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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禁受不住打擊的夏葉玲徹底暈倒。

“春花你去請院首。”嬌妻暈倒在懷,丞相大人淡定的吩咐道,“秋月,快,扶着夫人回房休息。”

“明朗,”丞相沈嘉良望着他說道,“你隨老夫來。”

李明朗星星一般的雙眸回望過去,沒有說話,卻是下意識的點頭。

沈晶晶飄在二人身後,一路上他二人一個在前走,一個緊跟其後,兩個人一路上沉默不語。

玲瓏閣的荷花湖水中碧波蕩漾,為數不多的幾顆星星倒影在湖水中,調皮的眨動眼睛。

月朗星稀,月亮還是那個月亮,猶記得在這樣的彎月下,她親/吻了他。

猶記得在這樣的月亮下,父親一次次抱着年幼的自己回到玲瓏閣。

接吻當日的李明朗說了什麼,拜醉酒所賜,沈晶晶不記得了。

然而父親每次抱她回來,都會說一樣的話,“晶寶兒乖乖的長大,快快樂樂的,健健康康的。為父不指望你光耀門楣,也不指望你嫁入帝王家,只希望你能遵從自己的本心,一輩子快快樂樂的。”

如今,父親已經蒼老,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年輕力壯的男子,而沈晶晶自己也不再是看起來一無所知的孩童。

沈晶晶自嘲的笑道,“我從來就不是啊,穿越過來就已經是二十四歲的高齡了,比當時的丞相夫婦還要大上幾歲。可為何我混跡人間這許多年,到現在還是一副自欺欺人的低智商呢?!就連徐嬈那麼明顯的狼子野心,我都沒有看出來。”

她低頭飄着,心中無比悲哀,“父親每日忙着國事顧不得後院,母親精明一世,全壞在自己女兒的身上。若不是當日我對徐嬈的袒護,母親不會閉目的。所謂燈下黑,我的燈下亦然是娘親的燈下啊。”

丞相顫抖着推開玲瓏閣的大門。

已近中年的男子見過不知道多少比這更血腥更殘酷的場面,卻忍不住踉蹌兩下。

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

若不是身後有李明朗的及時攙扶,他定然跌倒。

李明朗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子,僅僅是看了一眼,便別過頭去,眉頭緊鎖。

沈晶晶第一次見到他有如此悲痛的表情,卻顧不得看他,看向自己的爹爹,道,“爹爹,黃泉路上無老少,這是女兒的命。”

“郡主被挖心,不知到底是什麼人,那麼狠得心啊。”最後跟進來的徐嬈哭泣道,“嗚嗚嗚,郡主命苦哇。”

沈晶晶冷眼看向她,她舉着帕子捂住自己眼睛,亦捂住自己的嘴巴。

淡紫色芍藥紗裙的女子輕飄飄的飄到她的跟前,彎腰瞪着她道,“這不都是你所期盼的么?”

徐嬈眼淚有些哭干,趁着在場的二位男子都關注在地上女子的機會,慌忙向帕子上吐了一口唾液,飛快的用唾液擦拭自己的眼睛。

很快眼睛又滴出淚來,是淚水,而不是唾液。

沈晶晶納悶的瞅着粉色的帕子,想要查找出端倪。

哪知身後傳來李明朗的聲音,他掃視一眼全場後說道,“師父,學生在郡主閨房裡嗅到了**散和辣椒的味道。”

“哦?”丞相依偎在說話的男子懷中,仔細的嗅了嗅,說道,“不假。明朗以為呢?”

被嚇了一跳的徐嬈精神十分緊張,又不敢停止哭泣,於是她一邊哭着一邊仔細傾聽男子的分析。

只聽李明朗繼續說道,“郡主軟塌下有一桿精巧的竹筒,定是作案之人用來釋放**散的;而郡主雖死的凄慘,在神態上卻十分的安詳,可見下手之人動作之快。”

丞相點頭,“快刀子不疼。”

“學生認為這定然是熟悉丞相府的人所為。”李明朗道,“如果師父同意的話,不防稟報聖上,將此案交給學生處理吧。”

丞相大人凝着他許久,才說道,“也好。”

沈晶晶微微眯了眯眼,指着自己的胸口缺失,問道,“你確定你能破了我的案子?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死的,但是我知道我是被什麼挖心的,不是人,是一柄刀。一柄名叫黑龍匕首,由黑龍精血製成的寶刀所挖走心臟。”

李明朗扶着丞相回房。

沈晶晶並沒有跟去。

徐嬈去了哪裡她也未在意,她現在在意的是自己的屍體,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她努力的回憶,最後的記憶莫過於她收拾完一切,走到書桌前檢查翠玉的筆記,順便補充一下她不會寫的字。

然後?

然後頭腦忽然的一蒙,她身子軟綿綿的倒下去,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到底是誰殺了我?”沈晶晶喃喃自問,“為什麼殺了我,不丟掉作案工具,為什麼讓我死的這般的難看,身上全是血,臉上還有血滴?!”

