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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胥今日也是穿得正式得很,金黃蟒袍杏黃朝帶,以片金緣左右開裾,織玉草的發冠上綴着金花舍林和東珠,一身華麗尊貴的太子服,將楚文胥的身形襯得器宇軒昂了不少。

若是阿喜這時瞧着,估摸着真真會覺得,楚文胥有了一個太子的模樣。

楚文胥和朝靈剛到了院子裡頭,眾臣子便是都站起身來,朝着楚文胥的方向拱手作揖,齊齊道:“恭迎太子殿下。”

楚文胥抬抬手,沉沉的聲音穿過院子,落在每個人的耳里,“眾位不必多禮,不過是許久不見大家,便喚了來東宮小聚一番,並非是什麼正式的場合,大家也都不必拘束,都坐吧。”

話中雖如此謙卑地說著,楚文胥的神情卻是依舊清冷的很,看不出絲毫的喜怒,也讓眾位大臣都猜不出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雖說是讓他們都坐下,可誰都不敢先坐,只等着楚文胥和朝靈走到了正中央的高台上,楚文胥坐在了自己的正位上,眾位大臣才跟着一一地坐了下來。

楚文胥的目光一掃向了宴席上的各位,在楚皇的幾個皇子之中,只來了三個,分別是老四老五和十三。

楚皇一共有十多位皇子,只不過夭折的夭折,驅逐的驅逐,如今在京都剩下的也不足七八。

不只是那些大臣,其實皇子之間也會拉幫結派各自分營。

在這些皇子之中,原本勢力最大的是楚國之前的太子,楚皇的大兒子楚文修。

楚文胥便是由楚文修帶回到京都來的,只是因為楚文修的東宮之位,覬覦的人也很多。勢頭最沖的,分別就是二皇子和三皇子。

二皇子和三皇子分別都有自己的黨派,也是對那皇位最有野心的人。

在楚皇的幾個兒子之中,除了楚文修以外,就數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勢力最廣,所以楚文修下位之後,幾乎所有朝中大臣都以為這太子之位定是要從二、三這兩位皇子之中出一個。

只不過誰也沒有想到,楚文修出事之後,楚皇許久沒有立太子也罷了,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決定,竟然會立了一個十歲之後才回到楚國京都還是由葯女生出的九子楚文胥。

如此,這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矛頭自然也齊齊指向了楚文胥,他們的關係朝中人盡皆知,是故東宮這樣的宴席,二人也不約而同地只是送了賀禮過來,兩人卻都沒有出現,也包括那幾個跟他們站在一頭的皇子。

而今日來了的三個皇子,老四生母是個小妃在朝中勢單力薄,老四又性情平和不爭不搶也從不結黨派,孑然一身跟楚文胥有過幾分交情便也前來賀喜。

老五牆頭草一顆,談不上什麼野心,但最想能夠自保其身,無論什麼時候都一樣,誰的勢力旺,他便跟了誰去。

至於十三皇子,楚文胥在楚皇的幾個皇子中,已經算得上年紀頗小的了,十三更甚,如今才十五歲,十三的生母聰慧又不喜爭鬥,所以十三被保護得很好,又因為年紀的關係尚未接觸到宮裡頭的爾虞我詐,只是哪裡熱鬧便往哪裡趕。

這楚文胥宮中擺着宴席,他自然也衝著熱鬧來了。

楚文胥剛坐了下來,五皇子楚文成便是立馬站了起來,朝着楚文胥拱了拱手,聲音也高揚得厲害,“九弟,梧州的災情讓父皇頭疼的不行,沒想到你才去梧州不過數月時間,卻能這麼快控制住梧州的災情,實在是讓我這個做皇兄的也深覺慚愧啊!”

楚文胥聽着,神情並沒有多少的變化,這個五皇子楚文成永遠都是這樣,嘴上的漂亮話多的很,他在當上太子之前,楚文成跟他並沒有多少交集,可是他當上太子之後,這楚文成來着太子東宮走的日子卻是不少。

他擺了擺手,“五哥言重了,這梧州災情其實已經被控制得很好,我去了也不過是給百姓定一下心罷了。”

“九弟還是謙虛了。”四皇子楚文遠笑了一聲,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來,朝着楚文胥揚了揚,“不過九弟,這次梧州災情嚴重,聽說死了不少的人,你去了之後我還甚是擔心,如今能平安回來是最好了,想來你手上的事情應也是不少,可還是多騰着功夫休息些得好。”

“我知道的。”楚文胥彎了些許唇角,笑了一聲。

“九哥哥。”十三楚文朗也開了口,“四哥說得沒錯,你走了這麼久啊,弟弟我可真是惦記死你了,你宮中的桂花釀是做得最好的,你回來了我也終於是有口福了。”

