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朗痛快利索的走了,當真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
論人世間什麼事情最為坎坷,莫過於你愛的比人家多,你愛的比人家早。
才好了兩天啊,差點讓情根深種的沈晶晶誤以為自己在對方心中已經佔據了極為重要的位置。
“哎。”淡紫色芍藥紗裙的女子長嘆道,“全是枉然。”
“你的意思我懂。”經過一番推心置腹的談話,沈晶晶揚起脖子,瞧着游廊上方的金色琉璃瓦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郡主要去哪?”小白在身後追,瞧着女子遠去的方向,莫不是前往後宮?!
後宮都是一幫女人所在地,除了女人也只剩下他這種不男不女的人世間第三類存在。
小白納悶道,“郡主哇,你莫不是前往後宮觀戰?”
追不上女子的小白,飄在後面捂着嘴嘿嘿嘿的笑。
他知道,他一早就知道昨日沈家郡主進入菊美人的房間為了什麼-----學習唄。
今日莫不是在李明朗那受了刺激,再次前往菊美人那觀戰了。
恩,不過話又說回來,菊美人能在後宮女子之中脫穎而出,必然有超乎尋常的手段。
聽經常漂浮在美人宮裡的宮女八卦過,如今後宮風頭正旺的菊美人曾經是個青/樓出身,運氣好被官員賞識收為義女。
再然後官員也不知道哪根筋靈活了,突然想起進獻給皇上。
話說美人入宮的時候,很是神秘。
那位官員說是給皇上帶來的特產,九五之尊的皇帝本不好美食,一心撲在奏摺上。
半夜的時候,他餓的肚子咕嚕嚕的叫。
德川提醒道,要不要通知御膳房。
尚算心慈的皇帝說了,他想起白日里的特產,命德川差人取來,大家一起用吧。
德川美滋滋,他陪伴皇帝長大,外人面前他們是主僕關係,實際上當大殿內只剩下他二人的時候,他們就跟兄弟似的。
德川歲數比皇帝大,皇帝經常體諒他,無人的時候,賞他坐着。
像今天這樣的賞他美食也不是第一次,於是德川高高興興的溜到門外,通知侍衛取特產來。
可是正當飢腸轆轆的二人坐等美食的時候,兩個侍衛卻是抬着一盞極大的托盤進來,托盤上方蓋着雕刻出團團菊花圃的蓋子。
皇帝愣了愣,握在手上的硃砂筆也跟着停止揮毫。
德川身子不動,眼珠子上下左右的圍着那盞托盤打量一番,很快明白過來。
為了驗證自己心中所想,他私下裡做了手勢,早被訓練有素的侍衛放下托盤便退了出去。
皇帝心中也有了推測,只是不好直接說。
還是懂聖意的德川率先開口道,“奴才為聖上掀開蓋子?”
聲音充滿了試探,他也不確定飢腸轆轆的聖上能否‘吃’下眼前的美餐。
如此美餐,豈不是令血氣方剛的男人們越吃越餓?!
皇帝目光緊盯着托盤,許久也不說一個字,就連臉上的表情都一絲未變。
德川在心中暗暗搖頭,輕手輕腳的將托盤打開。
偶然露出一位女子來。
但見那位肌膚雪白的女子,赤着全/身,蜷縮於托盤之中。
一層綉有金黃色菊花紋的極薄的白紗輕輕的罩在女子身上。
她伸了個懶腰,薄紗向下滑動,眼見着下一秒就要從身上滑落下來。
皇帝‘噌’的一聲自龍椅上站起,快步走向托盤。
德川心中偷笑,垂首抱着浮沉,靜悄悄的退出御書房。
怕是今晚那位美人兒與他親愛的聖上將在御書房完成雲雨之事。
德川仰頭望着星斗感慨,“這還是咱家追隨聖上四十年來,第一次見到的事情。”
“哦。”聽完過程的沈晶晶驚詫的將嘴撅成‘0’型,“原來是這般!”
描述的可真是繪聲繪色啊,嘖嘖,令人不得不感嘆宮女和太監的表現力。
漆黑的腦海中,忽然亮起一盞明燈,沈晶晶低頭喃喃自語道,“薛貴人說的對啊。”
“郡主,在說什麼?”小白湊近,因着身量比說話的女子略低,他微微仰頭問道,“郡主?”
