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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節,楊氏六房舉家升遷的準備做得差WwW..lā【,

正月里,楊王氏與秀紅一併準備了楊氏六房的祭祀,拜祭先祖。

爾後,就是為楊氏雲珠出嫁做準備。

江承紫在這期間,也沒閑着。先是將鹽礦、溫室培育、茶葉種植與製作等每日記錄的情況都看完,與姚子秋一同針對這些記錄,進行研究討論,撰寫了經驗記錄。

“你且放心前往長安,這邊廂,我會協助葉安平。”姚子秋說。他是格物院的人選,但正式批文還沒下來,便要在這蜀中停留一段時日,繼續負責蜀中的工作事宜。

“嗯。”江承紫輕聲回答,不由得瞧着窗外嫩芽新發的柳樹,自語道,“好快,一年了。”

是啊,去年的春日,她在神農架墜落懸崖,以為粉身碎骨,誰知睜開眼,就到了一千多年前的時空,成了楊敏芝。

雨箭風刀,危機四伏,不知不覺竟也一年了。

“什麼?”姚子秋沒聽分明。

江承紫搖頭,笑着說:“我只是感慨,到此間,卻已一年了。”

“一年啦。”姚子秋亦瞧着窗外的柳樹,想起去年三月與她初相見的情景,不由得露出笑臉。

遇見她之前,他從沒想過在這世上還有另一個人能理解他的感受,喜歡他喜歡的事情。他也從沒想過,會有一個人讓他覺得自己在這世上不孤獨。

嗯,遇見她的感覺像什麼?

他曾無數次地問過自己。後來,他想:大約就是他鄉遇故知吧。

“是啊。一年啦。”江承紫微眯眼,嫩芽新發的柳樹那邊是青磚灰瓦的高牆,高牆外是晴朗的天,藍得很是美麗。

即便是一年,即便真的見到前世里執念的李恪,與之相戀。她還是恍然覺得這是一場夢,像是五歲那一年,一個人獨自在幼兒園後的花圃里蜷曲着睡著了,做的美夢一樣。

那時,她獨自坐在花圃里,做了一場美夢,夢境里,爸爸媽媽牽着她站在山:“初見你時,便莫名想到‘他鄉遇故知’。我那時想,或者‘他鄉遇故知’就是這樣感受吧。”

“他鄉遇故知?”江承紫很是驚訝。

姚子秋卻是看着她,笑着說:“你卻莫要笑我呢,只看見你,就覺得這個女娃,我曾見過。”

“這說明,我合子秋兄眼緣。”江承紫笑嘻嘻的。

姚子秋只是笑笑,算是贊同她的說法。可在他心裡,他覺得不緊緊是合眼緣,確切地說,她有一種璀璨的光華和日光般的溫暖,把他世界裡的孤寂與冷清都一掃而光。

如今,他覺得自己曾缺失的那些喜怒哀樂的感受全都回來了。

從前,興趣缺缺的事,如今也有興趣去做一做。

但是,他也知曉自己不能去說太多。

如今,這樣,甚好。

江承紫也笑了,如同日光下盛放的明媚花朵。

姚子秋微微眯眼,只覺得眼前的女童有一種奪目的光彩。

“阿芝,你且放心,這蜀中,我定會守好。”他又不知不覺地說出這句話,且語氣比之前更加篤定鄭重。

江承紫也從話里聽出鄭重其事來,便斂起笑容,面目平靜地說:“子秋兄,莫要太緊張,你之才能,獨當一面,綽綽有餘,何況還有葉安平作你的左右手。”

“嗯。”他點頭,也覺得自己方才似乎太過了。

“再者,蜀中也非你戰場。你是‘神農計劃’的製作人之一,亦是‘格物院’首批建造者,等我父親上任,皇上的批文怕就要到此地。到時候,你得就到長安與我們匯合了。”江承紫說。

“長安的事,我暫且不去想。我在此一日,就會替你守好這蜀中。”姚子秋又說。語氣平靜,但一雙手卻在袖中握得汗涔涔的。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失禮,說這不合時宜的話來讓阿芝不自在,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怕今日不說,以後就不會有任何機會,也沒有任何勇氣說出來了。

江承紫早就覺察到這談話氛圍不對勁兒,連忙就轉了話題,說:“對了,前日里,我收到蜀王書信,信中提到,已找到你大兄。”

“真的?”姚子秋聽聞這消息,十分驚喜。

雖然,他與大兄並無多大的交情,但這些年來,父母為尋大兄心力憔悴,而大嫂亦是****焦躁,甚至以淚洗面。他見到親人如此,也曾尋找,但始終未果。

這麼些年,他想大兄或已亡故,但還是希望大兄回來,舉家和樂。當然,如果大兄回來,他就可不必去挑起暮雲山莊的擔子,就可逍遙閑適,只與花草為伴。

如今一聽大兄活着,便真真是驚喜。

“當真。蜀王說,當日王世充兵敗,大部分兵將被俘。陛下當時大赦,免了死刑。歸順的編入軍隊,不歸順關入大牢,做苦差徭役。你大兄執迷不悟,現如今押在汝南大牢。”江承紫回答。

“可,可能得救?”姚子秋詢問。

“蜀王亦說,那邊押的都是亂黨舊部,而且是負隅頑抗之人,朝廷的意思也是做徭役做到死。不過,若是他能主動投誠,又有什麼功勛,可赦免。”江承紫解釋。

姚子秋一聽,也是愁雲慘淡,搖搖頭,說:“大兄向來固執,認死理。要歸順,早歸順了,何須等到今日。”

“這事,你也莫操心。蜀王會設法營救,畢竟這是當日,阿念替蜀王答應你們的事,也是對暮雲山莊當日清醒站隊的回報。”江承紫又安慰。

“也只好如此。索性蜀王是個言必諾的真君子,若是他說會營救,必定就會竭盡全力。若是救得我大兄,暮雲山莊上下,定是為蜀王馬首是瞻。”姚子秋說。

江承紫一聽,沉了臉,道:“子秋兄也是興奮過度,說出這等話來。蜀王所做,全為朝廷。你大兄若得救,暮雲山莊經營多代,這南北水陸路得為朝廷謀福利。你方才那般說話,有心人聽了,會怎樣想?”

“阿芝,你莫惱,是子秋失言。”他慌了,連連道歉。

江承紫擺擺手,說:“我自知子秋兄不是這樣的人,但如今,我們敵人無數。還是要謹言慎行。”

“阿芝,你且放心,今日之錯,必不會再犯。”他保證。

江承紫又覺得這談話氛圍太過凝重,便搖搖頭,說:“我跟誰計較,也不會跟子秋兄計較。好了,莫要再說這事,你儘管等蜀王好消息便是。”

“嗯。”他點頭。

江承紫卻是跳窗而出,回頭來招呼他:“子秋兄,今日日光正好,萬物復蘇,我們出去走走,瞧瞧野菜野草,看看能否找到驚喜。”

“好。我回去換身衣裳。”姚子秋說。

江承紫看了看他寬袍長袖,儼然一個公子哥模樣,去踏青還可以,若是尋找可用植物,要背背簍,拿鐮刀鏟子,實在不適合。

“好,我等你。”江承紫掩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