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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信話音落罷,右手再不猶豫,指尖一松,弓箭離弦而發,毫釐不差地朝着鄧峰而去,直挺挺地插入到了他的胸膛之中。

鄧峰眸子一睜,眼睛裡儘是不相信地朝着楚文信看了過去,喉間連喊都喊不出來,就這麼睜着眼睛倒下了馬去。

楚文信看着死在了自己手上的鄧峰,臉上的神情卻是沒有絲毫的憐憫之色,只是將手上的弓箭一扔,狠狠地又是說道:“凡是臨陣逃脫者,下場就如同他一般,眾位將士,還有異議嗎?”

這些個將士只瞧着這鄧峰的下場,哪裡還敢有什麼異議,一個個都緊着握緊了自己的長矛,齊齊地應了一聲,再不猶豫地朝着前頭沖了過去。

總歸臨陣逃脫是死,倒不如拼一拼,說不定還能殺了幾個太子同黨立個功下來了。

不說他們,連前頭的狄陽瞧着鄧峰中箭倒下了馬去,也是驚訝得很。

他只差那麼一點距離就可以殺到了鄧峰面前,這鄧峰的能耐他清楚得很,要對付他簡直是輕而易舉得很,若不然他也不會帶着這數百守備軍,還要跟他們這麼少於他們十倍不止的人折騰上這麼久。

狄陽知道,擒賊先擒王,只要能殺了這領頭的鄧峰,守備軍定然大亂,對於他們逃出去實在是有利得很。

但他哪裡想到,還沒等到他到了鄧峰跟前,那楚文信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了宮牆到了這凱旋門前來,且在他之前先行一箭刺殺了鄧峰。

狄陽當然明白楚文信心裡想的是什麼,這鄧峰帶兵無能,死在自己長矛之下是早晚的事。與其讓這鄧峰死在自己手上震懾了他們這數百守備軍,倒不如讓他楚文信親手殺了,還能以此穩定軍心提高士氣。

果然,這鄧峰一倒,由得楚文信的幾句,那些個守備軍的將士知道自己已沒有了退路,一個個士氣都高漲了起來,拚命地向著他們沖了過來,只想着要拿了他們的項上人頭去立功。

這會子張蘇也是幫不上什麼忙了,他的人連同着狄陽一起又被逼退了下去。

那鄧峰可實在比不上楚文信,楚文信這人雖說手段狠辣詭計多端,但不得不承認他的確也是有幾分本事在身上的,原本這下頭守備軍的將士在鄧峰領着之下,被少於自己這方几乎十倍的楚文胥親兵和張蘇的人還給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如今楚文信一來,不但穩定了軍心,還聽着他的命令擺出陣型,一步步地將他們逼退了下去,情勢、又開始一邊倒了起來。

楚文信看着那些個楚文胥的同黨被自己一步步地逼退了下去,臉上的冷笑也是起來了幾分。

就這些個人,他原本絲毫都不會放在眼裡,若不是沒想到那張蘇的背叛還有那鄧峰的無能,又怎會如今還得他自己親自來。不過不管怎樣,如今這情勢還是被他又壓了回去,就這些亂黨,再不消一些時候,就該全都被逼得繳械投降了。

只是楚文信還是沒有想到,在他計劃外的事情,可不僅僅只有楚文胥消失不見這一樁。

他高高立於後頭的馬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戰場,盯着那些還在殊死反抗的***派,沒曾想一旁後頭的方向又是有他的親兵急急地騎馬朝着這邊沖了過來,一到了楚文信跟前,慌張地翻身下馬都不利索,好生地翻滾了一番,好不容易地穩住了自己的身子,才趕緊連滾帶爬地到了楚文信的跟前,開口說道。

“二皇子、二皇子不好了,御史大夫造反了!”

“你說什麼?”楚文信這會子哪裡還顧得上去看前頭的阿喜他們,腦袋猛地一轉,狠狠地看向了面前向他稟報的親兵,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那親兵只得又重複了一聲,“御史大夫齊光齊大人,趁着凱旋門大亂,讓他的親信范鴻範將軍領兵從正午門天皇門青虎門三門破門而入,扛着皇宮禁衛軍奔着皇上去了!”

“齊光、他造反了?”

楚文信的神情還是愣着,一時之間只重複了一聲那親兵的話,卻遲遲沒有再吩咐些什麼下來。

這實在、是太出乎於他的意料之外了!

