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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信不是愚笨之人,如今聽得楚文遠的幾句話,看着他執意攔了自己的去路,再想着楚文胥無緣無故的失蹤,也能想得清楚這其中的瓜葛。

他問出的一句話雖是疑問,語氣卻是肯定得很。

他幾乎能確定自己的猜測,他只是絲毫都想不到,他這個平日里默默無聞給任何人都造成不了壓力的四弟,竟然在暗中已經成了楚文胥一派勢力的人,還為他賣命,在如此危急時候,領着他的這些親信來攔住自己,去給楚文胥鋪路。

他想着,聲音高了幾分,語氣也變得狠戾了些許,“四弟,我不管你是不是楚文胥的人,但我今日還稱你一聲四弟,是還念着幾分你我的兄弟情誼,若你就此上路,待二哥事成,定不會追究你今日所為,但你若是執意如此,可休怪二哥我不客氣了。”

“老二。”楚文信的話音落了下來,楚文遠卻是嗤笑一聲,絲毫不將楚文信放在眼裡,“老二,你既還有痴心妄想,不如我再跟你講一件事,也許你就該改了主意了。”

“你想說什麼?”

楚文遠下頜抬起了一分,“張蘇,是我的人。”

“你……”

“所以今日之事,可並非我一時意起,我將張蘇安插在你身邊許久,等到就是今日的機會。老二,只要有我在,你就別想從凱旋門離開,至於齊光造反的事情,自有當今太子去處理。而你,還是好好想想,要找什麼理由從你謀殺太子意圖造反之中脫罪吧。”

“老四你,你是下定了決心要叛我了?”楚文信眸子眯了起來,“那好,便休怪二哥我不念你我兄弟之情。今日,我就要將楚文胥連同你們這些謀反叛亂的太子同黨,一起處置了。”

楚文信說著,知道再多說什麼也無法勸住楚文遠。

若今日楚文遠的出現還只是因為齊光造反也就罷了,可聽他而言,這張蘇是他安插在自己身邊,那他投靠楚文胥為楚文胥辦事便不是一日兩日之事了,想來自己在凱旋門布下埋伏引誘楚文胥上鉤的計劃,也是由他楚文遠泄露出去的。

如此而言,要解決了楚文胥,怕是要先從楚文遠的屍體上踏過了。

楚文信想着這些,不再猶豫,免得讓楚文遠徒徒拖延自己的時間,便是手上的長劍一指,領着自己的精兵朝着楚文遠的方向殺了過去。

楚文信很看得清如今的局勢,雖然在這凱旋門,有三方圍住了他,可楚文胥若是想要對付齊光,拿下這奪帝的先機,留在這凱旋門的定然不是有太多的人馬。

而這楚文遠,一向在宮中勢力薄淺,手上的人馬也算不得精英,只要卯足了勁從楚文遠薄弱一處殺過去,他依舊還是有機會衝出重圍,與自己在宮外的人馬匯合,殺進那皇宮大殿,一舉拿下楚文胥和齊光兩方人馬。

對於打敗一個連戰場都沒有上過的楚文遠,楚文信心裡還是很有信心的,他唯一擔心的是,這宮中的禁衛軍,能不能撐得了這麼久。

畢竟,齊光這般謹慎的人,若是他一旦行事,怕是一切、都謀劃縝密的。

楚文信的擔心的確不假,齊光從得到楚文信要在凱旋門行動的消息開始,便一直着手開始準備他的計劃。

在之前的時候,他早已通過明楚交戰和自己在吏部的勢力,將楚皇帝的兵權慢慢地瓜分了開去,留在京都能保得了楚皇帝的,也不過是區區的禁衛軍和楚文信手上的皇城守備軍罷了。

齊光早就想找個好機會一舉反了,免得夜長夢多一直還要受着老皇帝的牽制。

如今楚文信為了對付楚文胥,私下調動着聽命於他的皇城守備軍,一部分被他領着到了凱旋門埋伏,另一部分也召集在了宮外等候他的命令,堵住可以離開京都的路,以免讓楚文胥逃掉。

可他卻萬萬沒想到,他這麼一調動兵馬,的確是將楚文胥圍了個水泄不通,卻偏偏也讓這楚皇宮宮內空虛下來,不再有像之前一般難以打破的銅牆鐵壁。

這對於齊光來說,可是最好的機會。

齊光命着范鴻帶着兵馬在皇宮外待命,等着凱旋門的烽煙一起,范鴻和其他兩個齊光的親信便領着兵馬從正午門天皇門青虎門其他三門破門而入,直逼皇宮而去。

齊光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他齊家為楚國朝廷賣命了三代,雖然一直是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可永遠,卻都有那麼一個人在他們上頭壓着。