她的屍體是呈‘大’字仰躺在血泊之中的,因為仰躺,原本不是很突出的胸口,顯得更加的平坦。

淡紫色的紗裙因為染上了大片的鮮血,而變成接近黑色的顏色,若不是仔細一些,定然以為被挖心的女子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紗裙。

至於上面精緻的芍藥花,就更加的不好看了。

如今尚是深夜,玲瓏閣內的燈火跳躍,在眾多燈火的籠罩下,沈晶晶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紗裙上隱隱有金光閃耀。

這種金光不同於李明朗的避鬼體那種金光萬丈,這種金光也不同於實實在在的金子發出來的光,它像是來自一種金屬。

到底是什麼金屬發出來的光芒類似於金子,卻不是金子,而又讓她如此熟悉呢?!

沈晶晶一時想不出。

不知不覺小白已經飄在她身後,跟着她的飄動,悲痛的勸道,“郡主節哀。”

“死都死了,還節什麼哀啊。”沈晶晶嘆口氣說道,“冥界王子也太不是個東西,招呼也不打一下,子夜時分還沒有到呢,他居然提前挖心了。”

“不是他。”小白低頭,懷抱着浮沉道,“是徐嬈。”

“徐嬈?”大大的杏眼微微一動,“你是說有狼子野心的徐嬈,還是冥界王子的人?”

小白低頭不語,不語就意味着默認。

沈晶晶冷冷的笑道,“怎麼會這樣,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當時差點因為那個男人被活埋。如今怎麼就成了她的人了。算起來我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吶,她怎麼捨得?!”

“人情難料。女人的人情就更難料了。”小白繞着地上的屍體飄動一圈後,吹動手中的浮沉,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或許她是因為郡主破壞了她的好姻緣而報復吧。”

“不是吧,冥界王子長得那麼丑,算的什麼好姻緣?!再說他脾氣還那麼古怪。雖是仙人,可也是個先天不足的啊。”無論如何沈晶晶都覺得那一位不是良配。

然而小白卻搖頭笑着說道,“未必。郡主不要忘了,冥界王子可是貨真價實的官二代。”

“呃。”徐嬈很現實?!

“呵呵。”緊接着沈晶晶冷笑道,“確實是官二代,倘若徐嬈是冥界王子的人,定然是見過他的。”

“未必。”小白道,“據奴才所致,冥界王子不輕易以真面目示人,像徐嬈這種普通老百姓是沒有資格見到他的真容的。不過,”

每每說到重點,小白都習慣的將懷中的浮沉倒到右手,然後這才鎮定的說道,“不過,正是因為沒見過,才會覺得好。”

自詡善於欣賞美好皮囊的小白對冥界王子的相貌實在不敢恭維,見一次做一次噩夢,繼而好幾天都恢復不過來。

冥界王子的藍眼睛,鷹鉤鼻,鷹勾眼,還有兩個眉毛間的閃電

沒有一樣是長得討喜的,更何況他先天不足後天又補不起,導致身材也不是很出眾。

沈晶晶道,“那你說我的陰陽鎖,是不是也是她偷的?”

“或許吧。”小白不敢肯定道,“目前沒有證據,您也記不清到底是在府里丟的,還是在府外丟的。”

頓了頓,那傢伙墨跡道,“若是在府內丟的,是她准沒走;若是在府外,那可能性就大了去了。”

“哎,我祖傳的陰陽鎖。”沈晶晶凝着地上自己的屍體,道,“總覺得紗裙上的金線散發出來的金光,有些像那鎖子散發出來的。”

“哦?”聞聲的小白忽的一下,飛到金線的位置,飄在上面左搖右擺。

沈晶晶氣急,“你幹嘛踩我?!”

“不是。”小白猛地低頭,將腦袋湊近屍體的腰部。

沈晶晶一腳飛過去,“臭不要臉,你膽敢非禮我?!”

“不是。”小白飛快的躲開,待得沈晶晶因為用力過大飄向另外一處時,他又飄到女子的胸口,將鼻子湊近嗅了嗅。

沈晶晶破口大罵,“臭不要臉的流/氓,快走開。”

忽然小白仰起頭,笑着說道,“有門!這金線真的像是陰陽鎖的味道。”

“啊?”沈晶晶飄到自己的屍體跟前,伸手摸着上面的紋路,“鎖子若是變成金線,還有原來的作用么?”

“郡主不防融了它,試試。”小白自衣櫥里飄出來,笑道,“您的那件淡粉色紗裙上也有金線,雖縫合的隱蔽,可還是逃不過奴才這敏銳的嗅覺的。”

沈晶晶又飄去看衣櫥里的淡粉色紗裙。

“郡主不防試試將兩件衣服焚燒,再將剩下的金子重新融鑄成鎖子,或許也還能行。”小白看着女子擔憂的表情,補充道,“奴才認為,這兩件衣服上的金線分量與當時完好的陰陽鎖的分量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