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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楚文胥鬆了一口氣,“說你笨呢,有的時候如同一個小滑頭,可說你聰明卻又說不得,我讓蘇大安一直留在濰州,只是沒想到如何跟你說明蘇家村的事情。你看如今你知道了,不也一樣落魄得很。我想晚一點說便晚一點也好,至少還能將你留在楚國,留在我身邊。其實那日我和老馮的話或許你沒有聽全,我已經打算將蘇大安帶回京都了,只可惜你卻沒等上那麼幾日。”

阿喜沒想到事實真的會是這樣,沒想到楚文胥做下的所有決定其實都是為她着想着,她忽然覺得之前受的那些委屈也一點都不覺得委屈了。

她想着,也是鼓了鼓腮幫子,聲音嬌了幾分,朝着楚文胥靠了靠,一臉求原諒的委屈神情,她性子其實也有幾分急,這些誤會疊在了一起,她哪裡能想得出那麼多彎來。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好不好?我只聽着你不讓安大哥和我見面,還以為你是怕我知道蘇家村的真相與你有關,我還以為連你喜歡我,都是欺瞞於我的。”

“不說你,我都後悔了。”楚文胥寵溺地看着阿喜,其實這丫頭平日里總是一副聰慧過人什麼都看得透徹的模樣,但在感情上頭還真是一根筋得很,可楚文胥就是覺得,即便這樣的她,還是那般地迷人。

只是心裡寵溺着,楚文胥的嘴上還是不忘了笑話她,“連我都不知如何會喜歡上你這個笨女人,明明就在我房間前頭偷聽着,可有誤會了卻又不知去當面向我問清楚,生了脾氣就跑那麼遠,可知我一路從禹城到這襄城來,折了兩匹好馬了。”

“我……”阿喜心中雖是有些內疚,可聽着楚文胥話里的寵溺,卻還是禁不住地笑着。她感覺自己一下子好像又回到了他們一起在禹城的那個時候,那個時候他和楚文胥在一起,感覺周圍都是清甜的味道。如今,這種感覺終於好不容易又回來了。

她想着,也是禁不住地主動去握住了楚文胥的手,“阿胥,真的很謝謝你,謝謝你的厚臉皮你的不計較,謝謝你在我誤會了你擅自離開的時候,還能夠來找我。換了我,即便這幾天想你想得快要瘋了,即便我一心覺得一定是我誤會了你,一定是有什麼我沒想到的事情,可我還是下定不了決心去找你。這一點,我絲毫比不上你。”

楚文胥暖着笑意地反握住阿喜的手,“好了,看在你想我想得都快瘋了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楚文胥說著,又柔了幾分目光,接着開口道:“跟我走吧,去見見蘇大安,將他安置好後就回楚國,至於蘇穆芸,既然所有的疑惑都已經解開,你也沒必要再去找她了。她多少還是放了幾分壞心在你身上,你無須非要做到仁至義盡,她這般喜歡成鈺,將來還是會回去找他的。”

“你說的也是。”阿喜點了點頭,只是神情依然淡下去了幾分,“別說芸兒如今不知身在何處,就算現在我見到她,也許也不知道該拿什麼身份去面對她了。只是比起芸兒來說,我還是比她幸運多了,我有你,可是芸兒喜歡的成哥哥,恐怕卻很難得到。”

“的確很難得到。”楚文胥順着阿喜的話頭應了一聲,“在你和陳靈兒之間,成鈺或許還不知如何選擇,但若是要在蘇穆芸和陳靈兒之間選擇一個,成鈺一定會選擇陳靈兒,這是毋庸置疑的。我想用不了幾天時間,襄城便該有喜事了,襄王的那一萬多精兵,恐怕也該屬於成鈺了。”

“那你呢?如果這個選擇放在你的面前,你會怎麼想?”阿喜絲毫不否認楚文胥的話,她了解成哥哥,他復國的願望比任何人都強烈,若不然也不會因此將蘇家村置於危險之中,沒有了自己在成哥哥的身邊動搖他的決定,他一定會選擇迎娶陳靈兒。

可是阿喜還真的有些想知道,若是這樣的選擇放在了楚文胥面前,他會怎麼做?

楚文胥顯然並不是太明白阿喜突然冒出來的問題,只輕哼了一聲,“嗯?”

“我的意思是,成哥哥想要的是明國的天下,而你也要在楚國爭帝,若是有一天,這楚國的天下和我同時放在你面前讓你選擇,你也會像今天這般斬釘截鐵嗎?還是說你也會像成哥哥一樣猶豫?”

