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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懷腳下踉蹌,心裡更是怎麼都想不通。

是彩蝶親耳聽着那女人和楚文遠在房中密探,亥時行刺,一個字都不可能差。也是羅天成的人親眼在宮門口看到那錦雲殿的侍衛出了宮,同行之人也絕非只五人之數,否則的話一定會引起羅天成的懷疑,也定然不會如此貿然行動帶着騎兵營往着王爺府而去了。

楚文懷兀自地搖着頭,十分不相信魯元所說的話,嘴裡也依舊是不斷地重複着。

“魯元,你是楚文胥欽定的守備軍將領,你是他的人,自然替他說話。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什麼大理寺什麼所行不足五人,不過是你們的片面之詞罷了,羅天成的人明明所見宮門口出宮的人遠遠不止五人,你們休得欺我。”

“皇三爺,你……”

“好了魯元。”魯元還想再說什麼,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楚文胥終是開口說了一聲,打斷了魯元的話,只是看向了前頭的楚文懷,眸子微微地眯了起來。“老三,朕念你是朕的手足,並未直接將你關押,本原以為你舉兵起事應也有你的苦衷,可沒想到,如今你不但無憑無據污衊女御,竟然、還私下派人調查監視皇宮的一舉一動。說你沒有謀逆造反之心,即便朕相信,你以為,天下人會信嗎?”

“我……”楚文懷神色一愣,喉嚨也是啞了啞。他只是聽見羅天成所見之事與魯元話中多有出入,不相信羅天成會欺瞞自己,卻沒想到如今脫口而出,自己承認了他暗中派人監視宮門。本就如此瓜田李下,這一句話出來倒好像真是證明了他另有所圖一般了。

連一旁的魯元聽着,也是禁不住地哼了一聲,“皇三爺,如今看來,你是真有謀反之心,一個王爺,卻連宮中女御和宮門侍衛的一舉一動都百般監視,還私自調動騎兵營舉兵起事。你的眼裡,還有當今聖上還有楚國天下嗎?就連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想污衊?錦雲殿的宮女太監都可以證明,今日錦雲殿內確有物事遺失,本算不得是多大的事情,可因為那物事極其重要,恐與方御史行刺一事有關,宮中侍衛便是領了宮門令去大理寺報備,大理寺的黎旭黎大人想必可以作證,宮門守衛也記錄在案,亥時將近出的宮門,不到一刻便到了大理寺,這麼短的時間,你覺得他們有可能做的了其他事情嗎?”

魯元掌管皇城守備軍,這京都城內宮外的安危也由他負責,宮中侍衛非常事出宮,都會向宮中禁衛軍和宮外守備軍兩方上報。

他對此清楚得很,自然也不許得楚文懷在自己面前這般地詆毀聖上,“還有,皇三爺所說出宮侍衛的人數,宮門守衛也可都是詳細記錄在案,與你所言實為出入,皇三爺若是不信,下臣可立馬調了記錄簿來,希望皇三爺瞧着,可再說不出如此污衊之話了!”

魯元的話音落了下來,眼神錚錚,有着無法撼動的堅定。

楚文懷看着他眼底的神情,只覺得自己的心神一下子有些不穩。聽那魯元的話,似乎絲毫不假,何況他竟然還能說得出讓大理寺黎旭作證,調宮門記錄簿。

魯元黎旭是楚文胥的人,可那些個大理寺的官員還有宮門侍衛,總不可能各個都去說假。

可是怎麼可能,這一切到底哪裡出了差錯,羅天成不可能騙他,但那些個侍衛……

楚文懷不相信地搖着腦袋,心裡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他抬起眸子來,定睛的看着前頭的楚文胥,側了側腦袋,眸子也是緊緊地凝着,“好,皇上,本王承認你做事情的確做得漂亮,將計就計欺瞞於本王,本王甘拜下風。可是,你們就憑着一個私調騎兵營,憑什麼說本王謀逆造反。別忘了,若是事情緊急,調派騎兵營一事也可先斬後奏,本王得知消息有賊人行刺本王,羅大人念本王於他有知遇之恩,不得已之下為護本王性命帶兵前往王府。怎麼到了魯大人這兒,就成了一個舉兵造反謀逆之罪了?”

楚文懷朝着魯元看了過去,下頜微微抬了抬,神情從剛才的驚詫中回過神來,也終於是冷靜了幾分,不再顯得如同剛才一般驚慌失措。

“魯大人,本王記得你領着皇城守備軍圍住本王王府之時,無憑無據便是本王謀逆造反,還道是人有人密告,是故你守備軍的人才會來得如此之快。但是魯大人,謀逆造反可不是小事,你這般污衊本王,總得要拿得出證據來吧?還是說,所謂密告之人不過是你杜撰出來,所謂謀逆之事,也是你信口開河污衊本王,想以此剷除異己!”

