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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玉梅憑着記憶的方向,來到了郊區,她首次被販賣的地點,遠處叢林密布,正是濕地公園邊緣,微風輕揚,雜亂的草叢擺動着,被荒蕪和寂靜吞噬。再遠處就是郊區村莊,一排排低矮小房子,呈現在眼前,小橋流水,極具南方小村落的特色,黃玉梅指着遠處陰暗的叢林,膽怯的說道,“交易的時候,我就是被帶到了那裡。”

黃海舉目望去,陰暗茂密的林子,透露着陰森森的味道,那個位置確實不顯眼,非常適合交易,黃海帶人前去看了看,一起跟過來的還有現場勘察員,不過經過仔細的檢查,現場並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身後茂密陰森的樹林像是吞人的巨獸,虎視眈眈的立在後方,黃玉梅看着那個方向,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慄,眼神驚恐。

“你去過那裡?”黃海問。

黃玉梅點頭,哽咽的說,“他在裡面對我施虐。”

黃海無奈的嘆了口氣,面對此情此景,對她的遭遇深表惋惜,為了早日破案,將那幫壞人繩之以法,又不得不問,“他,是指販賣你的雷子,還是買主?”

“雷子。”得到的是心痛的回復。

黃海轉過視線,用沉重的口吻說,“我們走吧。”

再次回到了鄉村特有的小道,那片陰森茂密的樹林已被甩在了身後,這時,身旁的黃玉梅才不這麼緊張,不過她不敢回過頭去,她好像得了ptsd,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創傷後壓力心理障礙症。

黃海問她是否還記得那個買主,黃玉梅指着遠處的村莊,聲音發抖,“我就是從那裡逃出來的,買我的人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她並不知道那個老男人叫什麼,不過隱約記得他家的地址,一路走走停停,尋着零散的記憶,黃玉梅把他們帶到了一處低矮的房屋門前。這是村子中央的一家住戶,從破舊的房門可以看得出來,這家並不富裕,黃海敲了敲門,大門自動開了,黃玉梅十分緊張,黃海打了個手勢,示意大家謹慎行事,一定要把買主抓起來。

每個人小心翼翼的走進房間,黃海慢慢走進卧室,聞到了一股潮濕的霉味,霉味之中又夾雜着一絲惡臭,床上躺着一個老太婆,她無力的咳嗽着,瞪大雙眼盯着黃海,不過好像眼角不靈光,沙啞的問,“你,你是三娃嗎,三娃回來啦。”

身後的警員檢查了所有房間,一無所獲,走了過來,對着黃海搖了搖頭,黃海對着老太婆回復,“我不是三娃,你說的三娃去哪了?”

“你說啥?”老太婆聽不清楚,一直在問,可惜她站不起來。

黃海打量着四周,房間里亂糟糟的,沒有像樣的傢具,一隻貓藏在窗戶旁,不時的叫着,黃玉梅看到這隻貓,似乎分外驚恐,看來這隻貓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貓的叫聲在夜晚是很詭異的,就像小孩子的哭聲,有點瘮人。

“這裡除了這位老人就沒有別人了嗎?”黃海轉過身問大家。

一致而又無奈的回復,“沒有。”

黃海轉移視線,看着身旁的黃玉梅,“還記得你被關在哪個屋子嗎?”

黃玉梅走出卧室,慌張的看着四周,最後走到最深處的一間小屋子裡,顫抖的指着手,黃海走到近前,推開門,走了進去,這個房間似乎乾淨了許多,放着很多物品,有衣櫃、桌子,牆上還粘貼着不少海報。黃玉梅緊張不安的走進來,看了眼四周的環境,揉着額頭,“不對,這裡不對,不是這裡。”

一旁的警員猜測,“是不是記錯了。”

黃玉梅搖着頭,黃海又帶她去了別的房間,她依舊搖着頭,此刻就連黃海也有點覺得是他們搞錯了,回到破舊的大廳里,黃玉梅緊盯着先前進入的房間,臉上帶着慌亂的神色,“我記得是這裡的。”

黃海準備再次走進那個房間里,門外走來了一個女子,大概有五十多歲,她手拿拖盆,盆里是洗好的衣服,見到走進來的警員,她嚇壞了,忙放下衣服問,“你們來我家幹嘛?”

“我們過來調查點事情。”黃海轉過視線,瞥向黃玉梅,指着眼前的女子,問黃玉梅“你認識她嗎?”

黃玉梅搖了搖頭,“不認識。”

“這是你家?”黃海詫異的問。

“當然是我家。”女子叉着腰,“裡面床上躺着的是我娘,你們可以問周邊的鄰居,我剛才洗衣服去了,這才多大會,你們就進來了,我們犯啥事了嗎?”

