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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歸海時若還在愣怔出神間,那群散發著魔氣的怪物卻在瞬間感知到了他與黃金的存在,一齊張開布滿倒鉤獠牙的血盆大口向著二人直撲過來。歸海時若回神閃躲間,正準備舉劍砍向面前的怪物時,又想起了剛才黃金的話語,便有些遲疑的不敢輕易下手。

然而那些怪物似是也看出了歸海時若心意動搖,便一起轉過頭來向他發起了猛烈的圍攻,正當他眼看就要躲閃不及時,卻突然看見黃金那武器前端的發光球體從他眼前迅速的一閃而過,緊接着便和那球體後連接的長鞭一起,纏繞上他面前的兩個怪物,將它們甩到了一旁,而黃金那充滿焦急和怒意的訓斥也在歸海時若耳邊響了起來。

“歸海時若,你是不是傻!你手裡拿的劍是擺設么?連這些沒腦子的東西都看你好欺負了,你還不先把它們的手手腳腳先砍下來抑制住它們的行動啊!”

“可是……”聽黃金居然毫不在意的對他發出了這種命令,歸海時若依然擰眉躲閃,黃金被他氣得沒轍,只得在躲閃着另外幾個怪物的利爪間,對歸海時若大罵起來:“可是你個頭!又不是你的家人,你心軟個屁!再說以你那把沒有凈化之力的劍,就算把它們手腳都砍掉它們也不會怎麼樣,過一會就會重新再生出來,我還指望你能幫忙呢!沒想到你簡直就是個累贅!你現在立即給我振作起來,趕緊把這些怪物的手腳砍掉,要不然我就把你和它們捆在一起!”

黃金在話語間,迅捷的繞着這些怪物跳躍躲閃的同時,又將兩隻張牙舞爪的怪物纏進了他手中的長鞭中,然而先前被纏住的幾隻怪物卻都在用尖利的爪子撕扯着纏住它們的長鞭,在長鞭眼看就要被它們扯開之時,黃金正擰眉想要勒緊怪物身上的長鞭,歸海時若卻終於回過神來,隨着幾道利劍的寒光閃過之後,那些變形的利爪便隨着怪物的哀嚎一起掉落在地。

黃金見歸海時若終於出手幫忙,着實也算鬆了一口氣,再次手腕翻動用長鞭纏住了剩下的幾隻怪物,待眼前的怪物全部被他的長鞭捆牢,黃金在靠近它們清點數目後,卻突然面色一滯,急急的從自己的靈裹中拿出了一根閃爍着奇異熒光的粗繩,代替自己的長鞭把那些怪物捆紮結實,再抓出一把讓風麒麟磨好的蜥蜴角粉,均勻的灑在了這些正用力掙扎的怪物身上。

在黃金迅捷的完成了這一系列的動作之後,歸海時若才終於看清,他用來捆紮這些怪物的奇異粗繩似乎是夜光蠶絲和另外一種不知是什麼的東西擰成的,中央結着一根完整的蜥蜴獨角,兩邊的接頭處是一對巧妙的扣在一起的幽靈羊角,但更令歸海時若感到驚訝的是,隨着這根特殊的繩索上忽明忽暗的熒光閃爍,那些原本還在掙扎怒吼着的怪物居然逐漸安靜下來,最後竟在黃金灑下的角粉中逐漸安然睡去。

正當歸海時若吃驚的想要開口發問時,黃金卻突然又抓起了他那根奇異的長鞭,對歸海時若吩咐道:“別愣着了,你先跟我走!其他的待會再說,這裡還少一個,可能已經逃進了洞窟深處,再不找到就不妙了。”

歸海時若雖然想象不出黃金說的不妙到底能糟糕到什麼程度,但和他剛才滿臉悠哉的說這些怪物是他的家人時的表情做出對比,相較之下便立即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於是趕緊跟上前面飛竄的黃金,一起跑進了幽暗的隧洞深處。

這個不知是通向何處的隧洞中,除了剛才逃出去的那群散發著青光的靈牛外,就再也沒有了任何光亮,而一直指引着黃金和歸海時若在隧洞中疾速飛奔的,正是黃金那條長鞭頂端的圓形球體。那個散發著強烈白光的圓球,此時就彷彿有了生命般,在兩人前方懸浮着為他們指引方向。

兩人在跟着這個神奇的圓球不知飛奔出多遠的距離之後,在拐過一個狹窄的彎道時,眼前卻突然有了詭異的冷光,讓本就陰冷的隧洞看起來更加慎人。

跑在前面的黃金在看到這些冷光的同時,迅速的放慢了腳步,又對身後的歸海時若做了個提高警惕的手勢,便貓腰緩慢的向發出冷光的地方緩慢前行。當兩人貼着一邊的岩壁,悄然走到發出冷光的地點時,眼前卻突然豁然開朗起來,不是先前那種狹窄的隧道,而是一間頂層發出詭異綠光的巨大石室。

“這間石室肯定是人為修建的,不然四壁不可能這般平整,還有就是這種會發光的水晶苔蘚,也不該生長的這種附近沒有水流的乾燥地帶,看來是建造這座石室的人為了照明而特意從別處移來的,後來不知是什麼原因,又將這裡廢棄,而且從這些苔蘚的死亡程度來看,他們似乎是不久前才離開這裡的。”

進入石室的黃金,在將四周打量過一遍之後,摸着牆上一些乾燥枯死的苔蘚,對歸海時若做出了幾句相應的解釋,歸海時若卻在微微思量後,開口問黃金:“會不會是一座正在修建的墓穴?又突然被……嚇到了,所以才慌忙的逃了出去?”

