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岳靈珊一路向前快速而去，陸大有悄悄對着令狐沖說道:“大師哥，你不是說這次下山，要帶我去見識一下，那個，那個……”

此時和楊煙寒並肩而行的令狐沖先是一驚，隨後開口說道:“什麼呀，陸猴兒，我告訴你，小心點兒，別讓小師妹聽見。”

此時陸大有對着令狐沖說道:“大師哥，你看現在你還沒和小師妹成親，你就不敢去了。你想想，要是你們成了親，你還敢不敢去了？”

就在令狐沖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楊煙寒趕忙在令狐沖後腰一拍。抬起頭來的令狐沖只見岳靈珊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自己面前不遠處。

此時岳靈珊一臉懷疑的對着陸大有問道:“說，你們剛剛背着我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陸大有倉促被岳靈珊一問，整個人登時愣住。幸好令狐沖見此，上前一步，說道:“小師妹，我們剛剛是在商量，要帶你去看很多好玩的東西。”

得到令狐沖承諾的岳靈珊登時眉開眼笑，歡歡喜喜的朝着大路飛快行去。

此時的楊煙寒看着彷彿小孩子一般的三人，暗自搖搖頭，不過着急第一次下山，還是暫時不要一個人行動的好。楊煙寒握了握袖袋之中的一塊碎銀子，這些年的例錢，楊煙寒一文未動，這一次下山，自己的一切資金就全靠它了。

夜，黑暗驅散光明，一切不想要被別人知道的事情，通常都會在夜色的掩護之下發生。

一行四人走到一個雜耍藝人面前，久久不曾下山的岳靈珊登時便被對方“神奇”的表演迷得神魂顛倒，一步路都走不動了。看着不知要等到何時的岳靈珊，楊煙寒的心中一動，對着令狐沖說道：“大師兄，我看小師妹在這裡不知道還要待多長時間，不如我們四處去轉轉可好？”

令狐沖此時剛剛想要開口答應，忽然見得那陸大有對着他不斷的擠眉弄眼，而陸大有自以為自己的表情做的隱秘，實際上，卻早已盡數落入楊煙寒的眼中。而此時令狐沖見得陸大有擠眉弄眼，忽然對着陸大有問道：“六猴兒，你的臉怎麼了？生病了？”

令狐沖此言一出，陸大有登時知道自己剛剛所做的一切都做了無用功，只好對着楊煙寒慚慚一笑，好不尷尬。

隨後令狐沖拉過楊煙寒，悄悄說道：“三師弟，我和你說，咱們一會兒悄悄的走，我帶你啊，去一個好地方。”

楊煙寒心中思量之下，以他的閱歷，自然能夠猜到令狐沖二人的想法。聽得令狐沖所言，想到那裡更能方便自己行事，便點頭稱是。

於是，一行三人趁着岳靈珊不注意，悄悄的分開人群，朝着一個方向悄悄溜走。

似水年華，華陰縣最大的青樓，地處衝要的華陰縣近些日子以來，武林人士雲集。這些江湖豪客之中不乏一些實力雄厚之輩，揮金如土的他們大多成為了似水流年的座上賓。

朱紅的大門，鎏金的圓柱，似水流年的內部無數的綾羅錦緞一條條垂下，盡顯奢華景象。靠着陸大有一年來的積蓄，三個人在似水流年的一個偏僻角落坐下，點了兩盤乾果，一壺關外白酒。至於姑娘，以陸大有的財力，實在是力有不逮。

剛剛進到這裡，楊煙寒就感覺自己來對了。旦他林之眼除了可以用內力轉化而成的生命能量構建之外，當基本模型完成之後，還需要大量的負面情緒來完成最後的構建。

而在這似水年華之中，貪婪，懶惰，**，嫉妒，傲慢，彷彿空氣中的流水一般。楊煙寒靈魂之中的旦他林之眼模型不知不覺之間便飽滿了起來，朝着最終的完整模型大步前進。

作為華山腳下最大的銷金窟，想要在這裡盡情的喝酒，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消片刻的功夫，三人桌上的酒壺已經空空如也。令狐沖將空酒壺掀開蓋子，用力的向著下面甩了甩，直到最後一滴酒滴落下，這才遺憾的說道:“酒是好酒，只可惜，實在是太少了！”

此時一旁不緊不慢喝着那小小的一杯酒的楊煙寒手指指着遠處一個橫幅，對令狐沖說道:“大師哥，你看看那橫幅上面的字。”

令狐沖此時搖搖頭，說道:“三師弟，大師哥可不像你，懂得那麼多的詩詞歌賦。除了練劍喝酒之外，大師哥對於師父他老人家的四書五經，之乎者也，實在是學不懂。再說了，這個橫幅與我們現在有什麼關係？”