“我們接到舉報,你們家有人涉嫌買賣人口,我們過來調查一下。”

“這怎麼可能。”女子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盯着警方,“這種犯法的事,我們可不敢幹,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啊。”

警員們一頭霧水,看來確實進錯了地方,黃海思考了下,問,“三娃是誰?”

女子微愣了下,抬起頭,“是我三哥。”

“你們家有幾個男子?”

“一個啊。”

“那他怎麼是你三哥?”黃海有些不解,如果按照男子順序來排列的話,不應該這樣叫,女子遲疑了會,似乎略有感傷,“本來我還有兩個哥哥的,不幸的是他們得病去世了,現如今就留下了三哥。”

黃海表示理解,打量着四周,“那他人呢?”

女子抬起頭,“出去打工了,還沒回來。”

黃海點頭,讓警員做了筆錄,然後離開了這家住戶,走過村子裡問了些這戶鄰居,確有其事,不過提起三娃,大多數人三緘其口,諱莫如深,黃海覺得有一絲不對,卻又說不出在哪裡,再次尋找了村子幾遍,黃玉梅搖了搖頭,有些落寞的走在村子街道上,黃海看今天是沒有什麼收穫了,就帶着大家回去了。

陽春三月,暖風處處,走在鄉間小道上,感受着撲鼻而來花香,壓抑已久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黃玉梅一直提不起精神,失魂落魄中帶着些微的恐懼,黃海想安慰她兩句,話到嘴邊,又不知該怎麼說。

小鄉村漸行漸遠,坐上路邊停靠的警車,一行人離去,黃海靠在車窗旁,盯着窗外,風景一閃而過,那些茂密陰森的樹林高大挺拔,隨着暖風顫動。這裡距離警局並不算近,黃玉梅逃出後,一路跑到警局,非常不易,她剛到警局門前的時候,黃海清楚的記得,有一個人在她後面窮追猛趕。

是一個穿着灰色上衣,大概五十多歲的男子,鬍子邋遢,由於當時距離較遠,黃海看的並不是太清楚,對其印象比較模糊。

黃海在回去的車上問起這個問題,黃玉梅心慌意亂的回答,“她就是我的買主。”

“先前你帶我們去的那家住戶,你確定是在那裡嗎?”

“我不知道。”黃玉梅抱住頭,難過的說。

黃海不再問了,這一路調查,浪費了不少時間,午飯時間早已過了,大家也都餓壞了,警車在路邊一處小餐館停下,大家一起走進去,點了飯菜,坐在那吃飯聊天,黃玉梅狼吐虎咽,吃的很快,也不知道她這些天到底遭遇了什麼,警員們驚訝之中各自嘆息。

世態萬千,世事多變,誰也不能預料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有些人的命運就像浮萍,隨風飄零,黃海從事刑警多年,遇到了太多的事情,見證了太多悲歡離合,本以為看淡了,真正再次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又不禁感傷。

黃玉梅吃完飯,看着黃海,迫切的說,“我想回家。”她的眼神中帶着請求,黃海呼了口氣,想了想,說道,“再過幾天,我們把這個犯罪團伙攻破了,就派人把你送回去。”黃海看着她,充滿同情的說,“我想你也不願意再看到有女子受害吧。”

黃玉梅低下頭,遲疑了會,說了聲,“好。”

回到警局,簡單彙報了情況,黃海讓人給黃玉梅安排了住宿,警局宿舍剛好有個位置,之前是留給女警員住的,暫時先將她安定下來,黃海又向女警員借了件衣服送給黃玉梅,黃玉梅感激涕零,不時點頭表示感謝。

這個犯罪團伙必須儘快處理掉,每耽誤一分鐘,就有可能多一個女子受害,黃海和她聊了會,黃玉梅情緒有些激動,說今天可能記錯了,暫時還沒想起那個位置,但是她又覺得沒有記錯,可是真的不是那個房間,她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黃海說如果想到什麼及時通知我,然後便走出門去。

回顧今天的調查情況,黃海也覺得那個住戶有些不對,可又說不出為什麼,那些村民一個個三緘其口,似乎有所隱瞞。

黃海回到辦公室後,叫來了做筆記的警員,把他的筆記留了下來,筆記上記着今天所有的詢問記錄,還有詢問人的信息。那名叫做三娃的人,真實姓名是陸大年,已經54歲了,未婚,在廣平市市區打工,不經常回家,黃海覺得有必要調查一下。

自從發生了郭旭東和粉絲開房的事情,整個廣平市乃至全國,都傳的沸沸揚揚,不少人拿他開涮,人民路豪華酒店,被粉絲們和記者們圍的死死的,粉絲們傷心欲絕,非要問出究竟,記者們更是刨根問底,想要了解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