黃金卻果斷搖頭,指着平整的地面繼續道:“不會。你看,如果是修建墓穴的工匠被突然闖進來的怪物嚇到,而在慌忙中逃出去的話,地上怎麼會如此乾淨整潔,不僅沒有開鑿下來的石料,也沒有慌亂中丟棄下來的工具,總不可能那些工匠是在看到那些闖進來的怪物之後,先把這裡收拾乾淨,再拿上那些沉重的工具才去逃命的吧?”

黃金對歸海時若解釋完,又摸着下巴向里走了幾步,皺眉不解道:“不過,說來也很奇怪,要鑿出一個這樣方方正正的石室來,應該也不是什麼小工程,怎麼連一塊開鑿下來的石料都沒看到?而且我們在來這的路上見到的那幾個村子也都很意外的安然無恙,那些一般看到人就會撲上去的怪物,似乎是專門衝著這裡而來,難道這裡有什麼比食物更能吸引它們注意力的東西……”

黃金的話剛說到這裡,卻猛然頓下,再次握緊手中的長鞭,雙眼緊盯着石室對面一處沒有被光亮照到的黑暗處,忽然沉下面色對歸海時若低語道:“糟了!光顧得研究這石室,居然都沒看見這麼了不得的東西!”

歸海時若見一貫悠然的黃金突然換了一副神情,也瞬間繃緊了神經,向著他望着的方向抬眼看去,頓時也是面色一變。

只見那沒有光亮的角落中,除了一隻蜷縮在拐角處的暗紅色怪物以外,旁邊還有一團像是活物的心臟般有規律的脈動着的黑色魔氣,而那團魔氣也在這一刻察覺到了兩人的存在,不僅加快了脈動的節奏,還在不斷的膨脹變大。

就在黃金正準備拉歸海時若一起逃出這個石室的瞬間,那團魔氣卻像一張怪獸的血盆大口般將他們二人一下吞沒,二人眼前的光亮在這一刻也盡數消失,而接踵而至的是大量陌生人的痛苦哀嚎和哭喊。

在這尖利刺耳的噪音中,歸海時若那混亂且伴着劇痛的腦海中,又清晰的重現着那夜蒼嵐打傷他後,攬着神情淡漠的池慕蝶笑着離去的畫面,隨着這些情景的不斷重複,歸海時若腦中的劇痛也越發強烈,伴着耳邊那還在持續的哭嚎,頓時覺得整個頭顱都快要被撕裂一般。

但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歸海時若耳邊的哭嚎聲,卻漸漸被一種聽不懂的咒文緩緩蓋過,頭腦中的劇痛也逐漸被身體別處的細微疼痛取而代之,當他神智恍惚的勉強睜開雙眼時,竟驚訝的發現,黃金那根帶刺的長鞭已全部纏繞在了他的身上,鞭身上的每根鋸齒狀小刺在扎進他肌膚的同時,也散發出強烈的白色光芒,將他身邊的黑色魔氣盡數驅散凈化。

片刻後,歸海時若的神智總算恢復過來,耳邊的哭嚎聲也變成了黃金口中那冗長的咒文,歸海時若忍着身上的疼痛,轉頭看向不知在念着什麼咒的黃金,只見他在神情專註地念咒的同時,一手還緊握着纏繞住歸海時若的長鞭,另一手卻捏着一張黑紅相間的符紙,隨着他口中不斷念出的咒文,那張符紙也開始閃耀起了凈化的白光。

隨着黃金手中符紙上的白光越來越勝,那團包裹住二人的黑霧也像是知道疼痛般的掙扎着逐漸褪去,在苔蘚發出的冷光再次出現在歸海時若眼前時,黃金口中的咒文也突然停歇,豁然睜眼斷喝一聲後,將手中仍在發光的符紙徑直拋向了那個依然蜷縮在角落中的怪物。

發光的符紙準確的貼上了怪物的後背,似是將它身上的血紅盡數吸收,在符紙和怪物一同變成焦黑一團的同時,又使它瞬間膨大了一倍,只是身體由原本的血紅變為了閃光的幽藍。

幽藍色的怪物在蘇醒後,先是仰天發出一聲悲憤的怒嚎,之後便伸手抓住那團要逃走的魔氣,將之盡數吞食下肚。在這奇特的怪物吞食魔氣的同時,自己的身體也隨之更加膨大,待它把那團魔氣全部吞食乾淨之後,已經變成了有這石室一半大小的龐然大物。

黃金在看着藍色怪物把魔氣吞吃乾淨之後,先是幽幽的嘆了口氣,又神色黯淡的收回了纏在歸海時若身上的長鞭,改纏到面前的怪物身上,眼神憂鬱的輕嘆道:“唉!抱歉,看來我是沒法再帶你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