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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開着暖氣,站了會,身體溫暖了很多,黃海全身濕漉漉的,可他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從警局出來,他沒有換衣服,停了片刻,黃海繼續問,“他是怎麼約你的?”

“手機短信,他給我發了信息,約我在金坪高爾夫球場見面。m.”

黃海詫異不解,“為什麼去那裡?”

“可能是因為我們都是那裡的會員吧,而且四周幾乎沒有攝像頭,方便隱藏,同樣也方便逃走。”

“能讓我看看你的手機短信嗎?”

“可以。”張飛宇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上面放着他的衣服,“手機在衣服里。”

黃海走過去,從他兜里拿出手機,手機打開後,黃海快速找出短信,手機上面有一條短信是赫年發來的,“我們在郊區金坪高爾夫球場見,我會告訴你一切,視頻也會還給你,記住一個人來,不要耍花招,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短信時間8:23。慢慢的把手機放回去,黃海看了下表,已經快11點了,窗戶外面昏沉沉的,就像是傍晚,這樣的氛圍使人格外壓抑,王鑫坐在一邊,似乎在思考着什麼,至始至終,他都沒說一句話,張飛宇躺在床上,安靜的等待着問話,黃海想了想,話峰一轉,問,“你恨你父親嗎?”

張飛宇明顯一驚,不可置信的望着黃海,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王鑫同樣移過來詫異的目光,停頓了下,張飛宇說,“我為什麼要恨他?”

“我曾聽說,他對你並不好,整天拳腳相向,而且對你的要求極其苛刻。”

“他對我要求是高了點,可是他是我的父親,我沒有理由恨他。”張飛宇有些不耐煩,不過很快又平靜如初,“黃隊長問這個做什麼?”

黃海也不隱瞞,把一切都說清楚,“有人懷疑你是殺害你父親的兇手。”

“我天,這怎麼可能?”張飛宇激動的要起來,“他可是我的父親,血濃於水,就算他做的再不好,我又怎麼可能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先別激動。”黃海快速走過去,“你受了傷,好好躺下。”

“黃隊長,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這種極其荒唐的言論,但是我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你放心,警方不會平白無故冤枉一個人的,凡事都講求證據。”

這時,門外的醫生走進來,提醒說,“讓病人休息下吧,你們已經聊了很久了。”

王鑫站起來,說,“我們出去吧,讓他休息會。”

黃海看了張飛宇一眼,說了聲,“好。”

剛出去,黃欣帶着一臉焦急迎了過來,“怎麼樣,他承認了嗎?”

洶湧而至的雨水就如人們醜惡的心,毫無節制的任意妄為,文學樓,“張飛宇就是兇手,我看到過他的背影,絕對不會錯的。”

根據背影去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兇手,這實在太不準確了,讓一些局外人聽到了,可能有些啼笑皆非,背影神似的人太多,換身衣服可能會有很大的改變,王鑫覺得這是無稽之談,事已至此,明擺着赫年就是兇手,不過黃欣的堅定讓黃海有了慎重的考慮。

警方可不是靠懷疑辦案的,他們要有證據,確鑿的證據!

黃海在張飛宇病房門口留了兩個警員,一方面是保護他的安全,另一方面可以監視,那些兇殘的捕食者,隱藏的在天衣無縫,總有一刻會露出爪牙,那個時候,就是大獲全勝時候。

群眾的壓力,上面的壓力早已如泰山壓頂,讓人透不過一絲氣來,王鑫提醒說,“幾天之後,重案組就會過來,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前面,否則將會受到嚴厲的處分,你我的位置很有可能不保。”

似乎做了局長之後,王鑫做事有些畏首畏尾,再不是以前那個行事果斷的人了,時光終是改變了人太多,黃海輕輕嘆息了下,說,“我爭取在幾文學樓罷,向著走廊遠去,王鑫伸出手本想拍拍他的肩膀,看着遠去的背影,伸出去的手擱置在空氣里,無處安放,氛圍有些尷尬,王鑫不自然的皺了皺眉,甩甩手,抽了根煙。

走到醫院門外,黃欣站在門口,表現出憂心忡忡的樣子,黃海慢慢走過去,還未說話,黃欣便開了口,“黃隊長,你一定要相信我,張飛宇真的是兇手,我不會看錯的。”

黃海說,“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會考慮你說的每一句話,如今赫年影蹤全無,而且很可能背負着殺人的罪名,你是他的女朋友,也有急於為他開脫的可能性,所以我不能孤注一擲去相信你,也希望你能體諒。”

“其實赫年之所以能夠威脅到張飛宇,完全是因為我告訴了赫年張飛宇是殺人兇手,赫年拿着這些消息去要挾他,張飛宇怕事迹暴露,所以才會任他宰割,張飛宇肯做出這麼大的讓步,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黃海詫異不解,“難道赫年要挾張飛宇的不是視頻嗎?”