倒不是說齊光造反這件事情,那老傢伙野心不淺,對楚國的皇位覬覦了不知多久,他若是要造反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楚文信只是沒有想到,偏偏竟然會是今天。他握緊了手上的拳頭,他將自己的重心放在了楚文胥身上,就是因為齊光如今的勢力雖然在楚文胥之上,但要對付自己和楚皇到底還差些火候,他不覺得齊光會如此按捺不住在沒有好時機之前就貿然行動。

可如今看來,怕是自己今日的行動,早就讓齊光有所耳聞了,否則的話,他怎麼會帶兵從其他三門而入,單單卻忽略了這凱旋門。

今日,齊光在朝中最大的兩個敵人,他和楚文胥都在這凱旋門兩相廝殺之中,便成了他齊光趁虛而入最好的時機了。

好他個齊光,膽子真是上了天了,竟然還想坐收他楚文信的漁翁之利。

楚文信心中暗暗想着,一旁稟報着的親兵瞧着,着急着又開口追問了過來,一下子打斷了楚文信的思緒,“二皇子,事到如今,我們該怎麼辦啊?御史大夫已經殺進皇宮到了大殿前了,如今禁衛軍正是換軍之時,怕是要被他鑽了空隙了。我們若是再不走,可就救駕遲了啊。”

“該死!”那親兵大聲吼着,也終於是將楚文信的思緒喊了回來。

他暗罵了一聲,視線掃過了面前的楚文胥的同黨們,一咬牙袖子一甩便是拉了拉馬繩,“眾將士聽命,御史大夫齊光造反,速速隨本皇子去救駕!救駕若遲了,你們所有人、都得掉腦袋!”

楚文信就算再想抓了楚文胥的人,手上捏着把柄殺了楚文胥,可他到底也知道,楚文胥再怎麼樣不過一個太子罷了,齊光要殺的可是當今的楚國皇帝。

要是他晚了一步,讓齊光得了逞,殺進了皇宮大殿,挾天子以令天下,憑藉著齊光在朝廷上的勢力再加着那些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們,自己哪裡還有機會從齊光手上再翻一個身來。

如今對於他來說,最該做的就是領着自己的皇城守備軍殺進皇宮去,同禁衛軍一起拿下了造反的齊光,在皇帝面前立下這一功來。

到時候,只憑着自己做的這一點,想來這楚國的天下,也該是他的了,又何必再愁着區區的一個楚文胥。

楚文信這麼想着,也大聲吩咐了下去,一拉馬繩,回了馬正想領着兵趕往大殿。

可是哪裡想到,還不等他的馬步跑開了去,在凱旋門和宮殿方向兩個地方同時迅速的冒出兩支隊伍來,凱旋門的齊齊一身蒙面布衣,看不清楚模樣,但光看衣着也不是宮裡的人。

而在宮殿方向,則是他的那個若不是親眼見着本人他都快忘了宮中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的四弟楚文遠,他穿着一身戎裝,高高立於馬上,身後帶着百餘精兵,朝着自己過來,同那些闖進宮的蒙面布衣人一起,將他的人都通通圍了起來。

楚文信實在絲毫都沒有想到他會面臨如今這番場景,他有些不置信地看着不遠處的楚文遠,看着他一直清遠無害毫無存在感的臉,這會子竟然變得英氣蓬勃,絲毫不再像他從前認識的那個四弟。

“四弟,你這是做什麼?你可知如今御史大夫齊光領兵造反,已經殺到皇宮大殿去了,你不速速與我同去平反,卻在這攔我去路,你可知你這是死罪?”

“你錯了。”楚文遠下頜抬了抬,絲毫不把楚文信的威脅放在眼裡,“老二,是不是死罪,不是你來定的,而是要看今日之後,這能坐上龍椅的人是誰。”

“你……”楚文信聽着楚文遠的話,也算是明白了他今日的行為,就是衝著自己而來,專門攔住自己的去路不讓他有機會救駕的,“四弟,難不成你、你是齊光的人,今日之事你是在為齊光鋪路?”

楚文信說著,卻又是自顧自地搖了搖頭,“不不不,許妃是因為齊家而死,你跟齊光應有不共戴天之仇才是,你怎會為他賣命。莫非、你想當皇帝?就算你想當,今日你若在這兒執意攔我去路,晚了一分讓齊光挾持父皇控制朝廷,你覺得、你我可還有機會嗎?”

楚文信也實在是被楚文遠弄暈了頭腦,他這十數年,所有的心思都先是在對付楚文修,再是楚文胥和齊光身上,對於這個平日里毫無存在感的楚文遠,他從來未曾注意得到,怎知如今,自己竟然會是被他擺了一道。

楚文遠聽着楚文信的話,哼得一聲笑了出來,“沒錯,這楚國的皇位,你我的確、是都沒有機會了,可又絕對輪不到他齊光,會有一個更適合的人,去做你要做的事。”

“你是說……”楚文信終於是明白了楚文遠的意思,“楚文胥,你是楚文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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