼着一張閃着金色文字的黑色紙符,又用難以置信的疑問目光看向了池慕顏,見他確認的點了點頭後,才黯然垂頭輕嘆道:“唉!事到如今,我還是無法為你做些什麼啊!”

聽到濮陽離的嘆息,幽蘭的背影稍稍一頓,片刻後卻不回頭的繼續走向了暗鴉,而池慕顏也在這時突然笑着開口問道:“聽姑娘的意思,是說有辦法去救幽蘭?不知姑娘是要帶她前往何處呢?”

“帶她去找你們的飛鳥。”暗鴉毫不隱瞞的回答讓濮陽離又吃了一驚,瞪大眼睛看向站在傳送陣中與池慕顏保持對視的暗鴉,而池慕顏也輕笑着繼續問道:“哦?姑娘怎麼知道我們的飛鳥現在位於何處呢?”

暗鴉金瞳微眯,似是回了池慕顏一個淺笑,悠然反問道:“她不是自己都在四處張揚么?”

“可是如姑娘這般的聰明人,又怎會不曉得這四處張揚的,可未必就是真的喲!”池慕顏也一樣悠然的抄起雙手,斜倚着身後的巨樹,居然就這樣和暗鴉閑聊了起來,濮陽離在一旁看得大眼瞪小眼,而暗鴉也在等着幽蘭緩慢移向傳送陣時,繼續和池慕顏攀談。

“那個飛鳥是真是假,我其實一點兒都不在乎,我只要知道,她身上有沒有我需要的東西就好。若她是真的飛鳥,我倒是有興趣和她比試比試,看是她厲害些,還是我厲害些,若我都能勝得了她,那不如就讓她把她的飛鳥印和戰神之刃都讓給我好了;相反,若她是假的,我也想看看她到底有什麼過人的本領,讓她能夠如此自大的四處炫耀。”

暗鴉說完這段,見幽蘭已經搖搖晃晃的跌入了傳送陣中,便在濮陽離還沒有來得及衝過來的時候,帶着幽蘭一起消失在二人眼前,濮陽離也急急的回頭,對池慕顏嚷嚷道:“誒誒誒!你怎麼這樣就把她們放走了?還有啊,你怎麼知道歸海會長和暗黑公會聯手的事情啊?他告訴你的?”

“不是你正在告訴我的么?”池慕顏倒是滿不在乎的對他挑了挑眉,又輕笑着緩步走到濮陽離面前,在他不經意間猛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低語道:“濮陽離,我真不知道你一直以來在倪天虎那是怎麼矇混過關的,這麼簡單就讓你把這種機密情報給說出來了,如果我是巫馬曦和尹默那邊的人,你早就死了好幾百次了。”

濮陽離卻很不耐煩的拍開了他的手,皺眉反駁道:“就因為是你,我才會這麼放鬆啊!反正像我這種老實人,在你們這種滿身心眼的人面前,再怎麼隱瞞和欺騙都是無濟於事的。而且暗鴉的身份,你不也……唉喲!”

濮陽離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池慕顏拿在手中的法杖敲了回去,抱頭蹲在地上痛呼一聲。而池慕顏也很不耐煩的低頭對蹲在地上的濮陽離繼續教育道:“剛說完讓你有點戒心!戒心啊!就算你能確定我不是你的敵人,你能確認這周圍就一定沒有你的敵人么?”

濮陽離抬頭看了池慕顏一眼,不滿的小聲嘟囔道:“哼!早知道你是這副德行,當初我就該找蒼嵐來做那筆交易的!”

池慕顏也似笑非笑的對他冷哼道:“我想你是忘記我耳力很好的這件事了吧?而且我覺得你該很慶幸是找了我來替你填坑,要是換做蒼嵐或者黃金,你家那個麻煩的幽蘭恐怕早就屍骨無存了吧?”

“哼!不要把別人都說的和你一樣陰險,就算先拋開黃金不說,人家蒼嵐好歹是游魚,怎麼會對面前的弱者見死不救呢?”

“除了幽蘭假裝受傷,藉此混入我們內部的時候,你還有哪隻眼睛看到她像弱者了?天靈蓋上的那隻眼么?你當你自己是獨眼角龍啊!我現在就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訴你,我雖然很少和黃金接觸,但在他身上我從來就沒有感受到過與蒼嵐一般的危險氣息。你別看蒼嵐平時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可要是真的讓他生起氣來,絕對是比那會長老頭還要可怕的存在呢!特別是遇上和水魔有關的事情,而且自從他打開了那個封着幾代白霧記憶的記憶球後,那種對水魔和相關事宜的恨意就更加明顯了。所以……”

池慕顏在話語間,已經走到了剛才尹默被風刃打飛後撞上的那棵巨樹旁,彎腰從落葉堆積而成的地面上撿起了一片尹默身上破碎掉落下來的衣角,停頓了片刻後,對濮陽離繼續詭笑道:“所以,不想讓你家幽蘭被他徹底凈化消滅掉的話,你最好不要讓他得到任何關於幽蘭的情報。”

見池慕顏又露出了這種恐怖的笑意,濮陽離嚇得立即用雙手捂住嘴巴,對池慕顏拚命點頭,池慕顏也十分無奈的搖頭輕嘆,之後便召出自己的雪麒麟騎了上去,並對濮陽離招呼道:“喂!你還要在那呆到什麼時候啊?走了!”

