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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叔寶看她神情恭敬,想必是大事,便不自覺坐直了身子,問:“何事?若是我知曉一二,定然知無不言。”

“有秦伯伯這句話,阿芝就放心了。”江承紫笑了,隨後便問起獨孤家的寶藏一事。

“不知秦伯伯可有聽過獨孤家的寶藏一事?”江承紫緩緩地問。

秦叔寶臉色頓變,很嚴肅地看了她許久,道:“阿芝,你從何處知曉獨孤家寶藏一事?”

“秦伯伯,這事,還請將軍莫要追究根源。阿芝新人秦伯伯,就想知曉寶藏一事,是否屬實。”江承紫說到底還是不太信任柴令武所言。這種事總是要多找些人證實她才好謀划下,畢竟這事事關父親的生死。

秦叔寶夫婦看着她一會兒,然後又對視一眼。秦叔寶才說:“阿芝,寶藏一事,我聽我師父講過,宇文氏一直野心勃勃。在那些大家族岌岌可危,崩壞嚴重的時刻,宇文氏作為崛起的北地大家族,想趁亂斂天下財富。因此,培養了不少可用之人,而獨孤家也是可用之人之一。獨孤家的先祖起先也是個部落小首領。部落弱小,隨時有被吞併的危險,後來得到宇文氏的支持,開始為宇文氏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事。對富戶好強挖墳搶劫,動作粗暴,短時間內斂起了巨大的財富。”

“這麼說來,獨孤家確實藏匿了寶藏。也因此才遭到追殺?”江承紫向秦叔寶確認此事。

秦叔寶很鄭重地點頭,道:“昔年,我師父曾說過這天下大勢。就曾說過獨孤家的寶藏其實是一大變數。”

“如此說來,坊間所言,並非空**來風?”江承紫緩緩地說。

“並非虛言。”秦叔寶很鄭重地回答。

江承紫知曉這位老將軍並不是個打誑語之人,便起身鞠躬行禮感謝,隨後又說:“後天早上,晚輩會整裝前來聽候將軍命令。”

“好。”秦叔寶也不多言。

江承紫起身告辭,秦叔寶沒有跟下來,倒是秦夫人拉着江承紫的手一路送出來。

這是有話跟自己單獨說的意思。江承紫很是明白,便放慢了腳步,待二人轉過迴廊,出了後院這院子,漸漸聽不見溪水聲。秦夫人才問:“阿芝,這探路一事,不知你可有完全把握?”

“秦伯母,不瞞你說,即便沒有你們,我一人亦可以。只是我是蜀王的人,也沒有說服力。再者,我不想立什麼功勞。”她直截了當地對秦夫人說。

秦夫人一聽,眼睛一亮,隨即又搖搖頭,道:“阿芝,你還是太天真。你可知有人或者並不想讓探路來得這麼順利。”

“夫人放心,先前的間諜一事,可是涉及了多家權貴大臣。如今已查到了侯府了。”

“侯君集府上?”秦夫人很是訝異。

“是,有幾名間者與侯君集有關。呵,天牢里現在關的間者可不少,若是誰有舉動,得惹一身騷。”江承紫說。

秦夫人沒再說什麼,到了大門口,才說:“無論如何,此番還是萬事小心。”

“好。”江承紫拜別秦夫人,柴令武早就在門口了,此刻就蹲身在菜畦旁看螞蟻搬家。

“看來又是要下雨了呀!”柴令武感嘆。

“工部忙碌了大半年,周遭的水渠都建得差不多了,你就別瞎操心了。”秦銘說。

柴令武站起來,把手中的狗尾巴草往秦銘頭上一插,道:“也是,我這種人還是好好賺錢才是。什麼都沒有錢來得親切呀。”

“義兄,二公子。”江承紫走了過去打招呼。

“今日就不留你們二位了,待事情做個分曉,咱們一群人再來暢飲如何?”秦銘笑道。這一次,他是主動請纓跟隨李恪出使突厥。父母雖然低調,但在這種時刻,他們還是默許他的行為。若是李恪一死,能與長孫氏抗衡的皇子就很少了。

而今長孫氏野心勃勃,又極會做人。

為了天下太平,蜀王不能死。秦家一家都明白這個道理。

“好。等你從突厥歸來,我親自寫菜譜,下廚,與你們慶功。”江承紫說。

“好,那今日就此別過,我今日下午就要去軍營報到,參加訓練,後天就要隨蜀王出使突厥。”秦銘微笑着說,仿若他現在說的事不過是去參加派對,而並非針對生死的事。0

他的從容不迫讓江承紫內心震動,像是瞧見了“利劍”的戰友似的。每次執行任務,他們總是這樣的表情,瞭然於胸,充滿自信,胸有成竹。

“你要去出使突厥?”柴令武頗為震驚。

“是。”秦銘對柴令武微笑,“我隨蜀王出使突厥,你與阿芝守好京城。我們可是分工明確。”

柴令武痞痞的神色瞬間破碎,他站得筆直,嚴肅地看着秦銘,問:“你也要去趟這趟渾水?你父親答應?”

“我父親一生所為,皆是為了天下太平。我此番所為,不過是沿着他的足跡,繼承他的志願。”秦銘依舊微笑,那神情像極了他的父親。白衣勝雪的少年郎,一個微笑讓周遭美如畫的風景全然淪為背景。

江承紫默不作聲,內心卻是萬分感動。這樣的少年人若是放在現代,恐怕還在經歷什麼青春叛逆期,可放在初唐,這樣的年齡卻已承擔起家國天下的責任了。

柴令武嚴肅地看了他許久,說了一個“好”字,然後他又問:“此番前去,還有誰?”

“軍事機密呀。”秦銘說。

“打你。”柴令武衝上前,抬起腿作勢要踢秦銘。

秦銘微笑着躲開,兩手一攤,道:“你可把阿芝保護好呀。”

“去去去。我自己的妹妹,我知道保護。”柴令武嫌惡地揮揮手,隨後說,“你還欠我錢,你還說把你小師妹介紹給我,等你回來啊。我的終身幸福就拜託你了。”

“哈哈哈,沒問題。”秦銘爽朗一笑。

江承紫知曉這種嘻嘻哈哈中蘊含的意味。柴令武雖不在軍中,不算朝廷之人,但他與秦銘自小一起長大,秦銘與他比他跟兄長還親厚。如今,出使突厥等於在懸崖上走鋼絲,還有許多的暗箭。指不定這一別就是死別。

她心情沉重,秦銘忽然很嚴肅地對江承紫說:“九姑娘,秦某不才,爹娘年事已高,還請九姑娘多多照應。”

江承紫明白他所說的多多照應指的是迷途山一事,她鄭重其事地點頭,道:“秦公子請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損傷分毫。”

“九姑娘說話,向來一言九鼎。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秦銘依舊微笑。

然後,三個人相視一笑,而後告別。三人內心各自心酸,又充滿豪情。

夕陽在天,群鳥相鳴,收拾了包袱的王謝牽着一匹白馬安然站在路口等待江承紫與柴令武。

“這位就是藥王的徒孫王謝。”江承紫勒住馬,向柴令武介紹。

“王謝?哪一個王家?”柴令武來了興趣。畢竟王氏是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