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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也沒有撩一下,右掌波充翻飛如電,兩名黑徒在幾聲砰砰悶響中噴着滿口的鮮血栽倒,敵頭目睹狀之下暗啞的吼叫着推開了左右扶着他的兩個手下,蹌踉撲近,兩柄爍閃的U鐵劈頭蓋臉發電分取孟脖頸小腹!

雙眸倏而有寒芒暴射,孟微微一蹲,手掌筆直的,卻快得無與倫比的呼然推出,厲怒的道:“還債吧!”

U鐵尚隔着兩三尺,人“吭”的一聲被震得飛了起來,在空中連連翻了好幾個滾,嘶聲慘叫着一頭撞在地下!

兩個黑徒早已魂飛魄散,嚇得幾乎變成了白痴的獃獃站着,他們像是腿生了根,連逃去也拿不動兩隻腳了!

目光宛如帶着血,那樣狠辣的瞪視着這兩個黑徒,緩緩地,孟道:“你們自絕於此,現在。”

猛的一激靈,兩個黑徒像是大夢方醒,回過身來便想奔逃,孟冷叱一聲,抖手翻腕,“霍”的飛出一道氣浪,當那兩個大漢的悶嗥傳來,已血淋淋的飛回十八二米以上。

沒有再遲疑,孟迅速奔到了那條土堤之後放下肩上的無鼻,這時的他,早已奄奄一息,氣如遊絲了。

搓着手,孟語聲里有着幾分顫抖!

“無鼻兄……兄台……貴會的人馬即將殺上山來!……你再挺一挺,不用多久就會有人來救治你,兄……兄台……”

悠悠然睜開眼睛,無鼻慘白的面孔上浮起一抹痙孿似的微笑,他微弱的嗆咳了幾聲,低啞的道:“只……只怕不濟事了,孟大師…不用為我……我擔心……半生……生的……

鐵血生涯……換來了今夕之……果……原也是……是意料中事……瓦……瓦罐……難……難離……井……井……上破……破……啊!”

凄然搖搖頭,孟低沉的道:“都是在下維護無力之過,兄,在下……唉,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無鼻身軀劇烈的抽搐了幾次,他瞪大了眼睛,而眼瞳的光輝卻已散亂而灰暗,這種情景,孟已見得大多,他知道,地下這條鐵掙掙的漢子,距着死去之限已是不遠了。

喉頭“咯”“咯”響了起來,他的雙手緊緊抓着孟的雙手,他扭曲着面孔,用力提起一口氣:“叫……叫……他……他們……攜……攜我……骨灰……回……回大荒地……

原……葬……葬在……我……我來……來的地……方!”

孟肯定的道:“一定。”

於是,無鼻的身體又猛的抖了一下,隨即整個癱了下去,寂然不動,那雙眼,卻瞪得圓鼓鼓的,他沒有瞑目,而他又如何能瞑目啊!

默默的瞧着眼前的屍體,孟嘆息一聲,將他抱了起來,置子一處隱蔽之所,然後,他反身奔向無畏山莊。

以巨石砌就的院牆是顯得如此高大而堅厚,有一股盛氣凌人的意味,孟卻連正眼也未瞧一下,似一頭大鳥般翩然掠起,在空中微微一弓身,飄飄如一片落葉降於院牆之內。

他落腳的地方,是一塊鋪設着大青石的廣闊天井,一片亦是用巨石砌成的屋字連綿建築於院牆包圍之中,正面便是一所大廳,八扇紫銅網形門落落大方的敞着,大廳內燈火通明,兩側的屋廊垂下十二盞擦得雪亮的銀燈,血紅的喜帳懸在大座的正牆上,喜帳上有金色成對的喜喜字,前面有一方雕花的彤漆香案,香案上紅燭高燒,正在結着雙蕊,而此情此景,大廳里卻杳無一人,鑲着雲丹石的大師椅與桃花心木的小几散亂擺置着,現在,項真的目光已落在大廳的正樑上,正樑上有一方匾額,白色做底,沒有寫任何字樣,只有一隻猙獰的黑腳嵌在上面!

方才,似乎只在瞬息之前,大廳里還像是在辦喜事,慨然輕喟一聲,孟不禁為那個女孩子感到悲哀,為無心會感到悲哀,如此大動於戈,流血殘命,為的是什麼呢?只是那一口咽下下的氣么?

他緩步走上台階,來到大廳里,嗯,地下還鋪設着一條窄窄的,直通香案之前的猩紅地氈呢,倒是喜氣洋洋……

巡視了一陣,大廳里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可找,孟小心翼翼的沿着屋廊穿入後間,後間,則是一處布置清雅的花廳。

花廳有三扇門,一扇又通往後門,左右各一扇想是出去到別幢屋舍的,考慮了一下,孟沒有繼續往裡進,轉向右面的小門行出。

右面接着一條曲折的迴廊,盡頭處是三排格式相同的石砌房屋,屋子裡是一片漆黑,毫無動靜。

足尖一點地面,他電射浮飄而出來,至迴廊的一半,他身形猝側,已經越廊而出,一彈一翻便上了廊頂。

廊頂兩邊都有向內翻卷的鐵皮雨檐,寬窄正好容得一人橫卧,孟才向裡面一滾,耳中已聽到“錚”的一聲輕響,兩面的鐵皮雨檐竟然猛的往下合扣,這時,項真才發現這鐵皮雨檐的邊沿鋒利得與刀刃一般無二!

剎那間,項真用力往下一拍,整個身軀似滾桶般倏然彈了出來,而他剛剛重回廊頂,一片光波已恰到好處的暴射急落!

黑暗裡,他看得出光波來處是迴廊相接的第一徘石屋的窗口,他一個旋身躥了出去,拋肩揮手,一個半尺長寬的紅木貼子已“呼”的直飛入那古屋的窗口裡面!

木貼清脆的碎裂聲遙遙傳來,孟期待的微微眯眼注視,頃刻之間,一陣驚駭的呼嚎亂成一片的自石屋中響起:“哇!……什麼東西在咬我?”

“唷,痛死老子了……”

“不好,哪來這麼多白毛蜘蛛?喂,你他媽不要向我這邊摔……”

“頭領,頭領,唉我被咬了……”

孟哼了哼,猛的回身,在他旋轉的同時,一條黑色的油布帶毒蛇似的飛出,準確無比的擊中了迴廊盡頭的一盞玻璃燈,於是,在一片嘩啦啦的破碎聲中,“呼”的一蓬火苗子散了開來,更摻着滾滾的黃煙綠光!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孟的雙臂疾振,人如一道流光般倏然拔升空中,他目光極快的往四周一掃,已斜斜飄上原來那幢巨屋的屋頂上。

下面的磷火在燃燒瀰漫,藉著這陣陣的火光映照,項真快捷的自屋頂上往前掠去,在快要奔至這幢巨屋的邊緣時,唔,他已看見兩條人影在十丈之外的另座石屋頂上游出如電般拚鬥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