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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南寧悅垂眸,輕輕推了一把洛冥胸口,“我,我自己可以走的。”

洛冥不但沒有把她放下來,反而抱得更緊了,“你一個女人跟我們一起走這麼久的確挺辛苦的,跟我還客氣什麼?”

南寧悅知他脾性,也不再多說,任由他抱着。

沈琛見狀,面無表情地跟上夏珏,眸子里壓抑的不滿宛如潮水,即將洶湧而出。

又走了一段時間,夏珏停在了一處小區里的一棟樓前,此時他盤中的粉蟲已然所剩無幾了,羅盤上的母蠱之刺也指向樓中。

“應該就在這兒了。”他將所剩粉蟲一股腦兒地倒在地上,拿着羅盤向裡面走去。

洛冥、陵魁忙將自身的氣息隱去,以免被察覺到鬼王的氣息。

到了這兒,沈琛以為南寧悅會下來自己走,回頭一看,卻發現她在洛冥懷裡睡得像個孩子,而洛冥時不時向她看上兩眼,紅唇淺笑,讓人看着就來氣。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洛冥輕輕將南寧悅喚醒,將她放了下來,南寧悅迷迷糊糊地靠在他懷裡,眾人也都等着她緩過勁兒來。

陵魁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小女孩兒的聲音:“誰呀?”

他回頭看了看眾人,心裡有些不確定了,眼神彷彿在說“這真的是谷凌素的藏身之處嗎,怎麼有個小女孩兒?”

夏珏垂眸看了看手中的羅盤,指針正直直地指向房內,於是抬頭堅定地看了陵魁一眼。

陵魁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掐着嗓子道:“收水費的!來開個門!”

話音剛落,門就開了,一個紅衣女孩從門縫中伸出頭來,在看到沈琛等人的瞬間瞳孔一縮,忙欲關門,卻關不上。

洛冥虛空一拉,門開得更大了,陵魁、夏珏等人借勢強行闖入門內,紅衣女孩心知事敗,揚頭厲叫一聲,身體竟憑空飄起。

“若要找我主人,先過我這一關!”她冷冷道。

回復她的是一道深藍色火焰。

紅衣女孩先是一驚,而後迅速飄離原地,藍焰打在她身後的牆壁上,留下一道黑跡。

緊接着是幾道金色符咒,紅衣女孩咬着牙左躲右閃,還是被擊中了一道,身體虛化了一瞬,旋即凝實,但面色十分難看。

“你們當我好欺負?”她瞳仁豎成了一條線,彷彿貓憤怒時的眼睛,從中閃爍出無數紅色光點,飄向眾人。

“小心,這是魂蠱!”夏珏面色大變,忙提醒道。

魂蠱?眾人都是精神一振,仔細一瞧,那些紅色光點竟然是一隻只鮮紅的小蟲,尾部都燃着一簇詭異的紅色火苗。

洛冥十指連彈,一張藍焰大網擋在了眾人前面,那紅色光點撞上藍網,瞬間被燒成虛無。

“魂蠱似乎也不過如此嘛。”洛冥有些不屑。

紅衣女孩冷哼一聲,雙手如穿花蝴蝶般舞動起來,大量銀白絲線便從她手中射出,穿過藍色火網,直奔眾人而去。

夏珏只來得及說一句“魂蠱是那女孩!”便被陵魁護在了懷裡。

陵魁大手一揮,一股濃黑的霧氣瀰漫開來,銀白絲線在濃霧裡左探探右探探,找不到目標所在。

就在此時,幾道金色符咒打在銀絲身上,只聽得幾聲爆破,銀絲紛紛委頓下來。

紅衣女孩不甘心地咬咬牙,自她誕生以來,從未遇見過如此難纏的敵人。她眸中紅光一閃,法力大量湧入銀絲,穿過火網的銀絲又重新恢復了活力。

無數道銀絲擰在一起,形成一條銀蛇,銀蛇大嘴一張,一股白煙噴出,迅速中和了黑色濃霧,眾人再次暴露在銀蛇攻擊之下。

紅衣女孩得意地輕嗤了一聲。

銀蛇長舌如利箭般迅速從口中彈射而出,直奔看起來最弱小的南寧悅而去。

南寧悅定了定神,一手掐訣,一手虛空畫符,只見一道道微微泛着紅光的烏黑符咒迅速成形,她屈指一彈,那符咒便如護盾般擋在身前。

蛇舌撞在符咒黑盾上,那黑盾便迅速軟化成絲,緊緊纏上了銀舌,並沿着那舌頭向銀蛇更深處遊走而去。

紅衣女孩有些驚訝,這女人她不是沒有對付過,根本拿不上檯面,沒想到一段時日不見,竟有如此手段了。

驚訝歸驚訝,女孩手上的動作一點沒緩,只見她十指繃緊,幾道紅光迅速漫上銀絲,與蔓延而來的符咒黑絲對峙。

南寧悅皺眉力抗,陰力源源不斷地輸出。

紅衣女孩陰險一笑,這女人雖然符咒畫得厲害,陰力卻未必足以支撐它的效用。

正在她暗自得意之時,只覺背後一痛,回頭一看,原來洛冥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她身後,藍焰化成的利劍狠狠刺入她的後背。

“卑鄙!”正在她心神劇震,驚怒交加之時,南寧悅的符咒黑絲已經勝過她的紅光,直直順着銀絲流入她的軀體。

南寧悅神情一喜,雙手微一掐訣,只聽一聲爆炸,紅衣女孩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她還插着藍劍的身體便被炸得四分五裂了。

這下應該把她解決掉了吧。南寧悅心中別提多高興了,這可是她第一次憑藉自己的實力努力殺死了一個敵人,而且還是據說很是厲害的魂蠱。雖然有朋友們的幫忙,但她仍然十分歡喜。

然而,接下來她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紅衣女孩再次凝聚了軀體,只是軀體變成了半透明的,比之先前顯然虛弱了不少。

“哼,”她怨毒一笑,“你們這群背後偷襲的卑鄙小人也妄想殺死我?”