尤其是如今的楚皇帝,疑心極其之重,即便表面上對齊家是和和藹藹十分重用,可暗地裡卻巴不得齊家的勢力可以被其他外姓壓下去。

這數十年來,楚皇帝永遠都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那些妄圖蓋過自己勢力的人充耳不聞,對他們齊家為楚國立下的赫赫功勞也閉眼不見。就這麼一個皇帝,憑什麼讓他甘心屈服於他。

這些年的時間,要不是他齊家勢力一步步地強壯起來,要不是他齊光幾次拼了命地護着齊家,恐怕齊家早就被這楚皇帝斷送了,連他妹妹的皇后之位也差點沒保下來。

對於楚國的這個皇位,他早就想取而代之了。既然無論他怎麼做都無法真正奪得楚皇帝的信任,倒不如這個皇位,就由他來做了。

尤其、尤其是三年前,北朝丞相司馬南發動宮廷政變,取成高小皇帝而代之,當上了明國的開國皇帝。這個消息讓齊光知道,便更是嫉妒得紅了眼。

他深知他和司馬南是一樣的人,心中想的,都是壓在自己上頭的那個位置,既然司馬南能夠成功,那他齊光,也必不可能失敗。

如今的齊光,已經是被那唾手可得被楚文信親手送到自己面前來的皇位迷失了理智,他穿上了戎裝,明明是一介文官,但難得還有了幾分武將的氣魄。

楚文胥選的時間,恰恰是皇宮禁衛軍即將換班,正是鬆懈之時。

他們依舊像每一日一般站在自己的崗位上,只等着下一批禁衛軍來換了自己的位置,卻不曾想忽得似乎從四面八方都開始傳過來吶喊聲一般,眼瞧着從宮門處便是黑壓壓地沖入了軍隊來。

齊光的人從三個城門一路殺進來,殺了城門守衛、宮牆守衛、宮內禁衛,一路快殺到了皇宮大殿的時候,他手下的人馬,幾乎各個身上都是沾了些血漬。

可這會子誰也顧不上這些,只一個個都是殺紅了眼,提着手上的兵器,跟着一路地朝着皇宮大殿沖了過去。

禁衛軍的人也是快亂了陣腳,好端端的誰也想不到御史大夫竟然會突然之間反了,就算真的要反,還要皇城守備軍在層層護衛着,哪會那麼容易得就殺入到了宮闈之內來。

他們顧不得多想什麼,禁軍頭領領着禁衛軍快速地布防,想要攔住齊光的人,另一邊立馬派了個手下速速向楚皇帝稟報。

楚皇帝這頭,正是同幾位大臣在大殿之中商榷前朝之事,這宮裡浩浩蕩蕩的動靜,倒是也傳到了這頭來。楚皇帝心中正疑惑着,禁衛軍通報的禁軍便是屁滾尿流地沖了進來,也顧不得什麼宮規不宮規的,便是雙膝跪在了楚皇帝面前,聲音驚恐地喊道:“皇上,不好了皇上,御史大夫反了!”

“反了?”楚皇帝站了起來,眉頭蹙到了一起,只是臉上的神情倒也算不得有多少驚慌。

齊光的野心,楚皇心中其實也是清楚得很,這齊光早就有些不服自己想要取而代之了。只是齊家勢力雖然在朝廷上十分雄厚,可是楚皇帝也一直為了平衡朝局,用楚文信楚文胥來牽制於他。

齊光想要造反,他一點都算不得驚訝,可是他還是沒有想到,如今僅憑着齊家的實力,還無法與楚文信楚文胥抗衡,齊光這個老狐狸,怎麼會如此沉不下心來。

楚皇帝想着,袖子向著身後揮了揮,才是揚着下頜看向了底下跪着的禁衛軍,“何時反的,攻到哪了?”

“回皇上,已經快要到乾坤殿外了。”

“嗯?”楚皇帝冷哼一聲,眸子凝了起來,“放肆,在朕的面前,竟然也敢如此胡說。那齊光手上的兵權,不過是范鴻的東南軍,加上寥寥的京都府軍。范鴻此次回京,不過帶了些親衛,東南軍尚且還在濰州一處。就憑着齊光在京都的兵權,你竟然敢說他殺到了乾坤殿外?他齊光哪裡來的本事,當朕的皇城守備軍還有這禁衛軍都是吃素的嗎?”

楚皇絲毫不將那送信禁衛軍的話放在眼裡,齊光在京都的人馬,他的府軍加上范鴻的親兵,即便再加上他那些親信的府軍,統共也不過上千餘數,可就憑着這些,他拿什麼去對抗自己京都四門之外的守備軍。別說乾坤殿了,恐怕四門他的都進不來。

齊光這個時候造反,只怕是嫌自己命長了,楚皇帝絲毫都不覺得有何威脅,不將其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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