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江承紫訕訕笑笑,說:“可是,不會一會,她不死心呀。以後,就一直找麻煩。”

“阿芝,你太天真了。”楊王氏嚴肅地說。

李恪則是一臉嚴肅地瞧着她,一言不發。

“其實,你們也是這樣想的。想把祖宅這邊的幺蛾子弄清楚吧。”江承紫笑着說,“只是你生怕我有一點點的閃失。”

“阿芝。”楊王氏喊了一聲,卻不知說什麼。她確實是像阿芝說的這種心理。其實,說實話,她也想在這弘農楊氏檢驗一下,以免日後上長安遇見類似情況手忙腳亂。

“天下要謀害我們的妖蛾子多,每個都要弄清楚,那多累。”李恪和顏悅色地說。

“可這是潛伏在楊氏內部的賊人,對我們的危害很大。”江承紫嘟噥着嘴。方才她端着拉麵過來,剛轉過廚房那院落就聽見了楊王氏與李恪的對話。

楊王氏原來早就篤定她不是自己的女兒,卻還是願意竭盡全力去守護她。而李恪可是用另一種方式在守護她,想讓她與家人沒有任何罅隙,過得更好。

她在這個時空最重要的兩個人,讓她熱淚盈眶。她在廊檐下站了好一會兒,怕面徹底涼了,這才入了正廳。

“阿芝,我們去了長安,離弘農遠着呢。”楊王氏說。說完之後,她也覺得有點自欺欺人。

“阿娘。若是有心暗害,哪裡會管遠近?我們在晉原縣,多少明裡暗裡的賊人窺伺啊。只是我沒說,蜀王也只是料理了那些能料理的賊人並未向我們提及。”江承紫說。

楊王氏臉色大變,看了看蜀王。李恪點了點頭肯定了江承紫的說法。

“這樣的話——”楊王氏一時也沒有主意。

江承紫卻是撒嬌地瞧着李恪,喊:“阿念,我要會一會他們。”

“阿念?”楊王氏訝異萬分。

“不瞞阿娘,就是他。”江承紫笑着看了李恪一眼。

李恪也是鄭重點點頭,說:“六夫人,當年去太原救我父皇,為掩人耳目,便用了阿念這個家奴身份。”

“原是如此。”楊王氏接了話,卻不由得又仔仔細細地看這英武卻又不失儒雅的少年。

先前,她從自家的利益出發,因這少年的身份,很不待見他。可如今才知道,沒有這少年,六房這一家子早就在去晉原縣的路上全被滅了。

沒有他,何來的六房?這一雙孩子確實是一對璧人。單單看他們,就覺得這世間沒有第二個人更適合他們。

“阿念,我會會他們嘛。”江承紫繼續撒嬌。

“阿芝,危險啊。”楊王氏忍不住提醒,“即便你不是什麼鬼魅附身,但世上惡毒之人的邪術多得很。”

“那我們親自會一會啊。有天煞魍魎在,還有江府影衛呢,阿娘莫怕。”江承紫笑跳過去,拉着楊王氏的胳膊撒嬌。

“這——”楊王氏蹙眉,有些為難。事實上,她也想會一會這些道士和尚和老夫人的手段。但她又很忐忑,生怕在節骨眼上發生什麼意外。

“阿娘!”江承紫搖搖她的胳膊,又看着李恪喊一聲,“阿念!”

“你這孩子,等跟你父親商量一番吧。”楊王氏建議。

“六夫人,不用商量。六爺上任的事不能再耽擱了,我讓楊初護送你們去長安。”一直沉默不語的李恪做出了決定。

楊王氏一聽就明白了,卻還是問:“你的意思,你要跟阿芝留在這裡會一會他們?”

李恪點點頭,笑着說:“六夫人放心陪六爺上安,我定會護阿芝周全。”

楊王氏蹙了蹙眉,李恪又問:“六夫人難道信不過我么?”

楊王氏搖搖頭,笑着說:“哪能。若沒蜀王,也沒楊氏六房。若是你都信不過,六房就沒人能信任了。”

“在下定不辜負六夫人的信任。”李恪略略頷首。

“那我在長安等你們。”楊王氏看了看李恪與江承紫。

“多謝阿娘。”江承紫依舊是抱着楊王氏的胳膊。

“你萬事小心,不要一意孤行,要多於蜀王商量。”楊王氏不放心,又拉着江承紫的手認真叮囑。

“是。”江承紫調皮地眨眨眼。

楊王氏看着她這樣,不由得嘆息一聲,便說:“夜深了,早些休息,養精蓄銳才好對付賊人。”

“好。”她依舊答應得脆生生的,眼睛亮晶晶的。這個月色宜人的晚上,因為兩個重要之人的對話,讓她知曉他們的關心與愛護,心裡特別的溫暖。

楊王氏看着這可愛天真的女兒,心裡柔軟得如同天上的雲朵。她微笑着看着女兒,溫柔地說:“要說話算話。”

“保證。”江承紫敬了個軍禮。

楊王氏不懂,只是笑了笑。

李恪這才建議這事暫時不要告訴旁人。楊王氏也是這意思,此番一拍即合,便是點點頭說:“我也正有此意。”

“那還請六夫人保密。”李恪略略一拜。

“自然。”楊王氏攏了攏衣袖走出了正廳,對等在遠處的晴嬤嬤說了一句,“夜深了,伺候我就寢把。”

晴嬤嬤點點頭,打着燈籠,帶領楊王氏入了內宅。

這邊廂便只剩下江承紫與李恪。

兩人四目相對,都是笑意盈盈。

“月色甚好,要不去外面的暖閣撫琴?”李恪提議。

江承紫於音律一道不太擅長,又想到大半夜,便搖搖頭,說:“夜深了,會打擾旁人。”

“那你泡茶。”李恪低聲說,聲音有一種說不出的沙啞。他每次看到她泡茶,都覺得她有一種驚人的誘惑,雖然對自己來說,不敢動一下,正襟危坐什麼的很是不好受。但他就有點受虐似的,喜歡看她泡茶的專註以及那垂眸低頭的溫柔,還有那一抬頭的靈動。

“你嗓子怎了?”江承紫忙問。

李恪咳嗽兩聲,掩飾着說:“沒事。”

“是不是着涼了?”江承紫關切地問,還踮起腳尖儘力去撫摸他的額頭。

她離他那麼近,那些馨香的氣息就縈繞在周圍。他屏住呼吸,只瞧着近在遲尺的她。

“沒有發燒。”她從入手的溫度去判斷。入手的溫度判斷體溫也是當年的訓練課程之一。

“我沒生病。”他想要竭力控制自己,但出口的聲音還是很沙啞。

“可是嗓子似乎不好。今晚吃啥了?我的拉麵里沒有傷嗓子和燥熱的。”她一本正經地說。

李恪連忙退了幾步,清清嗓子說:“我沒事。”

“我讓人弄得蜂蜜水,剛好帶了去年我在山裡割的野蜂蜜呢,那效果極好。”江承紫一邊說,一邊往廳外跑,同時還不忘回頭看看李恪,說,“你在那邊坐好,不要亂走動,外面涼。”

他有些哭笑不得,喃喃一句:“你上輩子真活到快三十么?什麼都不懂。”

江承紫耳朵尖,自是聽到了這一句,一腳踏在門檻上,差點摔倒。

這,這,這————,這傢伙思想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