夏珏從陵魁懷裡探出頭來,道:“要殺死魂蠱,首先要找到魂與蠱的融合點,那裡一擊即破!”

紅衣女孩聞言冷笑,“你以為魂蠱融合點那麼好找?”

話音剛落,就聽到房間里傳來一個少女溫和的聲音:“你已經受傷了,我來幫忙吧。”

眾人聞聲均是一怔,這聲音……是阿阮的。

紅衣女孩卻毫不領情,“呵,我才不需要你的幫忙!”

而阿阮已然款款步出,她腰間別著一根竹笛,神情淡然,“不管你需不需要,這是我應該做的。”

夏珏推開強行摟着他的陵魁,卷了捲袖子,道:“小魔女,原來你一直躲在這兒。你師父一定也在這裡吧。”

阿阮看向他,眼眸中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她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傷感,“阿珏,你還是喜歡叫我小魔女啊。”

“你是來跟舊情人敘舊的嗎?!”紅衣女孩一邊出言諷刺,一邊挖出了自己的一隻眼睛。

這手段着實詭異,南寧悅等人都看直了眼睛。

那眼球在女孩手中宛若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她邪笑一聲,將眼球拋出,霎時無數墨綠色的觸手從貓眼般的豎瞳里蜿蜒爬出,分頭向眾人撲去。

阿阮不答,抽出腰間竹笛,放在唇邊輕輕吹起。

伴隨着悠揚的笛聲,空氣中傳來了嗡嗡的響聲。

每個人都忙於應付面前的觸手,洛冥的藍焰、沈琛的金符、陵魁的黑霧和南寧悅的黑紅符咒一齊閃爍着各自的光芒,並不寬敞的空間里群魔亂舞,無人注意那一團團飄飛而來,蜜蜂似的飛蟲。

夏珏法術不夠,只躲在陵魁身後,比他們先一步發現了阿阮召喚的飛蟲,他在蠱術上的造詣自然比阿阮強上許多,見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竹筒,拔掉筒塞,一隻乒乓球大小的尖嘴綠毛鳥飛了出來,見到飛蟲便撲上去大快朵頤。

飛蟲群很快被衝散,傷亡慘重。

阿阮見狀,似乎並不吃驚,笛聲依舊緩慢悠長,她彷彿置身戰場之外,只是看一場戲罷了。

紅衣女孩見自己的眼球觸手與眾人打了個勢均力敵,得意地勾唇邪笑,“阿阮,你的小蟲子快被食蠱鳥吃光了,就這麼點本事,也敢妄言幫我?”

阿阮依舊笑而不語。

“哼,無趣。”紅衣女孩不再理她,雙手掐訣,觸手瞬間暴漲。

南寧悅儘管實力大增,但畢竟實戰經驗少,又除了畫符一無所長,應戰十分狼狽,沈琛和洛冥便一同幫她抵擋觸手,一時間也無大礙。

而陵魁和夏珏那邊情形就不太樂觀,這觸手本就無法區分是蠱術還是鬼術的產物,夏珏的蠱術派不上什麼用場,又法力不足,只能依靠陵魁庇護,但陵魁也是分身乏力,無法保護周全。

兩根巨大的觸手繞過陵魁,將他身後的夏珏纏住,提到了半空中。

阿阮笛聲一滯,“彤兒,他是這群人當中最沒用的一個,你抓他作什麼?”

“你說誰沒用!?”夏珏火冒三丈,他向來瞧不起阿阮,沒想到卻被她說成是最沒用的。儘管如此,他也無法掙脫觸手的纏繞,只能無力地在空中掙扎。

陵魁見夏珏被縛,愈發焦急地應戰,慌了陣腳。

紅衣女孩彤兒嗤笑道:“我見阿阮如此關心這個只會躲在男人懷裡的懦夫,便將他捉出來瞧瞧模樣。”

“你說誰懦夫!?”夏珏更是怒髮衝冠,一張娃娃臉上滿是怒容。

阿阮擰眉,“彤兒,你不要太過分。”

“哪裡過分?”彤兒挑眉,小小的臉蛋上一隻眼睛只留一個血紅黑暗的坑洞,而另一隻眼睛則充滿得意與挑釁,模樣顯得詭異又可怖。

阿阮眼眸閃過一絲慘然,“既然如此,我也只能……”

她驟然出手,快如閃電,竹笛尾部瞬間閃現一根極細長的銀針,狠狠地扎進了彤兒的眉心。

彤兒先是一怔,僅剩的一隻眼眸里充滿了不可置信,“你……你居然敢……”

“有何不敢?”阿阮冷笑,“你我都是她的棋子,你以為自己哪裡比我高貴么?”

彤兒慘厲地尖叫一聲,身體逐漸虛化,最後化為虛無,消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