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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讓舒敏來找我快回來收拾包袱回長安?”江承紫擦乾淚,與李恪相對而坐,對之前的烏龍事件做出這樣一個疑問總結。=

李恪點點頭,不悅地說:“這舒敏做事越發不妥帖了,一會兒罰他俸祿。”

“嗯,多罰點。最好罰個半年。”江承紫也點頭同意,而且她知道舒敏就在門背後。

“九姑娘,蜀王,手下留情啊。”舒敏剛回來走到門口就聽到兩人在商議要罰他俸祿,立馬進入正廳來哀嚎。

“你最近辦事能力下降了,還想要拿俸祿么?”李恪掃了他一眼,不悅地說。

“回稟蜀王,屬下聽你的吩咐,以最快的速度去找九姑娘,剛轉過拐就瞧見九姑娘了......”舒敏跪地辯解。

“不要多說,暫且定下罰俸之事。”李恪一揮手,“待此番能立功的話,將功折過。”

這話就是有轉圜餘地了。昔年的蜀王說一不二,哪裡來的戲嚯與轉圜餘地呢。如今與九姑娘在一處,蜀王越發有人情味了。

舒敏內心喜悅,這便連連稱是,歡喜地說:“屬下定然辦好事情。”

“嗯。你且去收拾一番,朝廷催促得緊,明日一早就啟程。”李恪說。

“是。”舒敏轉身離開。

江承紫托腮瞧着英俊的少年,笑着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別的主意?”

“嗯,如何這般認為?”李恪眉目一展,他確實有別的打算,但還不曾對任何人說過,這傢伙如何就知道了。

“你方才與舒敏說話,我瞧見你那神情有惡作劇的成分。”江承紫懶懶地說。

“有嗎?”李恪摸了摸自己的臉。

“在我的時空,有一門學問叫‘微表情’,即通過人細微的表情變化窺伺內心。你方才雖與舒敏隨心所欲地說話,但那一閃而逝的表情亦表明你心中藏着小得意。”江承紫得意地說。

李恪來了興趣,便纏着江承紫要說一說這微表情。

江承紫擺擺手,表明還得說說今日所見所聞之事,畢竟如今是非常時期。李恪撇撇嘴,也沒反對,便率先說了今日送了楊清俊一家出弘農楊氏,也命人沿途秘密保護。

“我瞧着那楊清俊不是個安分的。在長安,怕遲早惹出禍端。”李恪總結。

“等這陣子的事忙完,讓他知難而退,或者找別的事情給他做就行。”江承紫也覺得好高騖遠心胸狹窄的楊清俊實在不適合在官場混,還是躺在父輩的庇蔭下比較穩妥。

“就依你。”李恪點頭。

“我聽舒敏說你去了族學院,可有什麼發現?”江承紫徑直詢問最關心的事。

“那邊的發現都是細枝末節,並不能指出什麼實質的情況。不過,可斷定早就有人想要謀算弘農楊氏。”李恪蹙了眉。

“若是族學院都被伸手了,那這深宅大院怕也有牛鬼蛇神。”江承紫嘆息一聲。

“這是楊氏的事。”李恪輕聲說。

江承紫略略點頭,說:“我也是這意思。楊氏的事就讓楊氏家主自己來處理。只不過,不知他這個揚州刺史在此地停留太久是否會對揚州有損。”

“你別瞎操心,謀算人心,挖坑埋人,你大伯父是行家裡手。”李恪伸了伸懶腰。

江承紫“噗嗤”一笑:“真不是你是夸人,還是在損人。”

“自然是在夸人。”李恪一本正經地貧嘴。

江承紫掩面笑了一陣,便又將今日在老夫人那邊的所見所聞都與李恪說了一番。李恪聽完後,仔仔細細地看着江承紫,一言不發。

“怎了?”江承紫看他神情頗為疑惑,連忙詢問。

“多謝。”李恪忽然鄭重地說。

“多謝什麼?”江承紫一頭霧水。

“我母親不問世事,吃齋念佛,這麼多年,就是想祈求我母子平安,祈求外祖母平平安安。如今,若你對你大伯父這一番指點,足以為大唐解決又一大禍患,還能接回我祖母。”李恪說到後來,聲音略哽咽,瞧着她的眸光越發熾熱。

“你,你也知道根據史來看,義成公主本來就是罪魁禍首,你的外祖母本來就是會被接回來的。”江承紫有點不好意思,垂眸瞧着梨花木案幾好看的花紋。

“阿紫,此一世彼一世。這一世,與前世以及你熟知的史都有太大的出入。”李恪很嚴肅地說。

江承紫對史並不太了解,對於大唐也只是因為李恪才了解了一些。而對於前世里的事,她只是記得夢境里支離破碎的片段。因此,她並不知道這段史到底有沒有偏差。

不過,連紅薯與馬鈴薯都弄出來了,製鹽也提前了一大截。這大唐應該不是史上記載的那個大唐了吧。自己或者就是蝴蝶效應里那煽動翅膀影響了整個史進程的一隻?

“真的,相差很大么?”江承紫低聲問。

李恪“嗯”一聲,頓了頓,說:“很多事件已改變。前世里,你與柴將軍什麼的都沒有交集。前世里,你不曾痴傻,一直是養在楊氏祖宅的。前世里,這一場彈劾是沒有的。”

江承紫一聽到“彈劾”,心裡驟然“咯噔”,一顆心懸起來。

“阿念,你,你說實話,到底多少把握?對這一場彈劾,你是適才知曉,還是早就洞察,亦或者就是你安排的?”她急忙問。

李恪看着她眼裡滿滿的擔憂,輕輕笑了,說:“不管如何,你都要相信我。”

江承紫聽他這樣回答,便知曉答案其實是他也不曾預料到這一場彈劾。他這一路走來,都在費心竭力地護着她,護着楊氏六房,想着撥亂反正。因此,在這一路上,所考慮所思慮的就不夠周全,讓人鑽了空子有了這一場彈劾。

“是我拖累了你。”江承紫嘆息着低頭,咬着嘴唇。

“不許胡說。”他一本正經地說,“你在我身邊,是我最大的福分。從不曾有拖累一說。再說,這一次處理得當,就是塞翁失馬。”

“你,你有把握么?”江承紫低聲問。

李恪頓了頓,說:“應該沒有什麼意外。”

他也不確定,江承紫一顆心懸起來,一顆心焦躁得很,恨不得現在就上長安,滅了那一幫壞傢伙。

“稍安勿躁,我定然沒事的。”李恪瞧出他的焦躁,便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

“我們立刻動身回長安吧。”江承紫蹙了眉,她真是等不及了。

“我正有此意,本來就計劃今晚動身。”他低聲說。

“呀?你卻與舒敏說明日動身。”江承紫住了嘴,頓時明白李恪是要秘密回長安。

“這邊自是要迷惑一番。方才長安急信,仿若有變故。”李恪蹙眉。

江承紫看他模樣,知曉事情恐怕十萬火急,便也點點頭,說:“我先回去準備一二。”

“不急,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我們且喝喝茶,吃吃點心。另外,還得要見一見楊恭仁。”李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