“什麼視頻?我怎麼沒有聽到赫年說過,他告訴我完全是因為那條消息,後來,赫年成功壓制了張飛宇,還興高采烈的請我吃飯,這不可能是假的。”

“就是張飛宇和一些女孩子上床的視頻,赫年用這個威脅他。”

黃欣思考了下,解釋說,“不會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張飛宇早該報警了,但是他一直沒有報警,不就是因為害怕殺人事迹暴露嗎?他怕警方把注意力轉移到他的身上。”

黃海佇立在原地,沉思了許久,難道兇手真的是張飛宇?可是赫年為什麼要謀刺他?若赫年一直在這座城市,他為什麼不來警局把一切解釋清楚。

黃欣依舊在苦口婆心的解釋,說的有理有據,黃海經過慎重考慮,說,“你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採納你的建議,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

黃欣無力的說了聲,“好。”

雨水沒有要停的意思,夾雜着冰渣的水敲擊着斑駁的地面,寒意從四面八方湧來,讓人情不自禁裹住厚厚的外套,黃欣魂不守舍的離開醫院,帶着沉重的步伐,雨水肆無忌憚的降落在她的身上,黃海提醒說,“你沒帶傘。”

黃欣好像沒有聽見,單薄弱小的身影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視線里,黃海嘆了口氣,決定開始繼續調查這個案子。

根據張飛宇提供的地點,黃海帶着足跡偵查員到了案發現場,郊區外的高爾夫球場很大,根據詢問,總算找到了張飛宇進的那間屋子,房間還沒清理,尚可以看到裡面地板上的血跡,他們給腳帶上塑料袋,然後走進去。

足跡偵查員提取鞋印,黃海則觀察四周的情況,房間一面有窗戶,窗戶外面是一望無際的田野,由於不是防盜窗,可以從這裡跳出去,如果赫年謀刺他,很有可能是從這裡逃走的,經過仔細觀察,黃海發現有一面牆的牆壁上掉下了一點石灰,這個位置剛好在胸口,這些石灰好像是被什麼堅硬的物體碰掉的,石灰處比別的地方凹陷些,這一小塊地方本無足輕重,卻勾起了黃海的興趣。

若赫年真的不是兇手,若黃欣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黃海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個想法讓他都為之一振。

現場鞋印提取出來後,有一處鞋印和趙雅被殺現場一樣,那是赫年的鞋印,兩處地方,鞋印都吻合,讓一般人來看,這算是證據確鑿,赫年就是殺人犯,他在畏罪潛逃,可是有一個地方讓人覺得不可理解,既然他殺害了趙雅,為什麼不遠走他鄉,而是回過頭謀刺張飛宇?

一路思考着,黃海絞盡腦汁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足跡偵查員問,“忙活了這麼多天,現如今證據在手,應該可以破案了吧。”

黃海說,“為時過早,我總覺得某些地方不對,還是再查兩天吧,這樣我至少還能安心點。”

足跡偵查員詫異不解,“死者身上發現了赫年指紋,而且還有他的鞋印,同時還有他約死者到謀殺地點的鞋印,難道他這都可能不是兇手?”

黃海說,“有可能,也許有人陷害他,我們不能被表面迷惑。”

“可是我還有一個疑問。”足跡偵查員說,“如果他是被人陷害的,為什麼不到警局解釋清楚,而且去謀刺另一個人呢?”

黃海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剛剛他有個大膽的猜測,如果這個猜測說出來,估計每個人都會大驚失色,因為很難有人會做到這種程度,黃海並沒有打算把這個猜測說出來,所以只能無力的回答,“我也在想這個問題。”

四周陷入了寂靜,足跡偵查員呼了口氣,不再說話,他在想,“明明很簡單的事情為什麼要想的這麼複雜。”

雨水漸小,淅淅瀝瀝敲打着車窗,窗戶外面瀰漫著大量的水霧,車窗前的雨刮器來回的轉動着,天空陰鬱無比,氛圍有些凝重,這樣的環境最容易讓人心煩意亂。司機在車裡面放起了輕音樂,柔美的聲音傳入耳邊,那緊張、不安、沉悶、壓抑的心才算得到了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