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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拿了加急信,帶着那兵去了甘露殿,李世民正在與幾人討論如何安置突厥的事。

“陛下,北地加急。”李承乾說,語氣凝重。

李世民不得不停下來,接過那封信,仔細看了看,蹙眉道:“這不是胡鬧嗎?頡利已抓,突厥王庭已破,各部落首領皆以俯首稱臣。還一直驅兵追趕什麼?”

“據聞是先鋒官的意思,要將逆賊一網打盡。因此,帶了三千精銳向北,追擊逆賊。”那傳信兵回答說。

“逆賊?”李世民反問,有些不相信。

“是,先鋒官是這麼說的。兩天前與我們失去聯繫,大將軍怕出事,特來稟告陛下。”那傳信兵說。

江承紫一愣,眉頭一蹙,暗想:“李恪打仗要追擊誰,定然是會告訴李靖的,怎麼可能只說是逆賊呢?”

“可說逆賊是誰?”李世民想必也有這樣的疑問,便這樣詢問。

“回稟陛下,先鋒官並沒有說。”那傳信兵回答。

江承紫冷笑,先前她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但因關心則亂,她一直沒想出來。現在冷靜地聽,竟然是聽出來了。

“唉,這李承乾真是糊塗。”江承紫嘆息一聲,顧不得許多,就徑直走到皇宮宮門口,說,“我有十萬火急的事要稟告陛下,麻煩兩位快些通傳。”

兩人很是為難,倒是張嘉正好走過來,問:“阿芝,這麼毒辣的日頭,你出來做什麼?”

“快,陛下有難,快。”她連忙拉住張嘉。

張嘉愣了神,問:“怎麼回事?”

“沒時間多解釋,總之,陛下很危險,若是陛下有什麼三長兩短,太子、你都要受牽連。快,我得去甘露殿,你幫我。”江承紫央求他。

“好。”張嘉連忙答應。她可從來沒求過他。他也從沒見過她這樣驚慌失措。

守皇宮門的侍衛已看傻了眼,忘記了阻止她入宮。

江承紫一入宮,就跑起來,如同一陣風,張嘉也是傻了眼。他只知曉她本事不一般,卻不料真是神仙一樣的步伐。

江承紫管不了那麼多,徑直出現在了甘露殿外。

小方舍人守在外面,看到江承紫,頓時一怔,問:“九姑娘,你來了?”

“嗯。”江承紫點點頭。

“我去通傳。”小方舍人說。

江承紫說:“不必打擾陛下議事,我自己進去。”

“啊,不合規矩。”小方舍人說。

江承紫沒理會,徑直就進去了。一群文武大臣看着她。她倒是慌了一下,便很鎮定地說:“臣女拜見陛下。”

“未奉詔,你闖甘露殿,這是大罪。”魏徵一本正經地說。

江承紫不回答,只說:“陛下,臣女有十萬火急的事,否則怎麼敢冒着殺頭的危險來呢。”

“哦?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李世民問。他不知不覺已極其喜歡這個可愛的小女孩,覺得這丫頭總是給生活帶來驚喜。

江承紫遂將在街上遇見傳信兵一事說了。

“到底有什麼不妥?”魏徵是個急性子,有些坐不住了。

“這人不是我大唐子民。”江承紫直截了當,指着那傳信兵說。

那傳信兵頓時喊冤枉,說江承紫含血噴人,他怎麼就不是大唐子民了?