“啊?去哪啊?”濮陽離聽了池慕顏的招呼,也趕緊召出了自己的坐騎,卻見他似是心情很好的對他揚眉一笑道:“先去阻止蒼嵐把砂小乖弄死,再去接你家幽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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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鴉的傳送陣開在了水月平原東北部的一座陡峭的山腰上,而一身重傷的幽蘭在剛從傳送陣中顯出身形時,就一個踉蹌栽了下去,在較陡的山坡上無力的滾了幾圈後,終於被暗鴉及時擲來的暗器釘住了衣物,才止住了向下翻滾的勢頭,正想勉強的撐起身體,口中卻又嘔出了一大口黑血。

暗鴉見狀,趕緊閃到幽蘭身邊,一隻手按上幽蘭背上的黑色紙符,口中念起一些幽蘭聽不懂的咒文,而那些原本在紙符上閃耀着的金色文字,也在此時慢慢攀上幽蘭的身體,原本渾身上下都在傳來陣陣劇痛的幽蘭也在此時顯出了稍微舒緩的神情,渾身的劇痛也在慢慢減輕。

然而就在此時,剛才還蹲在幽蘭面前的暗鴉卻忽然輕呼一聲“糟了!”後,從幽蘭眼前消失了蹤影,而在幽蘭再次回神時,一抹清雅的白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前方。

“幽蘭?你怎麼在這?”

雖然幽蘭依然虛弱的視線模糊,卻在這一聲問話中清楚的聽清了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蒼嵐,便乾脆卸下所有防備般無力的將頭垂下,虛弱的輕笑道:“呵呵,就算我說我是遭到了尹默暗算,又逃到了這裡,蒼嵐殿下也是不會相信的吧?那又何必有此一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是,反正我現在也無力反抗了。”

“這就是你說的無力反抗?”蒼嵐聽了幽蘭的話語,面無表情的冷哼一聲,舉起了手中的白玉長杖,一陣耀眼的光芒後,幽蘭身旁的綠色草地上竟然顯出了十幾個錯綜複雜的封法陷阱,但又在蒼嵐的再次舉杖間,全部瓦解消失。

蒼嵐身上白霧的凈化之力讓幽蘭胸腔內再次泛起陣陣劇痛,此時的她只能無力的撐起眼皮,鼻間傳來綠草的清香和自己血液的腥臭混合在一起的詭異氣味,模糊的視線中看着那個白衣的死神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可是就在幽蘭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蒼嵐將手中的白玉長杖化成一把白玉長劍,並刺向自己身體的那個剎那間,一抹黑影卻忽然擋住了視野中的潔白,一聲利器相互撞擊的脆響後,暗鴉那依然悠然的話語聲,再次在幽蘭耳邊響了起來。

“剛才是我大意了,本以為將這傳送陣開在這樣的上風口,就能避過狼族那敏瑞的嗅覺,沒想到我們前腳剛來,蒼嵐殿下後腳就追來了啊!看來飛鳥就在這裡的傳聞,也不一定有假咯?”

“你又是誰?怎麼會有這雙金瞳?”蒼嵐看到暗鴉的那雙金瞳時,表情微微一滯,卻又立即憤怒的出聲質問,並將被她擋住的白玉長劍用力的向下壓來。

“因為我才是你的飛鳥喲!”暗鴉卻毫不畏懼的對蒼嵐眯起金瞳,似是露出一個笑容,手中的雙刃也一下放鬆了所有的力道,故意讓蒼嵐的劍鋒淺淺的划過自己的右肩,並在蒼嵐聞到自己的血腥味神情出現動搖的一剎那間,在他眼前摔碎了一顆能混淆視線和氣味的*,並一把拽起身後的幽蘭,一個側身翻進了剛才準備好的傳送陣中。

蒼嵐剛從震驚中微微回神,眼前的景物就被一陣白煙取代,下意識的急急伸手去抓,但卻撲了個空,氣惱的用手中長劍揮出幾道風刃驅散煙霧後,眼前卻只剩下了幽蘭的一串血跡,剛想循着氣味去追時,又聽見山腳下的村莊內傳來一陣百姓的驚呼,以及一個極其討厭的聲音。

“大家別怕!不要亂跑,我是飛鳥!我現在就幫你們把這些怪蟲全部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