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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發的大,雪花飄下直接穿過雪如塵的身體落在了地上,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雪如塵語氣哀傷的說:“老師毀了星辰宮和荒冢,可因為道侶雲嵐之死棄了這個世界。”

唐欣本來聽得很認真,臉色都凝重了起來,周身澎湃的殺機肆意,可聽到最後一句,渾身的氣勢一滯,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趴下了。

她抽搐着嘴角,完全想象不到自己跟反派結為道侶的場景。

畫面太美她完全想象不來。

難道不應該是和丸子在一起嗎?

為什麼會是反派?反派最後還死了!

你特么真不是在逗我!

而且雪如塵的話語中完全沒有提及丸子,莫非還出了什麼事不成?

唐欣壓下心裡的不安,凝眉說道:“你快死了。”

她沒有懷疑雪如塵,冥冥中有股意念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就是這樣才可怕。

#未來對象是反派腫么破,在線等,挺急的#

所以,重點呢。

雪如塵看着自己慢慢透明的身子,笑意淺淡的說:“我用了嵐先生生前留給我護身的時間法則來到了老師與星辰宮交鋒前,我想看看這時候的老師是什麼樣,這時候的嵐先生又是什麼樣。”

他用那雙晶透如雪得眸子深深地望着唐欣,輕咳聲響起,濃重的血腥味漫入鼻尖,唐欣不由得僵在原地。

“君莫殤死了,暗尹十位死了,大秦昊帝與九位域主死了,佛宗少主明影死了,丹宗少主容桓死了,新帝南楠死了,魔主雲嵐也死了……”

曾經的朝夕相處,雪如塵輕易的看出少女在想些什麼。

“你覺得不可能?為什麼不可能。你都可以死,他們為什麼不能死。冥宗佛宗極樂宗、蜀山器宗和丹宗,本來都是互相針對的敵人,但在與荒冢妖魔對抗卻是同心協力。可他們都死了。”

“後來星辰宮以這場大戰的鮮血與靈魂祭祀整個天地,毀去造物主,重立天道。”哈哈哈,天道都是以老師的意志為轉移的,怎麼可能會輕易毀去。

“一計不成。他們便將目標放在了魔主雲嵐身上。嵐先生與老師那麼相愛,可都被那些人給毀了。”

雪如塵慢慢的跪了下來,悲痛,傷心,憤怒和癲狂的恨以他為中心蔓延而開,這一跪,讓唐欣的心頭好似有千斤重,連嘴巴都泛苦了。

“你怎麼能死?”雪如塵低低的問了一句,仿若囈語。

你是界外造物主,你是這個天地的主宰。你怎麼可能會死。

“如塵,我累了。”那空洞的聲音直到現在還在他的耳邊迴響,如何能忘。

他跪在地上哀求的看着唐欣,哭的如同一個孩子:“如塵求老師,不要死,絕不可以死,誰都能死,唯獨你不能。”

你那麼強大那麼厲害,你怎麼可以死。

“求老師不要死……”他的語氣卑微到了極致,那雙剔透的眼眸讓人心碎。

唐欣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抿嘴不語,沉默許久,直到雪如塵的眼神完全黯淡了下來,這才說道:“你用自己的命換來一諾。我允了。”

“只因為,你是我的弟子。”

她不會因為別人的哭求便退讓,這一次,是例外。

話音落下,雪如塵嘴角含笑,身體越發的透明。透過他的身體便能看到身後的大雪。

他輕輕的閉上了眼,似乎回到了那個屬於唐欣的時代——隱凰時代。

小千界里依舊殘酷血腥,他記得重傷靈魂不穩,誤入冥界之地,是那坐在橋頭比彼岸花還艷麗的身影一次次將他的魂魄打回讓他得以生存。

還記得他堪堪築基修為突破壁障來到這個世界,初次見面,女子笑容美好卻滿身殺氣:“本大人救了你的命,要麼拜師要麼死。”

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純粹而率性的人呢,冥界相見,本以為女子只是一抹幽魂,沒曾想重見之日竟有師徒之緣。

還記得女子看到他時一臉愉悅,飽含讚賞:“帝城寒盡臨寒食,荒冢春深未有春。才見嶺頭雲似蓋,已驚岩下雪如塵。你雖為下界南氏血脈,但雪如塵這個名字更適合你。”

怎麼能忘記,他們是在荒冢霧吹山相見,彼時大戰已開,蒼生染血,只有她依舊純粹。

還記得女子與嵐先生在一起時,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打個翻天覆地星辰移位,打完後洒然一下:“如塵,記下,丸子第三十五次輸了。”

還記得昊帝他們死去時,女子渾身殺機凜冽,語氣冰冷恍如雷霆:“本大人定要覆了這天下。”

還記得嵐先生死去時女子臉上決絕的悲痛和語氣中那驚天的悲哀:“如塵,他死了,這個世界再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於是,造物主遺棄了她的世界,將整個長生界化為墓冢,讓所有生靈陪葬。

因為她說——她的子民殺了她的寵兒,她便有了怨恨。

因為她說——整個世界因他存在而存在,因他死亡而消亡。

雪如塵消失了,來的無聲,走的無息。

未來再也不會有那麼一個名叫雪如塵的人了。

這是他強行扭轉未來的代價。

大雪灑下,整個世界雪如塵。

唐欣緩緩地蹲下了身子,臉色蒼白的可怕,她眼裡閃過一絲哀傷,不重,卻讓整個天地瀰漫了一層憂傷。

“去雲國找他吧,我想知道自己為何捨棄了丸子與他走在一起……”

又為何最終會為了他而捨棄了自己創造的世界。

聽着雪如塵的敘述,她似乎能感受到穿越七百年後的那種痛苦與絕望,絕望的令她心神崩潰。

不知何時,天魂帶着一身憂傷出現在唐欣面前,聽到唐欣的聲音,天魂望着雲國的方向臉上也染上了一絲迷茫和悲痛,隨即迅速的消散了。

“你看起來很不好。”容桓的聲音忽然響起,唐欣仰頭,艷紅的傘遮住了飄灑的大雪。

唐欣輕聲一笑,本該柔軟的笑意卻充滿了諷刺和涼薄,還有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悲痛與傷懷。

已驚岩下……雪如塵嗎?

此後她終其一生,不會再收弟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