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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然,她不問小艾不會主動回答,她問了,她就說了。

“原本的那個小姑娘啊,她早上出來報名時,在經過先前那個大拐彎陡坡時掉下去摔死了。”

小艾說著,又安慰道:“你別有心理反感,公司負責這方面的工作人員已經為她善後,你只管放心吧。好心呢,你就再過幫她孝敬孝敬父母,懶的話呢,自己做你該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陶寶輕輕點頭,表示了解。

正走着,目的地到了,是一座依山而建的泥巴院。

走過院子矮門,裡頭是三間正屋加上一間耳房一間廚房,屋子有人住,收拾得敞敞亮亮。

陶大牛在前,為陶寶掀開門帘,等她進來了,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幾秒,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去到廚房裡生火給她烙餅。

他出去,她頭都沒回一下,而是徑直往屋裡走,聽見左邊屋裡有人說話聲,便往右邊走去。

陶有和劉芬正在屋裡說著閨女和義子的事情呢,先是聽見門口有動靜,本來以為閨女會到他們這裡來呢,兩人都想好了該怎樣勸閨女別去當兵。

沒想到,這人進來了居然直接回自己房間去了,這可還怎麼勸?

不過話說回來,回來得這麼早,大牛又去追了,應該沒報成名吧?

老兩口對視一眼,劉芬沖老頭子怒了努嘴,示意他去找大牛問問,自個兒下炕穿了鞋往陶寶這裡走來了。

陶寶沒關房門,一到房間就上炕坐着,思考如何與陶有夫妻說她要去新疆的事情。

但才剛剛想了個頭,劉芬便走了進來。

“妞,你報名啦?”劉芬拖鞋上炕,做到陶寶對面,皺着眉頭低聲問了這樣一句。

陶寶還是懂得最老愛幼的,趕緊端正坐直,想起小艾剛剛的話,搖頭道:

“還沒有來得及,哥就追來了。”

“沒有啊!真的?”劉芬頓時來了精神,瞅了眼今天特別好說話的陶寶一眼,見她面上淡淡,沒有先前那種反感厭惡之色,這提了好幾天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

陶寶點頭,“真的,不信你問哥。”

去的半道上就去了,怎麼可能報得了名。

劉芬一聽她這麼回答,不用再去問陶大牛就信了,歡喜道:

“這就對啦!你別聽那王同志說的什麼什麼藍圖紅圖的,聽着是不錯,但那地方離咱們這遠着呢,娘就你一個閨女,可不捨得你去那人本生地不熟的地方吃苦。”

說著有點激動起來,憤恨的擠了擠眼睛,沒好氣道:“你可別聽他們說什麼是去建設祖國,說著好聽呢,說白了還不是去吃苦?”

“那地方到處都是土疙瘩,還沒俺們這地兒好呢!”

陶寶聽見她這麼說,頓時挑了挑眉,試探着問道:“娘,你咋知道沒咱們這好?”

“這你得去娘不得給你打聽打聽啊?”劉芬好笑的反問了一句,瞥見正屋裡陶大牛端了碗進來,頓時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回頭來看了身旁的陶寶一眼,語重深長的低聲道:“妞啊,娘和你爹都是為你好,這結婚是咱女人一輩子的大事,找個知冷暖的男人,這輩子才好過。”

她和老頭子斷不會因為想要個上門女婿而委屈了閨女,若大牛這孩子不是個好的,他們老兩口是不會貿然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瞧瞧正屋桌上那大餅和熱湯,一般男人誰耐煩給你個娘們整這個?

這大牛那點心思,他自以為自己瞞得很好,但哪裡又瞞得過她這個過來人的眼?

打從那年他只因為她閨女一句想吃蜜棗,他就專門跑上二十里地去跟人賣回來時她就知道,他待她家閨女的感情,遠遠超過了普通兄妹的情誼。

他那雙腳是什麼情況她和老頭子最了解,走那麼遠的路,想必吃的苦頭不老小。

正屋的陶大牛糾結半晌,還是走到房門口,開口喊道:“大妞,哥幫你把餅烙好了,你不是餓了么,出來吃點吧。”

房間內的陶寶嗯了一聲算是應了,正準備下炕,發現劉芬一臉曖昧的看着她,便知道她對這個陶大牛是極為滿意的。

不過,她老人家再滿意也沒用,她真正的閨女已經去了,而她陶寶是不會再此過多停留。

想到這,看着劉芬帶笑的臉,陶寶不免有些同情她,一邊下炕一邊問道:

“娘,要不要一起來吃點?”

“行!吃點就吃點。”劉芬一口便答應了,只要閨女不去報名當兵,她這顆心就放下大半了。

母女倆一起下炕到正屋裡來,陶有何陶大牛已經坐在炕上等着了。

見她倆過來,陶有不動,陶大牛倒是從炕上下來,親自扶着劉芬上炕,這才低着頭,悄悄看陶寶的臉色。

見她一臉淡然,以為她不計較之前他抱她的事情了,帶着點小心翼翼的笑道:

“大妞,你嘗嘗看好吃不?”

陶寶點了點頭,上炕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淡定吃完了一張餅,這才拍拍手,沖期待的陶大牛露出一點淡淡微笑。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好吃,見她笑了的陶大牛倒是先感覺受寵若驚,抬手撓頭,不好意思了。

“挺好吃的,哥你這手藝不錯。”陶寶的語氣算得上是冷淡,陶有夫妻倆一聽就知道這是客氣,但聽在陶大牛耳中卻是甜滋滋的。

畢竟這是冷戰以來,大妞第一次對他說話那麼客氣。

當下臉便熱了起來,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隨便找了個蹩腳的借口準備出去吹吹冷風,散散熱氣。

但陶寶還有事要問他呢,怎麼能放他走,當下便出聲把他喊住了。

“哥,你等一下!”

“啥,啥事兒?”陶大牛停下腳步,頭往後偏了偏,但沒好意思轉過來面對陶寶。

陶寶見他那樣,乾脆下炕走了過來,炕上的陶有夫妻倆見了,還以為兩個孩子和解了,樂得捂嘴直笑。

陶寶也不在意他們笑,走到陶大牛身旁,淡笑道:“我有點事問你,咱們出去說吧。”

“好,好......”陶大牛胡亂點頭應了,想起她說話聲音裡帶着的笑意,實在是受寵若驚,覺得就像是在做夢似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的屋子,只記得自己走路的步子都是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