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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顧氏一直對青姨娘感激不已,年節之時,總會送上一份厚禮,感激這個實際上的婆婆當年的幫助。````

家有賢妻夫禍少,侯三老爺無比慶幸當年請求父親求了顧氏。若是爭強好勝,整日搶着掐尖,嫉妒心強的劉氏,他根本就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官場之中。這些年,兩人相扶相持,磕磕碰碰走到今日不容易。他一個庶子,從威遠侯府得到的資源很少,畢竟上面還有兩個嫡兄。

岳家顧家雖然是文臣,但桃李也算是滿天下,朝堂上有不少在白鶴書院讀書,得到顧老太爺的幫助。比如現在的吏部尚書崔志浩,當年若不是老太爺破格錄取,免除束脩,也不會有今日。朝中有人好辦事,再者侯三老爺做事的的確確兢兢業業,所有的政績評定都是優,所以他才能不到十年就爬到了刺史之位。就算任期結束之後,回到京城,也會派個好的差事。

在越州城唯一的學堂上學的嫡長子侯玉峰下學回來,第一件事就是來給父母請安,一家四口一起吃晚膳。今日正屋裡只有父親和母親,侯玉峰很是詫異。

侯玉峰是顧氏來到越州城半年之後懷上的,今年十歲了,唇紅齒白,這才是真真正正的玉面小郎君,長得和侯三老爺很是相像,現在不僅每天要去學堂讀書,每日早晨還要起來練武,不求上陣殺敵,只求強身健體,有自保的能力。不是不想兒子繼承他武將衣缽,只是兒子生下來就氣力弱,在武學上面不會有太大成就,所以才會督促兒子用功讀書。

“娘親,大姐怎麼沒來?”侯玉峰忍不住問道,他喜歡現在的大姐,雖然淘氣,但很可愛。

顧氏一聽,想到女兒今日出去穿了一身男裝,這才想起貌似那件衣服是不久之前給兒子做的,以為兒子和女兒合夥一起鬨騙她,頓時非常生氣,問道:“你和你大姐的膽子挺大的?”

侯玉峰挑眉,這個表情和侯三老爺更像,不解反問道:“娘親,兒子最近用功讀書,沒有惹禍啊!上次爹爹去書院,夫子還誇兒子呢。”

兒子一向循規蹈矩,不會說謊,難道真的冤枉兒子了,反問道:“真的不是你借衣服給你大姐,讓她女扮男裝出去的?”

侯玉峰一愣,哎呦,大姐膽子真大,之前還說給他做件衣服,從他那裡拿了一件衣服。原來不是給他做衣服,而是想女扮男裝偷偷跑出去啊。既然母親這麼問,想必也知道了。母親是個嚴厲的人,估計在發現大姐做錯事就處罰了,現在他替大姐背黑鍋也不能減少懲罰,所以他決定不給姐姐求情了。

“娘親,兒子不知,只是大姐心疼兒子,說要給兒子做件衣服,從我這拿走一件袍子。”侯玉峰笑着說道,“娘,你別怪姐姐,她也是太悶了。你也知道的,府里的兩個妹妹是什麼樣子,姐姐想出去逛逛也情有可原。”

“我不是不能出去,那也得大人帶着出去,怎麼能偷偷跑出去,出了事那該怎麼辦!”顧氏想起來就生氣,胃口也不好了。

侯三老爺呵呵笑道:“事情過去了,雙喜也受到懲罰了。若是雙喜以後想出去,我帶她出去。這裡畢竟不是京城規矩大,出去看看也好。否則將來回到京都,什麼也不知道,豈不是白白在越州待了這麼長時間!”

一家三口吃了飯,侯玉峰不放心大姐,便讓小廝去廚房拿了一隻燒雞送到蘭苑。顧氏的規矩很嚴,閉門思過的時候,一日三餐只能茹素,不給葷菜,對無肉不歡的姐姐來說,絕對是個慚愧的懲罰。

拿着燒雞,外麵包了好幾層油紙,侯玉峰悄悄來到蘭苑。門口有兩個婆子守着,顯然不能進去。侯玉峰繞道走到東牆,用力往裡面一扔。

正在東牆不遠處散步的侯雙喜,嚇了一條,不過想到和侯玉峰的約定,趕緊跑過來,聞聞香味,哎呦,這燒雞真香。一手拿着燒雞,一手撕了一根雞腿,走到東牆邊上:“喵~~~”

侯玉峰在牆的另一邊,兩手放在嘴邊:“喵~~~”

“哪來的野貓!”綠蘿從遠處走過來,擔心大小姐被貓抓。

侯雙玉趕緊把燒雞放在灌木叢中,拿出帕子擦擦嘴巴,笑道:“我也是看到這邊有隻貓,才過來趕走的。綠蘿姐姐,屋裡太熱,我在這裡涼快涼快。王嬤嬤被打了二十杖,你從房裡那點好的金瘡葯送過去,算是我的一番心意。都是我不聽話,連累了她們。”

“是,奴婢這就去。”綠蘿見大小姐體恤下人,心裡高興,怪不得夫人很心疼大小姐,知錯就改,心地善良。

綠蘿走後,侯雙玉繼續大快朵頤,對着牆角小聲說道:“弟弟,走了沒?”

牆外邊的侯玉峰小聲說道:“沒走,既然罰了你,你就好好閉門思過。想吃什麼,明日我會給你準備的。”

侯雙玉一邊吃一邊說:“我想吃東街的醬肘子!陳記的核桃酥,泰華樓的烤乳豬······”

他姐姐真貪心,牆外邊的侯玉峰恨不得甩自己兩巴掌,就他嘴巴欠,早知道就不說了。他一個月只有五兩銀子的月錢,那醬肘子一個就一兩銀子,一個烤乳豬就要十兩銀子,他沒錢。

“時辰不走了,我要走了。”說完侯玉峰也不管後面大姐的聲音,急沖沖走了。再不走,他積攢的幾年月錢要沒了。

聽到漸遠的腳步聲,侯雙喜笑了,逗逗這個古板小弟,挺有趣。

哎,吃完了半隻雞,留下半隻偷偷送給在耳房裡養傷的紅衣和紅棉。這倆丫頭今天因為她吃了苦頭,她這個做主子的心裡記下了。

回到房裡,洗漱沐浴之後,綠蘿幫着侯雙喜擦乾頭髮,便到外間的踏板上休息,給大小姐守夜。

侯雙喜舒服地躺在淡藍色細砂帳子里,洗了澡,穿上小衣,涼快很多。她在半個月之前,來到這裡,非常不習慣,主要是太熱了。前世她是一個孤兒,憑藉過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警校,成績優秀,分配到市裡刑警隊,在營救人質的過程中犧牲。原本以為要死了,可一睜眼就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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