楚文朗說著,都是連連喝了好幾口手邊的桂花釀,一臉的滿足模樣。

楚文胥聽着,也是笑了起來,“知道十三弟你最喜喝我宮中的桂花釀,這次你來了,我還特意吩咐讓我這宮裡的小廚多做上了幾碗,你儘管喝,管着夠。”

“嘿嘿,好勒,還是九哥最疼我了。”楚文朗笑得一雙眼睛都是眯了起來,他對這些宴席場合的其實並沒有什麼概念,只知道是個有不少好吃東西的地方,說了兩句話,便開始悶頭吃着手邊的東西,怕是連旁人再說什麼都要聽不着了。

前頭的倒是跟所有的宴席都沒什麼差別,齊光是這些大臣裡頭最權高位重的,便也是由着他給楚文胥道上一聲喜,楚文胥也照例是謙卑回了過去。

兩人之間雖然在暗地裡有着明爭暗鬥,可這明面上的功夫卻是一個比一個做得好。

是故這種場合,楚文胥都只是會帶着朝靈來,卻不會讓狄陽露面,狄陽太過莽撞,有時候說話已經不着頭腦,很容易便方寸大亂。但朝靈聰明的很,在這嘴巴上的功夫,楚國上下恐怕還沒有幾個人能比得過他。

只是一會子的功夫,也並不需要楚文胥多說什麼話,朝靈講上幾件梧州的趣事,便能夠將宴席上的氣氛提了起來。

雖然楚文胥心中清楚得明白,在這宴席上的這些大臣,有的是屬於二三皇子或是齊家這一派勢力的人,到這宴席上來也不過是想探一探楚文胥的虛實,為自家的勢力打探些風聲。而有的,是同五皇子一般,都是朝廷上的牆頭草,見着哪邊風吹的旺便往哪頭趕,只要有朝一日他這太子東宮的地位不保,楚文胥相信那些人也不會再往太子東宮看上一眼,

難得剩下幾個自己為官清廉正直的,也不會輕易的想要和太子東宮結黨,是故即便來了這宴席上卻也不會在明面上說太多的奉承話,

楚文胥在楚國皇宮呆了這麼久,深諳其中道理,自然不會因為宴席上哪個大臣說了幾句好聽話,便會對他多看上幾眼。只不過他依舊沒有想到,這齊光也不會這麼輕易的讓這宴席輕鬆過去。

只聽得朝靈一句話落了下來,在座的那些大臣拍掌附和笑了幾聲,齊光便是站了起來,朝着楚文胥揚揚酒杯笑道:“太子,老臣素聞太子您為人不但廣納賢士,還慧眼識英雄,如今瞧來還真是這樣,連太子身邊一個小小的侍從,年紀尚輕,卻這般靈巧聰慧,想必也為太子幫了不少忙了。”

“齊大人哪裡的話,不過一個小小的侍從,哪裡值得齊大人這般誇獎,怕是我這侍從說話說得實在太多了,忘了尊卑之分。”

“誒,不不不。”齊光連連地擺了擺手,“太子言重了,老臣說的的確是肺腑之言,太子剛坐上這東宮之位時,朝廷上還多有微詞,可如今瞧着太子做下的一樁樁為國請命的功勞,想必也是封了不少當初說微詞的那些人的嘴,太子謀略過人,還會用人識人。老臣只是聽說在太子身邊的可是個個是能人,如今從那小小的梧州回來,竟然還帶回來一個女子,並非是歌女舞女或是小姬之類,竟還是以太子賓客之身入了這太子東宮,老臣實在是好奇,這女子得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如此得到太子的器重。只是不知,可否能讓老臣和在座的各位開開眼?”

“女人?”齊光的一句話落了下來,引得在場的不少人都有些竊竊私語。

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有女人住進太子東宮?雖說這太子身邊本身就會有很多虛職,太子更是可以廣納賢士以太子賓客之身太子侍從官之名,留在太子身邊輔佐。

可也從未聽過,竟然還會有女子憑着這番身份。

一時間的,在場的許多大臣都想見識一下這個女人是誰,可畢竟這種事情,誰又都不敢先開口,便也只是只敢竊竊私語,等着看齊光和楚文胥的反應。

楚文胥倒是輕易明白了齊光這一次來這宴席的目的,看來,他是已經知道了阿喜的存在,特意為了阿喜來上一趟的了。

楚文胥臉上的神情也淡下去了許多,說道:“齊大人消息好生靈通,這女子本王昨日不過才帶回到太子東宮來,齊大人便已經知曉,實在是讓本王十分佩服。不過她不是宮裡人,粗鄙女子怕是上不了這種場合,就不來打擾各位大人的雅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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