楊煙寒此時將酒杯放下，對着令狐沖說道:“那橫幅上面寫着，只要有人能夠為這似水年華的花魁解答一個問題，就能過從此在這似水年華免費喝上一年的酒。”

陸大有此時抖抖眉毛，插口說道:“花魁，那是不是這似水年華最漂亮的姑娘？”

許是三人來的湊巧，剛剛說到這裡的三人便聽得**在一旁開口說道：“這江湖上有一個厲害的絕頂高手，叫做東方不敗，我們這似水流年，也有一個天下第一，也叫東方不敗。今天，不知道什麼人有幸，能夠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話音剛落，一個身着紫色絲綢的長裙高挑身影自綉樓之上出現。楊煙寒抬頭一看，但見她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鉤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繞。

今日的問題與往日依舊相同:“天下第一，究竟代表了什麼？”她的聲音很輕，但又很亮，猶如出谷的黃鶯一般清亮。但是語調轉折之間，卻又使得聽得此音之人不知不覺之間被她的言語感染。

“天下第一？我要是天下第一，那麼每天都會有喝不完的美酒。”令狐沖說完，又對着陸大有問道:“陸猴兒，你說天下第一代表着什麼？”

陸大有此時舉起手來，笑着說道:“天下第一，就是意味着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用練功，還有，每頓飯，都有吃不完的肉！”

金錢，財富，地位，女人……在場的眾人眾說紛紜，但核心的東西，依舊萬變不離其宗。

看着一旁沉默的楊煙寒，令狐沖忽然對着楊煙寒問道:“三師弟，我知道你雖然從來不上夫子的課，但是師父書房裡面的詩詞經義，你卻是懂得比誰都多。在你看來，這天下第一，究竟又代表了什麼？”

對於楊煙寒來說，喝酒，吃飯，此時都不是他最在意的東西。相反，他最在意的，便是能夠藉助這裡的原罪氣息將旦他林之眼構建完成。

不過既然令狐沖開了口，他也不好不回答，當下頓了頓，隨後對着令狐沖說道:“天下第一？在我看來，哪裡有什麼真正的天下第一。區區一個虛名，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羈絆，被他束縛，將自己的一聲都浪費了進去。到頭來，他們打敗了自己原本的敵人，取代了他們的位置，但是，他們未必能夠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不知怎的，楊煙寒的話音剛落，便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注視感擊中在自己的臉上。不知怎的，楊煙寒感覺剛剛所說的一切，定然是被這目光的主人注視到了。

隨着楊煙寒抬頭輕輕在眾人之中環視一圈，他的目光方一與那號稱東方不敗的目光相遇，一種彷彿被什麼洪荒猛獸盯住的感覺襲上心頭。此時旦他林之眼模型雖然沒有完全成型，但是作為燭光之瞳這一預言系高級冥想法的前置巫術，對於危險的本能感應，的確是驚人非常。

這種感覺，就好似當年的惡魔君主入侵深淵城堡一般。雖然楊煙寒明白對方的實力絕不可能與惡魔君主相提並論，不過自己現在就連一個小小的巫術學徒都不是，更不是曾經的強大巫師。

冷汗，不由自主的從楊煙寒的額頭落下，他的雙手之上已經是青筋暴起，整個身體的所有汗毛都已經炸立起來。

即使不曾突破到騎士階位，但是只要付出一些生命力的代價，他依舊可以強行爆發出不下於騎士階位的可怕實力。

現在的他雖然一動不動，但是一旦爆發，便是石破天驚，縱使內家功夫修鍊有成的高手，一不小心之下，只怕也會吃上一個悶虧。

就在楊煙寒一身的氣機已經提升到鳳凰的時候，那身着紫衣，號稱東方不敗的女子已經挽着一條紅色長緞飛掠而來。她雖然從天空中平平飛來，但是在楊煙寒的旦他林之眼眼中，對方的身上居然沒有一丁半點兒破綻。

不僅如此，對方身上每一個細小的變化，彷彿都已經將楊煙寒每一個出手的角度和機會徹底封死。

輕輕一拂，剛剛來到楊煙寒身邊的東方不敗蘭花指一扣，楊煙寒的整個身體便隨着紅色緞子的擺動，和東方不敗一齊回到了綉樓之上。楊煙寒此時不敢動一下，也不敢開口說一句話，只能講期望的眼神投向令狐沖。

然而，多年和令狐沖關係一般的楊煙寒，顯然沒有正確的把自己的意思傳達給令狐沖。但見令狐沖對着楊煙寒笑着揮揮手，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樣子，此時楊煙寒心中不由大罵道：“令狐沖，賣隊友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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