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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媽所謂的出大事,是上街挑選菜的女僕回來講的見聞,張媽覺得這些新聞八卦什麼的很有必要告訴自家姑娘,就蹦躂過來了。

“因此,那街上的軍隊實際上就是去南區那邊孤兒安置所抓人的?”冬梅插嘴問。

“聽說是。”張媽點頭。

“這是件大事,但與咱們府邸又沒有什麼關係,張媽,你這樣一驚一乍的,真是嚇死個人呢!”碧桃拍了拍胸脯。

張媽尷尬地看看坐在主位上嗑瓜子的江承紫,尷尬地說:“姑娘,老奴這是想着這種大事總是該報告的。而且,孤兒安置所是戶部提出的不假,但先前格物院也有說起這。老奴想着老爺與大公子都在工部,大公子又是格物院首席。如今孤兒安置所出事,就怕牽連到大公子的。因此,方才一時心急,才沒顧體統。”

“張媽,不必自責,你做得很好。只是以後這種事,悄悄來告知我即可。”江承紫說完,繼續嗑瓜子。

“是。”張媽垂首應答。

“碧桃,給張媽記小功勞一件,月底知會賬房,從我月錢里支給張媽獎勵。”江承紫吩咐。

張媽一聽,連連搖頭,道:“姑娘,這是老奴該做的,不求這些。”

“張媽,你一心向著楊府,這份兒心思是該獎勵的。你不要推脫。”江承紫一言將她要說的話封住,隨後不等她繼續說,就說要去瞧瞧自己的母親。

張媽不好多說,只得繼續回去做自己的事。江承紫帶了阿碧與冬梅去楊王氏的院內。

楊王氏肚子沒想顯懷,但身子乏力,在院內的躺椅上曬太陽,孫姑姑就在一旁說話。

江承紫對孫姑姑自然沒什麼好感。畢竟,蘭苑出事的丫頭是她跟着去買的,還是她親自挑選的。

“阿芝,你來了呀。”楊王氏看到女兒,很是高興,招手要她過去。

江承紫走過去,楊王氏站起來,摸了摸江承紫的頭,慈愛地說:“我的阿芝又長高了呀。”

“真的?”江承紫高興地轉了一圈。她其實算是高挑了的那種了,才虛歲十二就已長得像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了。不過,李恪那傢伙也真不是人,本來就高,這一年居然還個子猛躥,看起來都該有一米七五了。她站在他面前,都只到下巴。

“是呢。我這幾日沒見你,就長高了。”楊王氏笑着。

孫姑姑在一旁說:“九姑娘這是隨你了。你小時候也長得高。”

“是呀,王氏一族的女孩子都高挑。以前我姑姑那脖頸很長,纏一條絲綢圍巾真是好看。”楊王氏也點點頭。

“嗯。我也見過你姑姑一面,確實是美得很。”孫姑姑說著,又瞧了瞧江承紫說,“阿芝的眉眼跟她姑婆很是像呢,只是阿芝瘦了些。”

“是呢。我這女兒呀,最美。”楊王氏將阿芝摟在懷裡,愛憐地拍着後背,低聲笑着說,“阿芝呀,我總覺得這日子美得像是做夢一樣。怕一醒來,還在洛水田莊。”

“阿娘,哪裡會是做夢?這是你的好日子呢。”江承紫撒嬌地說,爾後想到如意坊的事,便問,“阿娘,聽聞王氏一族雖為簪纓世族之家,但點翠手法與織錦都有其奇特手法,不知傳言可屬實?”

“當然屬實了。”楊王氏聽到女兒問王氏一族的事,便娓娓道來,說,“王氏一族的點翠手法很是厲害,尤其是長房那邊,我大伯母就是個極厲害的人,來自清河崔氏,本身就會點翠,來了長房繼承了王氏的點翠手法,更是融會貫通。不過,可惜,王氏一族當年經歷了內訌之後,長房人丁單薄,長房長子不幸亡故。爾後,我那大伯母娘家也開始衰落,指望不上。大伯母獨自撐着長房的點翠鋪子。後來,聽聞她又生了一子一女。只不過,兒子身子骨羸弱。再後來,我去了洛水田莊,便鮮少聽聞他們的事了。阿芝今日怎麼問起這事了?”