“啊!”沈晶晶抬起腦袋笑道,“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清瘦的一張黃瓜臉上,蒼白的帶滿疑惑。
淡紫色芍藥紗裙的女子脖子一揚,肯定道,“真的沒什麼。”
“可奴才看您剛才的眼神不太對。”小白猶豫道,“仿似發現了什麼重大事情。”
“是啊,是啊。”沈晶晶道,“我下了一個決定,我要去看看我的情敵都是一個什麼情況,也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哦!”小白了悟,意味深長道,“趙鳳來和趙明珠。”
“是。”儘管對方給出的不是問句,但是沈晶晶還是極為配合的肯定了對方的回答。
“奴才覺得......”正當小白斟酌着用詞的時候,沈晶晶已經迫不及待的穿進鳳來殿。
鳳來殿-----瑞國民間回來的趙鳳來公主居住的寢殿。
趙明珠一直未恢復公主身份,常理推斷,此時的小丫頭應該在鳳來殿里。
按照皇帝的意思是讓她跟着這位知書達理的同父異母的姐姐學習為人處世。
倘若學習的好,改邪歸正了,皇帝自然會恢復趙明珠的公主身份。
不過,依照沈晶晶看,只要有趙鳳來在,趙明珠恢復公主身份的那一天是不會到來的。
鬼體輕鬆地穿越進鳳來殿,但見她的目標果然在殿中。
此時的趙鳳來正穩穩的坐在書桌前作畫,而趙明珠則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東張西望。
“妹妹,可是憋悶了?”鳳來發話,頭沒抬起,僅僅是眼皮子向上撩了撩。
趙明珠忽的坐穩,俏生生道,“沒有哇,哪裡有。”
趙鳳來挑了挑眉,攥着毛筆的右手仔細的打量着紙張,仿似在琢磨下一筆該落在哪裡。
很快她嘴角淺笑,顯然是想到了落筆之處。
不過在落筆之前,先是說話道,“你我姐妹何必見外,妹妹去御花園走走,極為活潑的一位姑娘也該活動活動。不然我們瑞國的小公主會被憋壞的。”
“哈!”趙明珠先是無法控制的笑了一下,很快強忍着笑意,糾結道,“可是父皇讓我同你學作畫。”
“作畫非一日之功。”趙鳳來道,“你且去放鬆放鬆吧,改日父皇提起來,姐姐會替你說情的。”
“多謝姐姐。”趙明珠仰頭露出笑容,她笑的合不攏嘴道,“可是姐姐,我聽母妃說倘若我一直沒有進步,就不得討父皇的歡心,屆時父皇恢復我公主之位的事情必然會一拖再拖。”
“不會!”原本想下筆的趙鳳來,眼見着筆尖就要挨到宣紙了。
她忽然收手,抬起頭,順便將手中的筆扔到墨盒裡,道,“自古雲,女子無才便是德。”
“啊?”趙明珠道,“可是你很有才啊。”
“呵。”深紅色露胸長裙的女子仰頭笑了,她笑的極為嫵/媚,低頭時道,“你當真以為父皇寵愛的是我?!”
趙明珠一雙滴溜溜的看起來十分機靈的眼睛眨了眨,“不然呢?”
“倘若沒有我那無才的母親,父皇哪裡會多看我一眼。”趙鳳來左手撐着額頭,瞧着下方的姑娘,徐徐善誘道,“女人無才才不會多事,才會讓男人有安全感。”
“真的么?”趙明珠在思索,“可是父皇最近寵愛的菊美人,我聽說她卻是一個十分有才的。”
“你也只是聽說。”趙明珠看傻子一般的看着問話的姑娘道,“你可曾聽說她在父皇面前展露一絲半毫?”
趙明珠好好地回憶了回憶,“無啊。”
“那便是了。”紅紗女子打了個哈欠道,“菊美人是個聰明的,且看着吧,依照父皇對她的寵愛程度,她的位置還會往上升一升。”
正當趙明珠不可思議的時候,更為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那便是趙鳳來接下來的話,紅紗的那位說道,“若是姐姐所料不錯的話,那菊美人怕是有一天會和我們的母妃一個階位。”
“啊?”趙明珠心中不痛快,張口就道,“她憑什麼?!”
“憑着無才,憑着父皇的喜愛啊。”趙鳳來淺意盈盈的笑,“可惜啊,我母親是個命薄的。”
“哦。”趙明珠在對方不為所見之地,白了她一眼,“哼!”
憑什麼一個個的都來搶她的父皇,真是夠了,這群女人。
“姐姐誒,我出去透透氣。”趙明珠站起身,打聲招呼,不等對方批准便走出去了。
“明珠公主比之前還要刁蠻任性啊。”沈晶晶忍不住品評道。
用她的話講,反正她是鬼,鬼是虛體,人是聽不到的。
所以再沒有忌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無需憋着,也無需多想。
痛快的很!
“捧殺!”小白搖頭道,“郡主認為呢?”
“趙明珠是個好對付的。”沈晶晶總結道。
哪知聽到她如此發言的小白噗嗤一笑,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評論道,“非也非也。刁蠻任性之人往往一根筋。”
“哈,莫不是你認為趙鳳來那等有心機的人好對付?”沈晶晶反問。
“非也非也。”小白環抱住浮沉,解釋道,“郡主心機太淺,心機對心機,您不是對手!不過趙鳳來這等聰明人也有弱點。”
“恩,你且說說看。”芍藥紗裙的女子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啊,以弱克強首先要找到對方的弱點。”
“正是!”小白動了動身子,將浮沉的柄端對着繼續作畫的女子,道,“她最大的弱點便是太有心機,太過聰明。以至於會權衡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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