“休得胡說!”

“你道本王胡說,那你便拿出證據來!”楚文懷絲毫不懼,暗自地冷笑了一聲。

他就不信魯元真的能拿得出什麼證據來,不過就是因為打着這樣的幌子速度調兵,以防去晚了羅天成帶着騎兵營的人撤了,便會讓他撲了個空,怎麼可能會有什麼證據,更別提魯元話里所說的密告之人。

楚文懷自信自己做事做得足夠乾淨,絕對留不下什麼證據來,在前朝即便出了一些岔子,也不過是手下人多貪上些東西之類的小事罷了,還不足以讓楚文胥能奈何得了他。楚文胥若是有證據早就可以朝着他動手,又何必要大費周章地等到今日。

何況他們密謀一事,只有自己的同黨之人知道,但他和他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若是出事,他們也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恐怕如今都急着在家裡想着明日如何幫他開罪,絕不可能會出賣他。

楚文懷自信魯元手上絕對不會有證據,便也這般聲音高了幾分,目光朝着魯元直直地逼了過去。

可是即便他聲音揚着,楚文胥依舊能從他的神情中看到幾分故作鎮定,他輕笑了一聲,抬了抬手,示意魯元不必激動,只是道:“魯卿家,皇兄說得也並無過錯,謀逆造反不是小事,既然有密告之人,你便將他帶來乾坤殿,今晚,朕就好好地審一審,讓皇兄伏罪也伏個明白。”

“是。”魯元聽着,也終於是壓下幾分心裡頭的憤慨,朝着楚文胥拱了拱手,才狠狠看了楚文懷一眼,“皇三爺,下臣絕不冤枉皇三爺,人證物證皆在,下臣無懼。”

他說著,便是領着幾個侍衛退出了乾坤殿中。

楚文胥見着魯元的身影遠了去,視線看向了下頭的楚文懷,又是擺了擺手,示意一旁的侍衛也退下去,只在乾坤殿中留下了他和楚文懷兩人,連樓喜都是退到了殿前候着。

見着楚文胥屏退了左右,楚文懷臉上的神情狠戾了些,連身子都是站直了起來,目光炬炬地看向了楚文胥,一臉的不屑,“老九,我實在是低估你了,沒想到你竟如此奸詐狠辣,為了除去我這般不擇手段。”

“不擇手段的,應該是你吧。”楚文胥倒是絲毫不因為楚文懷的話有所激怒,唇邊依舊帶着一分笑意,“方景明的事,你我都心知肚明,朕看在手足之情上,本想放過你一馬,卻沒想到你仍不死心,竟然妄圖想通過方景明和朕立後一事挑起前朝爭鬥,陷朕於不義昏君的名頭,還想藉此除去朕的心腹。朕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向皇兄你有樣學樣罷了。”

“哼。”楚文懷冷哼了一聲,如今乾坤殿中也剩下了楚文胥和他兩人,他自然不打算再裝模作樣,“九弟,定罪可要講究證據,先是無憑無據便說我謀逆造反,如今連方景明的事情都要推到我的身上,一國之君如此信口開河,也不怕天下百姓笑話!”

“是不是信口開河,皇兄你不應該是最清楚的嗎?”楚文胥下頜低了低,眸子里儘是悠然神色,似乎都不屑於朝着楚文懷看去。

只不過,明明楚文胥臉上帶着幾分可見的笑意,可跟臉上儘是狠戾神色的楚文懷比起來,氣勢竟也是絲毫不輸。

“只可惜了,皇兄這嫁禍於人的手段雖然高明,但無奈手下人辦事卻是不盡心,竟然被朕女御手下的一個小小侍衛給捉住了。否則的話,方御史若是死了,這前朝的事情倒也的確要令朕有幾分難辦了。”

“你……”楚文懷咬了咬牙,知道楚文胥是有意笑話於他,可這件事情卻也確實提起讓他覺得可恨。

他沒有見過宮中傳聞的那個女御,只知道是一個被楚文胥寵着的女人,無權無勢不見得有什麼能耐,否則的話怎麼會連方景明都不同意立她為後。

但楚文懷萬萬沒想到,行刺這件事情上,他竟然會敗在一個女人手上。

他派過去的殺手武功也算精進,可在那女人手下的侍衛手上,竟然還過不了十招,連方景明的一根毫毛都沒有傷着,更別談藉著方景明的死好好動一動這楚文胥的前朝了。

否則的話,他又何故會如此難辦,還要防着大理寺黎旭那頭會不會在這上面查出點什麼蛛絲馬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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