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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琛雖然儘力平靜下來,但臉色依舊有些沉,眾人見狀也都默契的不開口詢問。

事情講到這裡,已經十分清楚了。

氣氛沉寂了一會兒,洛冥道:“既然邪蠱書已經拿到手了,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請蠱婆婆為悅悅解蠱。”

於是留下陵魁、丁露露在阿阮家裡,夏珏帶領南寧悅三人來到了蠱婆婆家中。

“哦……這麼快……就拿回了……那本書啊……”蠱婆婆一頭黑髮披散在沙發上,聲音蒼老,語調緩慢,她手中還拿着一根生的胡蘿卜,正“咔嚓咔嚓”地啃着。

夏珏笑道:“是啊,師父,現在您可以為悅悅解蠱了吧。”

“我……說話……算數。”蠱婆婆把啃得參差不齊的半根胡蘿卜放在茶几上,顫顫巍巍的起身,走到南寧悅跟前,一隻乾枯的手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眯着眼睛仔細瞧了瞧,“耽擱……到了……這個時候……尋常的……法子……難治……”

一聽“難治”二字,沈琛和洛冥都神色一凜,幾乎異口同聲道:“那應該怎麼治?”

南寧悅見他二人都如此緊張自己,頓時覺得就算治不好,也死而無憾了。想着,唇邊不自覺流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唔……要加……一味……殭屍指甲……”蠱婆婆瞄了一眼南寧悅唇邊的笑意,忽然輕輕嘆息一聲,微微一笑,放下了挑她下巴的手。

南寧悅不知她為何嘆息,也不知她為何發笑,但那一瞬間她從蠱婆婆的眼眸里捕捉到了一抹追憶往事般的溫柔情懷。

“殭屍指甲?”沈琛和洛冥同時提高了尾音,對視一眼,都有些為難。

他們要到哪裡去找殭屍指甲?莫說這地方連個殭屍都見不着,就算見着了,哪只殭屍會乖乖給人剪去指甲?更何況殭屍的指甲本就是它們的一種武器,若是打鬥中無意間毀去了,也十分有可能。

總而言之,要得到這殭屍指甲,很難!

“嗯。”蠱婆婆低低應了一聲,又坐回沙發上啃剩的那半截胡蘿卜了。

南寧悅見沈琛和洛冥為難,心有不忍,忙道:“要不,這事兒還是算了吧。”

話剛出口,她便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過分了,他二人為了自己千里迢迢跑到這裡,還被迫多管了一場閑事,就是為了救自己的命,而她卻說“算了吧”,委實太沒良心,於是她心裡暗暗後悔。

果不其然,洛冥臉一板,怒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有你這麼不拿自己小命當回事兒的嗎?”

沈琛從未對南寧悅生過氣,但此時目光也有些慍色。

南寧悅有些懊惱的低下頭,小聲囁喏道:“抱歉,我只是擔心你們,不想讓你們為難……”

見她如此,洛冥和沈琛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

夏珏站在一旁,輕咳一聲,將三人地目光吸引了過來,“殭屍指甲也沒那麼難找,你們忘了嗎,那山下面有一塊極好的養屍地。”

“那兒的殭屍從未飲血,一直安靜的沉睡着,”沈琛摸了摸下巴,“若我們貿然吵醒了它們,首先我們不知道這些殭屍的年份,未必敵得過它們,其次,就算我們僥倖得了殭屍指甲,但極有可能激發它們的凶性,我們可以一走了之,但那些村民就遭殃了。”

洛冥蹙眉,他知道沈琛說的有道理,雖然按他的想法那些村民的命跟南寧悅的比起來算不得什麼,但就算他可以不顧沈琛和夏珏等人的想法,也不能不考慮南寧悅的想法,她的心地可善良的緊,斷不肯為了救自己的命危害到無辜村民。

南寧悅不敢再說含有放棄意思的話,只得安靜的坐在一旁。

夏珏道:“我們不是又多了一位極強的助力?那位陵魁鬼王實力強大,對付養屍地的殭屍應該沒什麼困難的,至於村民,你們的結界十分厲害,布下結界來抵禦殭屍不就好了。”

洛冥白眼一翻,“你以為一道結界能支撐多久,我又不是鬼仙,只要施法人離開這個地方,結界後繼無力就會逐漸消失。至於陵魁,雙拳難敵四手,他一隻鬼能對付多少殭屍?”

夏珏被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不必……擔心……”蠱婆婆一邊啃着胡蘿卜,一邊緩慢道,“山有……大陣……殭屍……無法……入村……”

“大陣?”沈琛仍舊摸着下巴,目露沉思,“莫非是傳說中的那位法師布下的?”

傳說這山的背陰坡曾有邪物作亂,後有一厲害的法師布陣,解了禍患。

“不錯……年輕人……放心……去做吧……”

“殭屍晝伏夜出,不如我們今夜就去那片養屍地瞧瞧。”洛冥一錘定音,在救治南寧悅這件事上,他們都不會拖沓。

南寧悅本想說,白天陽光正盛,可削弱殭屍實力,還是白天去的好。但見眾人都同意夜裡去養屍地,她只好保持沉默。

眾人告別了蠱婆婆,回到阿阮家,將事情和陵魁、丁露露二人說了一番。

“好啊,我也要跟着去,”丁露露有些興奮,睜着一雙大眼看着洛冥,“我可是養鬼人,也能對付殭屍的。”

洛冥不想搭理她,夏珏拍了一下她的頭,“你別胡鬧,我和你一起留在吊腳樓,萬一阿阮要回來見見她父親,我們也可以趁機捉住她。而且我不太懂法術,你又法力低微,我們還是別去給他們添亂了。”

有句話不方便在南寧悅等人面前說起,夏珏便憋在了心裡沒說,那話是“更何況斗殭屍兇險,這幾人與我們不過萍水相逢,我師父已經答應為那姑娘解蠱,我們也沒必要以身犯險。”

陵魁沖夏珏憨笑一聲,道:“不添亂的,你來的話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夏珏面色一綠,越發覺得自己不能跟着去。

丁露露一臉狐疑的看了看陵魁,“你這話說的倒像情話。”

陵魁呆了一下,撓頭憨笑:“嘿嘿,是嗎,阿珏,好聽嗎?”

夏珏的臉更綠了,憋了半天,才從牙縫裡蹦出來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