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娘娘,你渴了,喝口茶吧。”靜將茶水遞。
皇后也不多想,經過一番折騰,她確實渴了。
來的路便想喝茶水來着,可惜的是,一向準備茶水的靜居然說沒有帶水出來。
她新升太皇太后欣喜的很,再加着急去打擊落魄的天牢皇貴妃,不悅之情在心一晃,並沒有將靜的異常放在心。
如今,靜善解人意的遞茶水,她慣性的接過便喝。
喝兩口,感覺口苦澀,頓覺出異常。
明黃色銀龍鳳袍的女子扭頭看着靜,疑惑的問道,“靜,你出來前,不是沒有帶茶水么?怎麼,”
‘怎麼’後面的話並沒有說出口,倒是一向口訥的靜兩頰微紅的抬頭回應道,“回稟太后娘娘,這茶是鳳來公主為您準備的。”
“什麼?那個狐狸精。”皇后脫口而出後,頓覺不妥,瞪着眼睛裝傻道,“她好好地送哀家茶水作甚,以前也沒有見她這般殷勤啊。”
“鳳來公主親手囑咐送的自然不是一般的茶水,是摻了作料的。”靜指着清澈的茶水道,“您可還記得她數月前將二百號土匪放倒的事情么,這獻給您的作料啊,正是那位葯。呵呵。”
“呵呵,”靜擋住嘴巴。
在皇后準備發怒的時候,她素手輕抬將剩下的茶水飲盡,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喝乾凈了。
她還將用完的茶杯底朝倒給對面的人看。
皇后看得目瞪口呆,顫抖着手指着她道,“你是不是瘋了,你這個瘋女人。這是毒藥,你怎麼能喝下去。”
“我尊敬的太皇太后娘娘,你不也喝下去了。”靜隨手將杯一扔。
那杯子相當結實,與漆黑的地面發生碰撞之後彈起,再次斜着落下,復彈起時落在向天牢之人行刑的水盆里。
“刺啦啦......”白氣騰起。
“果真是劇毒。”靜舉袖擦了擦嘴角,看向皇后道,“不知太皇太后娘娘現在可有難過之處?”
“你說什麼?”皇后十分不願意麵對現實,指着靜道,“你怎麼可以這樣,您難道不知道哀家平日里有多麼看你,有多麼厚待你的家人,你居然這般對哀家。你莫不是分不清楚,也看不清楚,倘若哀家倒下了,你的族人能有幾時好?”
“太皇太后娘娘,您有沒有覺得這裡,”靜右手摁在胃部,輕聲道,“這裡,一絲絲的痛啊。”
“啊?”皇后聽到詢問,不自覺的學着靜的動作摸着自己的胃。
她眉頭緊鎖,裡面當真有一絲絲的痛,“為,為什麼?”
“真是人之將死,掩耳盜鈴。”靜道,“你害死了那麼多的人,怎麼輪到自己快死的時候卻不敢面對?!你那裡痛說明毒性發作了唄。”
“那為何?”皇后不解的看向一臉淡定的靜。
靜無畏道,“為何我明明晚你一步喝下毒茶,卻早一步於你發作?”
皇后不做聲,眼睛卻充滿了肯定。
靜早知皇后也不會再用語言表達了,便笑着解釋道,“因為一杯茶水是五口的量,你喝了兩口,剩下三口全被奴家裝進肚子里。”
皇后無聲的嘆息道,“你是不是瘋了。”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有氣無力。
“不是啊,”靜道,“我是有想法的。”
“哼,既然害人為何自己要飲用的被害的人還要多。”皇后說出心的疑惑。
湖水藍紗裙的女子也納悶,喃喃道,“不理解,不理解啊。”
一直靜立跟前的皇帝卻突然發聲道,“自然是為了想多折磨折磨要折磨的人。”
湖水岸紗裙的女子心頭一顫,正要重複皇帝的話,不想腹痛欲裂的皇后猛然轉過身來,看向天牢內側,“誰,誰在說話?”
這聲音太過熟悉,她吃驚道,“誰在哪裡。”
明黃色銀龍鳳袍的女子看向的湖水藍紗裙的女子所在牢房。
皇貴妃母女也看向那所牢房。
“是先帝。”靜率先出聲道,“能聽到死人說話,你要離世了,恭喜太皇太后,賀喜太皇太后。”
“不能,不可能。”皇后揮舞雙手道,“不能,我不能這麼快去世,我不能在皇貴妃那個賤人之前去世。”
“死都要死了,還計較那些作甚。”靜掃了不遠處淡定的看着她們動作的皇貴妃一眼,說道,“皇后娘娘,您生來便與皇貴妃不同,你不覺得她不光長得你好看,家室不你差,身材你好。而且,她生的兒子你的兒子聰明么?”
