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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明原本因為劍七救了他而生出的幾分感恩之心,如今也只因為聽着是阿喜的人而消失殆盡。

有着之前對阿喜的印象在,如今的事情落在了他的眼裡,卻也只覺得是阿喜在他面前做出來的一場戲。

劍七聽着方景明的話,眸中閃過一絲不屑的神情,方景明這個御史大夫,或許對於別人來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官,少主也因為楚國皇帝而對他有幾分尊敬,但他卻不屑這些,在劍七心中,不過是一個固執己見污衊少主的老傢伙罷了。

自然對方景明也並沒有幾分好臉色,甚至不屑於去遮擋,“若是想取你的命,何必費盡心思用得了三次,僅憑着你御史府的這些府兵,我一人一盞茶時間,足以。這麼簡單的把戲一搓就破,只可惜御史年事過高,連腦袋都糊塗了!”

“你!”方景明重重咳嗽了兩聲,指着劍七眉毛眼睛都是變了。“果然是那女人的手下,不過是個宮中侍衛罷了,竟出口如此狂妄。”

方景明的話音落了下來,一張臉上都是怒色,指着劍七的鼻子罵了一聲。

只是不等劍七回話,門外一個悠悠然的聲音響了起來,徑直傳入了房中幾人的耳朵里,話語裡頭帶着濃濃的笑意,“那大人您呢,堂堂御史,卻對明面上的證據視而不見,只憑着莫須有的風聲,便妄下定論,又如何擔得起御史之名?”

話音落罷,阿喜帶着兩個同時韓家暗隊的人走進了御史房中,跟在他們身後的御史府丫鬟一臉的驚恐,急急地跪在了方墨林的面前,“大公子,姑娘不讓奴婢通傳,奴婢……”

方墨林擺了擺手,示意那丫鬟不必多說,只讓她退了下去。

他知道以面前女人的能耐,想進這個御史府,光是幾個下人自然是攔不住的。他只是沒想到,這個女人不是走了嗎?怎麼這會子居然又回來了。

其實阿喜離開御史府之後並沒有回宮,只是在附近的茶樓中小坐着,劍七埋伏在御史府里,另一個韓家暗隊的人便等在御史府外,一旦那些人有了行動,便立馬到茶樓告知她。

果不其然,還真讓她趕上一場好戲了。

也虧得她這一次前來御史府,讓楚文遠提前告知了御史府,也將消息放了出去,做了一場戲給他們看,否則的話哪裡能這麼快引得這些魚兒上鉤。

不過他們也的確是猖狂,只因着自己來了一次御史府便按捺不住了, 就這麼眼巴巴地想着除了方景明,再嫁禍到自己身上去。卻不知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方景明看着阿喜走了進去,眉頭便是下意識地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你又來做什麼?”

阿喜卻不答他,只是走到了那黑衣人的面前,躬下了幾分身子來,看着他,“怎麼樣,說說吧,你的主子是誰?”

那黑衣人瞪了阿喜一眼,周圍那麼多把長劍指着他,他眼中倒也看得出几絲害怕,卻還是自顧地挺直了身子,“御史擋了我家主子立皇后的路,該死!”

“嘖嘖嘖!”阿喜輕嘖了幾聲,笑着搖了搖頭,“有意思了,既然口口聲聲是為我辦事情,怎麼,你家主子站到了你面前,認不出來了?哎呀,我怎麼能派個如此愚笨的人來行刺呢?”

“你……”那黑衣人聽着阿喜的話,臉色僵了僵,哪裡想到面前的女人居然就是那個楚文胥要新立的皇后。

他的確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只聽着傳聞,說是皇上極其寵愛,恃寵而驕。可面前的女人,穿着的衣服雖然一瞧就是宮中上好的布料,顏色卻是清雅淡然,身上也不見着有多少華麗的裝飾,誰第一眼看過去也不會和傳聞中那個受盡皇帝喜愛為了她不顧前朝眾大臣的女子。

那黑衣人吃了癟,索性也不回了阿喜的話,只腦袋撇了過去,徑直閉了嘴,不打算再讓眼前的女子套出一絲信息來。

阿喜笑了一聲,也由得他,只是悠悠然看向了一旁的方墨林和方景明。

方家的兩人臉上都是閃過一絲尷尬,那黑衣人的話他們都是聽在耳朵里,原本一看着劍七,便覺得是這女子出演的一場施恩方家的戲碼,如今卻才知道,看來的確是有人故意而為想污衊到她身上了。

只是饒是如此想着,方景明的臉色還是沒有緩去多少。

劍七走到那黑衣人旁邊,將他手中的絲絹拿了過來,只剛湊到了鼻間的瞬間,又立馬拿了開去,朝着阿喜說道:“少主,這絲絹上有蒙汗藥。”

