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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琛一驚,彷彿想通了什麼,面色更加沉重了。

“此墓中大凶之物大概就是你所說的陰間陣法了。”他肅容沉聲道,“我方才觀此墓風水有大吉表象,大概這個墓地,就是為了鎮壓那凶陣。”

洛冥深以為然,道:“陰間許多凶陣的開啟需要血祭,恐怕那仙器,就是別有用心之人有意為之,誘人前來,進行血祭。”

“若是那別有用心之人就是丁家邪支……”沈琛眉頭越皺越緊,幾乎要打個結,聲音也越發冷凝,“悅悅很危險,我們要快一點。”

他拉着洛冥加快了腳步,很快,前方出現了一個三岔路口。

“走哪裡?”沈琛看向洛冥。

洛冥撇了撇紅唇,“問我幹嘛?我又沒地圖。”

沈琛冷冷解釋道:“你能感應到那凶陣的氣息,若谷凌素想以悅悅為血祭,一定會帶她去那裡。”

洛冥抱臂仔細看了看三條路,鼻翼微動,道:“左邊凶陣的氣息最濃,但我覺得這條路很詭異,很危險。”

“我們管不了那麼多。”沈琛拉着洛冥走進了左邊的路,兩個人的身影逐漸淹沒在黑暗裡。

而南寧悅則在不停地摸着身旁的牆壁,她想,也許這墓中有什麼機關,導致自己一直走不出去。

可她摸了半天,絲毫動靜也沒有。

南寧悅有些喪氣地靠着牆壁,難道只能按照既定的路線走下去嗎?

她有點頭疼,銀牙一咬,困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吧。

南寧悅再次回頭,向著谷凌素消失的那個方位走去,再一次來到了有兩條道路的那個路口。

朝左邊走還是朝右邊走呢?她又犯難了,兩條路都黑漆漆的,散發著陰冷的氣息,她哪條路都不想走。

忽然,南寧悅靈機一動,屈指一彈,兩道陰符便分別飄進了兩條道路,企圖利用它們來探探路。但她在原地等了許久,那兩道陰符宛如石沉大海,一點動靜也沒有。

該怎麼辦呢?

她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一枚硬幣,雙手合十放在掌心。

“正面就走左邊,反面就走右邊,菩薩保佑!”

念叨完,南寧悅將硬幣一拋,“叮呤”一聲,她舉着手機蹲身一看,反面。

於是南寧悅帶着忐忑的心情走入了右邊的通道。

右邊的通道比她方才走的路要窄上許多,只能恰好容她一人的身體通過。南寧悅用手機照着,卻發現兩側石壁上刻着許多幅圖畫。

她認真研究了一番,這些圖畫似乎在講述着什麼故事。

她沿着通道,一邊看一邊走,走到通道的盡頭豁然開朗,是一間極大的石室,石室四壁各有三盞壁燈,共十二盞燈,燈油不知是什麼做的,燈芯燃着藍紫色的火焰。

石室中央是一張巨大的石床,石床上安靜地躺着一具骷髏,骷髏身上還蓋着一床不知是什麼材質的黑色被子。

南寧悅大驚,站在石室口不知所措。

她回憶了一番圖畫上的故事,似乎講的是古時候的一個人,從小修鍊道法,他天賦異稟,又辛勤刻苦,待道法大成,斬妖除魔,所向披靡。

此人云游天下,某日來到了卧雲山。發現此處精怪甚多,且都渾身煞氣,是大凶大惡之徒。他再觀此處風水,是大吉之象,本應是鍾天地之靈氣的風水寶地,卻有眾多凶物,他知道此地必有邪物作祟。

待此人入山查探,發現在山中某處洞中有座極其凶煞的陣法,以他的能力竟無法破解此陣。

於是此人窮盡一生,依照五行八卦,請匠人建造了一座巨大的奇墓,目的就是為了鎮壓這凶陣,令其不再為禍周邊。

莫非這具骷髏,就是那個建墓之人?

如果真的是他,那這種心懷天下的大好人,死了也不會太可怕吧?

南寧悅這麼一想,心裡的害怕頓時少了許多,反而多了些許敬重。她不想打擾安息之人,於是轉身想要離開此處,但她一回頭,卻發現回去的道路不見了!