“阿娘,是我前些日子得了義兄送的一件首飾,說起京城如意坊買的,成色花式都極好。正是出自王氏長房。”江承紫說。

“呀,我這大伯母不簡單呀,竟然將如意坊經營到了京城。”楊王氏大驚。

孫姑姑卻是搖頭,說:“這可不是夫人的大伯母在經營了。我聽聞先前王氏那邊還鬧過一陣,貌似是夫人的堂弟病危,其餘幾房就開始鬧幺蛾子,說那這王氏的產業斷不能落入異姓人之手。鬧得凶,咄咄逼人。最終是長房的嫡出姑娘力挽狂瀾,徑直將那些叔叔嬸嬸們全都打壓下去,親自經營了長房產業。”

“咦?可是我大伯母后來生的姑娘王瑛?”楊王氏也是來了精神。

“正是呢。據說那姑娘身子骨也不太好,娘胎裡帶出的毛病。不過,病了一場好起來後,身子越發好了,也就幫你大伯母承擔了大部分的產業。如今,這王氏上下沒人敢與她作對。據聞那手段比你姑姑厲害多了。”孫姑姑很是讚賞地說。

“看來我這堂妹也是個奇女子,改日定要見上一面。”楊王氏說。

“阿娘,如意坊都開到這裡了。再者,沾親帶故的,你若相見,女兒為你辦就是了。”江承紫順水推舟,但也沒告知楊王氏王瑛要來長安的消息。有些事,她總要自己瞧瞧,才覺得穩妥。

“那就拜託阿芝了。”楊王氏笑着說。

“那我先去給弟弟定一塊長命鎖。”江承紫立馬說。

“不急,不急。再者,還小呢,哪裡知曉是女兒還是兒子呢。”楊王氏笑着,不禁用手撫了撫薄肚子,滿臉慈愛。

“青湮姐姐都說了是男胎呢。”江承紫撒嬌。

楊王氏輕輕拍了拍他她的臉,說:“阿芝呀,不說弟弟了。你這些日子總是在忙碌,阿娘瞧着你瘦了。”

“阿娘,初來京城,總是有些事要打點。長姐是馬上要入東宮的人了,不便拋頭露面。有些事,我總是要去辦的。”江承紫靠在楊王氏懷裡,懶懶地說。

“這京城水深,苦了你了。”楊王氏淚光閃閃。總覺得自己該擋在孩子面前的,但自己這身子這般不爭氣,讓孩子小小年紀就面對那些險惡之事,作為母親,心裡一想起就不是滋味。

“阿娘,這多好啊。都是鍛煉的機會呢。我將來要嫁入蜀王府,指不定還有多少妖蛾子。”江承紫安慰楊王氏。

楊王氏點點頭,心裡卻越發不是滋味。

江承紫真又說了些許話,寬慰了楊王氏。爾後,又旁敲側擊地說這府邸里誰是妖蛾子,幹了什麼事,她都瞭若指掌,請阿娘放心。說完之後,江承紫還特意瞧了孫姑姑一眼,眸子里似笑非笑。

孫姑姑頓時脊背發涼,江承紫卻轉了話題,說她去打探一番,若是如意坊掌柜來了這京城,就告知阿娘。

“這是極好的。這王氏族人,當年對我與姑姑施以援手的,就只有這大伯娘了。無奈長房人丁單薄,有些事也無力回天。”楊王氏嘆息。

“阿娘,莫要多想,你養好身子。若是王瑛姨母來了京城,我定然告知你,你下帖子就是了。”江承紫建議,楊王氏很是高興,覺得如此甚好。

而正在此時,碧桃便趕來,說:“姑娘,門外有一婦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