阿喜接過了絲絹來,眉頭微微地蹙到了一起,“的確是我宮中的東西,看來劍七,這錦雲殿里,還是沒弄得乾淨。”

那絲絹上頭的綉畫是楚國名家沈周十大名花系列中的牡丹,沈周的題畫加上金瑜城那邊上供的絲錦。因着阿喜有些欣賞沈周的畫,所以同系列的絲絹整個楚國也只有這麼十條,都讓楚文胥送到了錦雲殿中。

阿喜還真沒注意什麼時候就丟了這麼一條,到了這些人的手上,還用着它來嫁禍到自己身上。

想來這黑衣人不管成敗與否,都會讓大理寺的人有意無意地發現了這混着蒙汗藥的絲絹,再順理成章地查到錦雲殿去,做成能夠誣陷於她的證據。

劍七聽着阿喜的話,拱了拱手,臉色也沉了許多,“是屬下大意了,會徹查此事。”

“不當急。”阿喜擺了擺手,心中倒也忽得有了幾分主意,只是指了指地上的黑衣人道,“將他帶下去吧,看來無論問什麼都會咬定了是出自我這錦雲殿,再問也是白費功夫了。”

“是。”劍七點了點頭,也不再猶豫,挾着那黑衣人離開了房間去。

阿喜這才轉向了一旁的方景明,“怎麼樣方御史,我說過,無需大理寺也無需三日,便能洗清了小女子的清白。”

方景明淡了幾分神色,知道這女人說得沒錯。

他就算再恨這女人破壞了朝綱擾亂了楚國朝廷,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的確與她無關。

這黑衣人來行刺自己,拿着出自她錦雲殿貼身的東西,卻不認識她,的確是拙劣的嫁禍手段。

她那身邊的侍衛也說得沒錯,以他的功夫,若是這女子真想殺了自己,完全可以不露一點痕迹地行事,又何必行刺了三次,卻都留下柳劍玉髓散還有這絲絹如此明顯的證據。

不過都是那些有心人想要迷惑旁人的手段罷了。

方景明想着這些,神色沉了下來,“你今日來,想必目的也是引他們出手,洗清你的冤屈,對吧?”

“沒錯。”阿喜點了點頭,“其實有皇上和大理寺在,一樣可以查清這件事情與我無關,不過要消除御史對於我的誤會,這麼做卻是最有效的辦法。”

“的確是老夫冤枉你了。”方景明神色並不好看,可是語氣卻也沒有好上多少。“只不過,即便這些事情不是你做的,但總也是因你而起,若不是皇上執意立你為後,怎會出現這些事情,明國妖女的傳言也在此之前,你能洗脫御史府的事情與你無關,卻也無法證明你不是楚國的禍害。”

方景明對自己的成見如此之深,即便知道她沒有下手卻也依舊對她的看法沒有多少改變。

阿喜不以為然,只是走到了一旁的桌子前坐了下來,“御史,不妨就跟你明說吧,我知道,為何你極力反對皇上要立我為後。”

“嗯?”方景明也沒想到阿喜沒再在意這黑衣人背後下手的人,只是突然說到了這個話題。

“其一,我只是一介民女,在朝廷上無權無勢,若是立我為後,前朝不會太平,那些個大臣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定然會再起風波。其二,方御史覺得,我的身份無法對皇上有任何幫助,皇三爺楚文懷一直對皇位有所覬覦,皇上如今新君剛立,若是能改立內大臣李家或是護軍參領林家,都必然能夠籠絡權臣擴充勢力穩定朝政,讓楚文懷更加無法動搖皇上的皇位。其三,民間因為小女子明國妖女的傳聞也對皇后一事多有駁議,明國身份也會在明楚如此瓜田李下的時候,難以穩定楚國民心。所以,方御史以為,立我為後,上不能穩朝政,下無法定民心,是為下下之策,是故會如此反對,是嗎?”

“老夫……”

阿喜的一番話下來,方景明的眸子一動,裡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神色。

他今日才見了這女子兩面,之前的一面之覺得這女人的確伶牙俐齒有幾分刁蠻,可如今聽着一番話下來,卻沒想到她一介女流,竟然能對楚國如今朝廷上的局勢看得這般透徹,實在是常人所不及。

方景明倒是有些能明白,為什麼他們這個皇帝會被眼前的女子迷住,執意立她為後,她確實、是與普通女子有些不一樣的。

只不過即便如此想着,他依舊還是開了口道:“既然這些道理,姑娘都是明白,老夫便勸姑娘為了皇上為了楚國朝廷,放棄立後。以皇上對姑娘的寵愛,即便只在宮中為妃,想來也能享盡榮華富貴,與皇后並無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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