眼前是一面平整的石壁,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那個通道。

南寧悅毛骨悚然,心中驚懼交加,四處是幽幽的藍紫色光芒,氣氛幽靜而詭秘。

她有些後悔走進這個石室,暗道還不如在外面不動,也許還能等到沈琛洛冥來救自己。

但後悔也為時已晚,慌亂害怕也沒有用,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受。南寧悅強自鎮定,轉過身向那石床走去。

這石室目前呈現一種密室狀態,一定有什麼機關能讓它再次出現通道。那石床就在石室中央,又是那人隕落之所,說不定機關就在那裡。

南寧悅靠近石床之時,看到石床上似乎有什麼花紋,但看不太清,於是她跪在地上俯身去看,雙膝落地之時,只聽“咔嚓”一聲,石床床身頓時彈出一個抽屜來,將南寧悅撞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所幸她坐的地方沒什麼機關,南寧悅揉了揉被撞的部位,湊上前去看那抽屜,卻見裡面放着一張紙和一柄劍。

紙上的字是毛筆字,南寧悅用手機照着,費了好大勁才看清楚上面寫着什麼。

後人見信如晤:

吾乃璇璣真人,降妖除魔,縱橫一世,斃命於此,未能全制凶陣,恨矣!此墓雖隔凶煞,不致擾外,然墓內感之深矣,未知百千年後其兇險一何甚也!若有後人於此,幸得吾書,願爾以吾之劍,暫為防身,速去之!切勿貪墓中之物,禍及己身,悔之晚矣!

原來是畫上那人留給後人的書信,大致的意思是,他建造的古墓沒能全部制住凶陣之力,不知道千百年之後墓中的兇險程度有多深,如果有後人有幸看到這個書信,就拿着劍防身,趕緊離開這裡吧。

南寧悅輕輕拿起信紙,但剛剛拿起,信紙就風化成灰,落了下來。

她又拿起旁邊的劍,抽之出鞘,只見寒光一閃,劍身清亮能照出她的影子,這麼多年還是十分鋒利的樣子,一看就是好劍。

忽然南寧悅目光一凝,只見劍身上除了自己的面容,還多了一個黑影,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正以一種不緊不慢的速度向她飄來。

南寧悅強壓懼意,猛然抽劍,向身後斬去。

可一回身,她才發現,自己身後什麼都沒有,彷彿剛才看到的只是錯覺。

但越是這樣,她就越警惕和害怕。她竟然感應不到一絲鬼氣,未知的危險才最可怖。

她持劍在身前,看了許久,什麼也沒發現,不由微微鬆了口氣。想到璇璣真人為民除害的一生,臨死還不忘告誡後人,不由愈發尊敬起來。

正要回頭拜上幾拜,一回頭卻見一張放大的慘白面孔,正裂開烏黑的巨口向她咬來。

南寧悅大驚失色,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蹦出來,她想都沒想就一劍斬去,將那面孔從中間劈開,分成了兩半,自己則倒退數步,方才微微鬆了口氣。

定睛一看,自己斬到的東西居然只是一個頭顱,慘白的面孔沒有眼睛鼻子等五官,只有裂到耳根的大嘴,頭髮凌亂披散,模樣有點像日本恐怖傳說中的裂口女。

那兩半的頭顱在地上蠕動了一下,彷彿有合在一起的跡象,南寧悅忙彈出幾道陰符,將那蠕動的頭顱燒成灰燼。

她轉了個方向,到石床的另一側,向床上的骷髏拜了三拜,輕聲道:“謝謝前輩了,若是晚輩能出了這密室,一定早早離開。”

語畢,南寧悅嘆了口氣,說得簡單,這密室里古怪得很。這兒明明是這位璇璣真人的隕落之地,他又希望後人能拿到劍趕快離開,按道理不會給古墓加上什麼機關之類的堵住返回的通道,這兒也不應該有什麼邪物作祟。

可剛才發生的事出乎南寧悅的預料,誰知道這密室里還會不會有其他的凶邪之物?

也許經過這千百年,古墓被那凶陣侵蝕,偶然入內的生物或者靈體都受到侵染,變異成了邪惡之物?

她手指摩挲了一下劍柄,感覺自己的猜測有道理,不由越發警惕起來了。

此地不宜久留,密閉空間的空氣不能夠讓南寧悅在這兒撐上多久。

空氣?

南寧悅眸光微微一亮,既然這密室里的十二盞燈能夠燃燒這麼久,除了燈油神奇,一定不能夠缺少空氣。也就是說這個密室一定有地方通往外界。

她正要再去探查一番密室,卻見床上骷髏的眼眶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南寧悅俯身一看,竟然是兩顆眼珠大小的透明珠子。

這東西怎麼會在璇璣真人的眼眶裡?

她輕輕拿出兩顆珠子,入手冰涼潤澤,又沉甸甸的,令她有些心曠神怡。

可是這兩顆珠子是做什麼用的呢?

南寧悅瞧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只能先把兩顆珠子放在包里,先去探查一番密室。

她把石室的石壁都摸了一遍,什麼也沒有發現,地上也左踩右踩的,但也沒什麼機關。唯一沒有摸來摸去的只有骷髏所在的石床了。

可是那是璇璣真人的隕落之處,貿然去碰,恐怕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