其實這種問題問出來毫無意義,阿喜才剛說出口便有些後悔了。可是沒辦法,女人有時候的思緒就是喜歡多繞幾個彎,尤其是到了這個感情上頭更是容易胡思亂想,只是出國去的話確實回答得乾脆,讓阿喜聽着都有些愣了愣。

“不可能。”

“嗯?什麼叫不可能。”

楚文胥的目光堅定起來,話語之間也是帶着毋庸置疑的語氣,“我不可能讓自己面臨這樣的選擇,成鈺對自己沒有信心,可我有。在天下和你之間,你絕不會是需要被捨棄被選擇的那一個。阿喜,你放心,我定不會讓有一天你會與天下相悖,相反,我會以天下為聘四海為媒,讓你做我楚文胥的妻子。”

“阿胥……”

不得不說,楚文胥的話真的讓阿喜心中驚詫不已,她從未曾想到楚文胥給自己的會是這麼一個答案,她之前也猶豫過,若是她處在成哥哥的處境,會不會迎娶陳靈兒,可是現在她才知道,能讓成哥哥這般猶豫,並不能說這千軍萬馬的誘惑力有多大,也不能說成哥哥便是無能。

原因不過是因為在成哥哥心裡,對自己的感情並沒有那麼的重要,至少即便比與芸兒的兄妹情重要,比襄城重要,卻到了天下面前,它依舊要被作為對比存在。

可在楚文胥心裡不一樣,他的喜歡便是至上,他對楚國帝位的慾望為母親和大哥復仇的心絲毫不比成鈺對於復國的心愿小,可是即便如此,到了天下面前,他依舊不會將他們的感情放在一個可以被比較可以被捨棄的位置。

感情的真摯,如此便是立分上下。

阿喜也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她想着,眼睛便是一下子彎了起來,臉上的神色是遮不住的暖意,“阿胥,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你放心,我也絕不會再辜負我們之間的感情,不管今後有什麼誤會和事情,我都會選擇和你一起去面對。你說你要以天下為聘,我也定會還之你天下,你要當楚國的帝,我便願意與帝為謀,我會讓你知道,你的選擇一定不會錯,楚國將來的帝君是你,能站在你身邊的也只會是我。”

阿喜說得很真摯,她心中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其實她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她原本就只想着自己和自己想保護的人能好好地活下去就好了,可是如今,為了楚文胥,她願意有這份野心,願意為了自己愛的人去爭一爭。

她相信楚文胥有這個能力,她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到,她要為了楚文胥與帝為謀。

她心中這麼想着,也照實地說了出來,楚文胥聽着,臉上的神情一下子便柔和了起來。

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喜歡錯了人,從小時候起,他就對那個不一樣的小丫頭一直存着念想,後來誤會了蘇穆芸是那個小丫頭時,一度讓他覺得有些猶豫,他沒辦法放下以前對那丫頭的念想,可又知道即便如此,他更欣賞的還是阿喜。

所以在屠龍幫時,他還是選擇帶走了阿喜,還是顧不上其他的將自己的感情付諸在了阿喜身上,甚至於為了阿喜,打算放棄之前的念想放下那個小丫頭。

直到後來他知道是他認錯了人,他心裡的糾結才終於是全都放了下來。

他才知道,他想着的人喜歡的人其實都是同一個人,他整顆心也只會放在阿喜身上,他一定會做到他的承諾,無論今後再發生什麼事情,阿喜永遠都不會是要被捨棄的那一個。

他從前想保護的人只有娘親和大哥,如今他們都已經離世,他絕不會再讓阿喜有機會離開他。

“跟我回楚國吧阿喜,陪在我身邊。”

“好。”

阿喜再無任何猶豫的心,滿心答應了下來。

婆婆走了,蘇家村的親人也走了,成哥哥和芸兒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明國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了留戀的地方,她會和楚文胥回楚國。

阿喜知道,她離開對於成鈺來說也會是一件好事情,他應該會像阿胥說得一樣,贏取陳靈兒,那他便也可以拿下襄城和襄王的一萬精兵,對於他復國來說有莫大的幫助,至於兵道之書,就且看成哥哥舉旗立王之後的事情了。

至於……至於芸兒……

阿喜其實還是有些擔心她,不知道她如今會在哪裡,她一個人能不能好好地過下去,她會不會回去找成哥哥,若是芸兒知道成哥哥會迎娶陳靈兒,以芸兒對成哥哥的喜歡,還有她那麼偏執的性子,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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