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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榮微微一瞪眼,不滿道:“徐大人這是什麼話?老夫豈是那貪生怕死之徒,老夫今天倒想看看他樊忠和東廠要如何收場?”

徐秋澗微微一皺眉頭,這楊榮在三楊當中脾氣是最古怪的,既然他不聽勸,徐秋澗便也沒再繼續勸他了。回頭則見龐德也正笑盈盈朝他二人這邊走來。

“喲!楊閣老,您還沒走呢!今日咱家為救閣老都不惜與這樊忠火拚了,對閣老可謂是仁至義盡了呢!還望閣老以後在皇上面前替咱家多多美言幾句才是啊!”

“龐公公此言差矣,你與老夫同為三朝老臣,你又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職權可在老夫之上,在皇上面前,你可是前者。”楊榮微微一拱手,不冷不熱的道,大概也猜透了龐德心裡的想法。

龐德老臉一僵的道:“閣老客氣了...”說著,便又瞧向了徐秋澗,“想必這位就是渠江縣的新知縣徐秋澗徐大人!”

徐秋澗心裡一瞪,這老閹狗果然知道他了,淡然一笑的道:“龐公公真會慧眼如炬啊!既不先問問我,便能知曉我的身份了?”

龐德微一挑眉,略帶幾分不高興,大概是因為徐秋澗並沒有用下官之禮稱呼他的緣故。但很快有掩飾過去了。“噯!如今徐大人之名早就傳遍了朝野,你在順慶府幹得可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這滿朝文武無人不對你敬佩萬分啊!咱家也不例外啊,聽聞徐大人相貌堂堂,儀錶非凡,曾為了一睹徐大人風采,便不惜托屬下之人暗自將徐大人的樣貌畫了下來,所以今日見到徐大人一點也不陌生的。”

這可惡的老閹狗好生會說話,暗自託人畫下他的容貌不假,但顯然絕非是想目睹他的風采。

“我曾在順慶府之所為,完全是屬於職責所在而已,未料竟能令龐公公如此崇拜於我,這倒是讓我受寵若驚了。不過現在請龐公公放心,此次徐某受皇上宣旨進京,大概便要長此在京城為官了,以後你我同朝為官,早夕相處,龐公公便大可不必再暗自差人來畫我的畫像了。”

龐德面上肌肉一僵,隨之展顏道:“徐大人話雖如此,但這所謂世事難料啊!所以咱家還想趁着現在機會尚存時多畫幾張徐大人的畫像呢!也以免以後留下什麼遺憾。”

徐秋澗眉頭一皺,“龐公公此話怎講?”

“徐大人是難得的大好人,大清官!咱家十分敬仰,但俗話說好人命不長啊!咱家也曾聽說了,徐大人曾在順慶府知府黃道明貪污一案中不慎牽連進反賊扇幫當中去了。咱家還聽說了,徐大人還曾遭到扇幫的行刺,這可讓咱家驚出了一聲冷汗呢!徐大人以後可得當心呢,這萬一要是出個什麼事,那可不好說了...“

龐德話裡有話,這任誰都聽得出來,一旁的楊榮聽了都不不由得生氣了,老眼一瞪,呵斥道:“龐德!徐大人剛正不阿,年輕有為!實乃朝廷之棟樑,你如此詛咒於他,到底是何居心啊?”

“唷!楊閣老這可冤枉咱家了,咱家也只是實話實說啊。沒準啊...這扇幫的人現在都已經潛入京城了,等待對徐大人下手呢!”龐德一陣尖笑起來。

“你...”楊榮氣的吹鬍子瞪眼,指着龐德半天說不上話來。

徐秋澗一陣勸解道:“閣老無需這樣生氣,龐公公所言確實如此。自古忠jian正邪不兩立,下官不敢自誇是絕對的忠臣,但除jian懲惡的基本信念還是有的,去年因黃道明一案,下官確實牽連進了扇幫,惹來了殺生之禍。但好在下官每次都能死裡逃生,化險為夷,這無疑是上天對下官的眷顧,說明下官命不該絕。請閣老放心,據下官所了解,此次國之起亂黨,皆因朝中有jian臣,這回下官有幸能的皇上召見,若能被皇上委以重任,必將竭力輔佐皇上剷除亂黨,以及消滅朝中一切jian逆勢力。”徐秋澗的話同樣飽含深意,顯然後面的話完全是說給龐德聽的。

“好!徐大人果然有志氣,老夫定會向皇上極力舉薦你,委你以重任;為朝廷守忠除jian,消滅亂黨。”楊榮甚是滿意的捏了捏鬍鬚,滿口承諾道。徐秋澗這般說,無疑是選擇站在他們朝廷清流勢力一邊的,他自然是很高興的了。

一旁的龐德眼皮微微跳了幾下,但隨即眼中又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厲神色。

突然,徐秋澗的眼皮也猛地一下跳了起來,一股莫大的危機感頓時在心裡頭油然而生。

“閣老當心!”

徐秋澗和楊榮相距較近,出於本能反應,下意識雙手一推,將楊榮一把推開了去。他自己也順勢迅速躲向了一旁,幾乎就在兩人退開的同時,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嗖嗖之聲迅速逼近,數十隻羽箭便斜插進了兩人剛才所站立的地方。

一旁的龐德看似也嚇了一跳,好大的膽子!堂堂京師竟也敢對朝廷命官放暗箭?是誰?給咱家滾出來。”可回應他的卻仍是數十隻箭羽,數十隻羽箭斜斜的沒插在龐德身前不到三公分,烏黑的箭桿由於慣性的作用,還發出陣陣嗡嗡的彈響聲。

龐德眼皮猛跳,頓時嚇得啊的一聲大叫,隨即便四處躲藏起來,一邊躲還惶恐的喊道:“來人啊!快來速速護我。”

“啊...”同時不遠處正大戰的泔暢淋漓的數十個錦衣校尉和東廠番子中也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卻見幾名東廠番子和錦衣校尉被無數的箭雨命中,眼看是活不成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讓一干人等大驚失色,兩方人也顧不得大戰了,紛紛舉刀抵抗從四面八方飛來的箭雨,畢竟還是保命要緊。

密密麻麻的箭雨如群蜂之勢將整片街道都包圍了,嗖嗖之聲不絕於耳,讓人防不勝防,不時便又有幾名東廠番子和錦衣校尉中箭身亡,就連一旁一些圍觀的老百姓也未能倖免,成了箭下亡魂。

樊忠和蕭霖也早已放棄大戰,開始獨抗漫天飛來的箭雨。

“誰!給老子滾出來,竟敢在這裡設伏,she殺我等!”樊忠極是憤怒,眼看身邊數十個錦衣校尉已經傷亡過半,這令他目齒俱裂。這些錦衣校尉都是他精心選拔出來的死黨親信,甚至還有一些是曾經跟隨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場兄弟,今日見有人遇難,他怎能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