“你學長安話學得很好。可惜你的尾音帶着些許突厥語的發音。而且,你學的長安話還帶着洛陽的口音。”江承紫徑直指出。

“我在北地久了,要學一些突厥話,這無可厚非;我母親是洛陽人,有洛陽口音,這也很正常。怎麼就能說我不是大唐子民?”那人反問。

“沒有人告訴你,說得多,錯的嗎?”江承紫掃了他一眼,說,“我聽你第一句話,就覺得不妥,我沒反應過來。如今,我卻是反應過來了,你說話的語氣與斷句像都木。因此,你說長安話是向都木學的。至於是否師承都木,我便不得而知。”

江承紫這話一說,眾人一驚,李承乾也是一驚。

“承乾,你怎麼將這種來歷不明的傳信兵帶來這甘露殿?我先前就覺得不妥,按理說,只能帶了書信過來,不能帶人過來的。”魏徵朗聲問道。

“魏大夫,不要激動。太子並無旁的企圖,他只是被這人使用了不當的術法迷惑了。”江承紫說。

“術法?”魏徵很驚訝。

“對。”江承紫說著,端起一杯冷茶就潑向李承乾。李承乾躲避不及,淋了個正着,正要發怒,卻是一個激靈醒過來,看着甘露殿的一干人等,很是疑惑地問,“我怎麼會在這裡?”

他記得他在兵部處理各類文件,怎麼會在甘露殿呢?

“你被這人施了藥物與術法。”江承紫指了指那人。

李承乾一看那人,才想起先前有人送來十萬火急的軍情,他展開信,便不記得了前因後果了。

“這個賊人。”李承乾拔劍而出,憤怒不已。他好不容易才在父皇以及眾位大臣面前立起威信,如今這麼一弄,他日後如何服眾?

“太子且慢,如今你斬殺了他,並未問清楚,旁人還要挑出是非來,說你有所企圖。”江承紫連忙阻止。

“嗯。”李承乾順勢還劍入鞘,也是冷靜了許多,只喊,“來人,將賊人拿下。”

張嘉早就帶了精銳將甘露殿圍住,聽聞李承乾下令,徑直就帶了人進去。那賊人知曉走不脫,便也懶得偽裝,只瞧着江承紫冷笑道:“想必你就是楊氏阿芝吧?”

“正是。”江承紫亦瞧着他。

“你居然好端端在這裡,怪不得會兵敗,我師父竟然沒有滅掉你。”他恨恨地說。

“你突厥所謂勇士來長安,一個都沒回去。難道你還沒有覺悟大唐是民心所向,大唐陛下是天子之尊,有神靈庇佑?”江承紫朗聲質問。

那人冷笑道:“不過是成王敗寇,便隨你們怎麼說了。”

“你們侵略他國,引起戰端,讓兩國百姓顛沛流離,生靈塗炭,這正是行不義之事。如今,天都瞧不下去了,你還有資格談什麼成王敗寇?”江承紫諷刺道。

“少廢話,你們大唐憑什麼佔有最好的資源,最好的江山?你們的人不思進取,還互相傾軋、出賣、算計,面對被欺壓,只要不落在自己身上,從來都是看客。一個不團結沒有民族凝聚力的種族憑什麼要佔有最好的資源?”那人厲聲喝道。

那人一句話擲地有聲,竟問得大殿里的人無言以對。眾人不禁想:“確實呀,我們的民族可不就是這種尿性?”

於是,眾人鴉雀無聲。倒是江承紫無比清醒,並沒有被這人帶節奏。她厲聲喝道:“休要狡辯。侵略他人,就是不義。惦記別人家的物品,就是竊賊,強盜,再狡辯也沒用。”

“你們不配擁有這萬里錦繡山河。”那人喝道,恨意濃烈。

“你真是可笑又可恥。這大唐天下是我大唐子民的家,庭院高雅,紅磚碧瓦,物產無數,皆是祖先汗水鮮血與智慧凝聚而成。我家的東西好,與你外人無關,我家的人品行如何,亦不用你一個外人來評論。你敢屠我家人,不請自來住我家,你就是賊寇,所作所為就是不義。你們不義,想要侵我家園,我大唐兒郎豈能讓你們如願?我炎黃子孫不會行不義之事,侵他國。但若有豺狼虎豹,鼠輩欺上門,我們定然會不惜一切代價滅之。我告訴你,別企圖偷換概念,無論如何,都改不了你們強盜賊寇的本質。”江承紫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