“哈,那又怎樣?我是異國的公主,我是高高在的皇后,如今是太皇太后,而她呢不過是一屆臣子之女,如今是階下囚,她如何與我。”皇后泄憤一般的說道。
靜凝着語無倫次的皇后有些無語道,“你生的兒子死了,而她的兒子還活着。娘娘真是個悲劇了。皇帝自始至終從來沒有愛過你。”
“不,不可能。”皇后癱坐在地,“我沒有那麼失敗,倘若他不愛我,不會立我為皇后,我的兒子不會成為太子。”
“哼,皇帝是要立八皇子為太子的,你不是不知道。”靜腳踩着明黃色長袍的袍擺,笑話道,“皇后一生真是個悲劇。連市井女子有的,你都沒有。”
皇后捂住耳朵,“不許你說。”
“你身為公主的時候,是最不被寵愛的公主,也是長得最丑的一個。於是乎為了邊境和諧,你被嫁給了一點都不愛你的男人。”靜哪裡允許她不聽。
她微微彎腰掰開她堵住耳朵的手,接著說道,“你剩下的大皇子不喜歡你,更加喜歡養育她的皇貴妃,你陷害皇貴妃的事情屢屢被大皇子攔下。”
“夠啦!”皇后掙扎着甩開對方的束縛,捂住痛的十分厲害的肚子,喊叫道,“求你別說了。”
“不能不說啊,”靜彎腰看着哭泣的癲狂存在,很是無奈道,“奴婢怕您不清不楚的路,影響了心情。奴婢得告訴你,你以為鳳來公主不知道您調查她的事情么,她一早知道了。所以她也一早準備着這一天。”
“你是怎麼知道,”皇后猛地瞪大眼睛,吃驚道,“是不是你跑去告訴她的。”
“哎呀,奴婢日日守着靜的名字為您吃齋念佛,沒有您的允許從不離開佛祖,哪裡有時間告知她。”靜揚首看着天牢的入口道,“還不是你的跟班裡有人被她收買了。她故意泄露出自己的事情給你聽,好讓你以為掌握住了她的把柄,對她放鬆警惕。”
“真是好深的心機。”皇后捂住肚子趴在地,“為什麼我這麼疼,而你卻沒事,你明明我喝的多。”
“哦。是這樣的,這種毒藥呢,藥量大了直接進入血液,半個時辰內死亡,”靜端詳自己被毒的發紫的手指,說道,“若是藥量小的話,會一點一點的腐蝕腸道,然後從腸道里流出來的東西再一點一點的腐蝕掉肚子,最後全身腐蝕而死。”
光是聽聽很恐怖,皇后啞然半天,問道,“化骨水?”
“ 哦,沒那麼痛快。”靜利索的回應道,“這個藥物劑量小的情況下主要是為了讓飲用者慢慢的享受毒發的痛苦。”
“你,你都是跟誰學的?這般壞心!”皇后恐怖的仰頭看着平靜做壞事的女子問道。
“古語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奴婢日日夜夜守候在皇后您的身邊,對您的惡劣事件耳聞目染,奴婢,”她可以抬高聲音道,“自然是跟您學的。”
“放肆。”皇后怒道,除了這句表達憤怒之外,她一時片刻也想不出別的話。
靜點頭道,“是,你是該死了。”
“皇后罪有應得。”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
體力不支趴在地的皇后,拚命地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一雙熟悉再熟悉不過的金龍靴子站在自己面前。
她心裡咯噔一下。
那雙靴子的主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人,那便是先皇,那個自己親手做了羹湯毒死的皇帝。
皇后瞧着那雙輕飄飄的鞋子,腳尖向下,腳後跟懸浮。
她眼眶紅潤的伸手觸碰鞋子,道,“皇不要這麼說臣妾,不要,這雙鞋子是臣妾親手做的。為了做這雙鞋子,臣妾十指都磨出了泡。”
她觸摸鞋子的手,驀地攤開。
沈晶晶瞪眼望去,果真是十指血泡,驚心動魄的很。
“哎!”湖水藍紗裙的女子嘆息,“皇后娘娘好好路吧。”
“你說什麼?”皇后吃驚的仰起頭看向說話的存在。
她的視線越過明黃色金龍袍的皇帝,徑直落在天牢之的湖水藍紗裙的女子身。
落在沈晶晶眼裡的卻是,兩個皇后。
肉//體的皇后趴伏於地面,鬼魂的皇后半身高過肉體,突兀的存在。
“你已經死了。”沈晶晶一字一頓的說道。
皇后不相信,“你胡說,我沒有死,你看我能走能動。”
‘動’字尚未出口,她自己也震驚了。
沒想到因着她自己說話的口氣太大,她的身體發生飄動。
“不,不能。”她整個鬼體漂浮在半空之,自而下看着仍舊趴在地的身着明黃色銀龍鳳袍的女子。
“我的太皇太后!”皇后尖叫道,“賊老天,你不能這麼對我。”
“自食其果。”皇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